叶知秋见二人神色有些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二人相继回神:“哦?没事儿,叶少侠继续说。”
“我几年前得了一枚义字令牌,后来当在了京城当铺,再后来便被长安一位名叫赵庆隆的商人买去了,叶某今日前去拜访他,想从他手里将令牌赎回来...”
周天聪突然打断道:“哎呀~叶老弟!你既然是有意来长安,怎么不跟老哥打声招呼呢?是怕在俺们浪江阁的地盘上把你喝醉了不成?”
“哈哈~当然不是,小弟自觉周老哥抽不开身,不便打扰!”
周天聪又要张口,想说“难得今日碰面,待会儿,咱们非在城里喝个痛快不可!”
赵荣满忽地眉头一紧,好似看出了周天聪的心思,急忙道:“请叶少侠继续说!”
周天聪见状,便把话憋了回去。
“本想从赵员外手里将义字令牌赎回来,然后交给你们计帮主!在与赵员外谈过后,他答应我,不日便会亲自把义字令牌给计帮主送去。”
周赵二人皆感惊异,心中不解,为何要将义字令牌交给计帮主?
叶知秋看了出来,继续道:“计帮主豪气干云,武艺超群,近年来,你们浪江阁的仁侠之名,在江湖上传的最响,在下便想让计帮主执掌此令,到时候武林聚会,若能助计帮主夺得武林盟主,我便宽心了。”
周天聪一听,立时激动起来,一把拍在了叶知秋肩膀上:“叶老弟,你是越来越让老哥佩服你了,当世第一豪杰非你莫属啦!哈哈哈哈!”
赵荣满貌似不以为然,但叶知秋毕竟是好意在帮浪江阁,便深深作一了揖:“叶少侠如此襄助本帮,赵某在这里替计帮主谢过了。”
“不必客气,大家同道中人,自是以正道仁义当先。这是叶某应该做的。”
周天聪的性子粗犷奔放,本想着给叶知秋跪拜叩谢,以示推戴计帮主成为武林盟主之恩,不过再一想,身旁还站着个赵护法,赵护法是自己上司,若自己行此大礼,碍于脸面他也得跪,那岂不成了下属命令上司了?大有不敬之意,心中不禁暗自讥讽了下,若自己是护法,定当命令下属陪跪叩谢。
又转了一个念头,再想到赵护法跟叶老弟并无交情,一见面便冒然行此大礼,不免让人觉得卑微虚假,想想便是算了,只是重重地抱拳说道:“多谢叶老弟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周天聪有意留叶知秋去城里喝酒,不过赵荣满说帮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多是不便。
望着叶知秋渐远的背影,周天聪不禁叹道:“叶知秋,真是个豪迈潇洒的汉子啊!”
赵荣满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眉头紧锁,好像在想些什么。
二人一起往城里走去。
在路上,赵荣满对周天聪特意交代说,义字令牌一事,会亲自给计帮主禀报。
周天聪心想,这还用说吗?你是我上级,我若上报的话岂不成了僭越小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二人进城没多久,只见一位县衙官员,骑马向城外几里处的一座农户家急奔而去,马儿一边跑,官员嘴里一边喊着:“报喜啦!报喜啦!”
过不多时,便来到了院门口。
只见篱笆门前站着三人,一个中年妇女衣着朴素,与一名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并列站前,还有一位身着仆人装束的少女站在两人后面。
“请问您是齐夫人吗?”官员对中年妇女问道。
“是我。”
“恭喜啦!齐夫人,您儿子齐轩中进士了,二甲进士出身,快张罗着喜事迎接吧!”
齐母立时露出了欣慰笑容,身旁的年轻女子更是欣喜若狂,好似自已丈夫中了进士一般。
不错!齐轩确实快成她丈夫了。
衣着华贵的女子便是赵秀儿。
齐轩的母亲年近五十,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对齐天明痴心不悔,恪守妇道,丈夫死后从未想过改嫁,虽说齐天明生前留了些财产给他们母子俩儿,但齐母平日里还会种些瓜果蔬菜,喂养鸡鸭、做做针线活、自己省吃节俭,是个勤快人,却对儿子宠爱有佳,从不吝啬。
赵秀儿也会寻常来家中看望齐母,只盼齐轩这次能够金榜题名,与他共结连理,今天刚好在齐轩家里。
听到捷报人员在外头喊叫,她们便来到门口出来瞧,闻得喜讯,赵秀儿立时拉着身后丫鬟急忙跑回家中。
二人飞奔疾驰,赵秀儿恨不得一步到家,虽是女子,但一步当三步迈,跑得竟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路上行人瞧见还以为是发疯了呢!
等到赵府后,赵秀儿已是出了一身汗,脸上的胭脂铅粉,在汗水的轻拭下,微微脱色,像刮花了一般,但丝毫掩不住她那俊俏美艳的容颜和欢心激悦的神情,反而更显楚楚动人。
赵庆隆见女儿这般模样,惊了一声:“咦~你这是怎么了?”
“爸!齐轩他中进士啦!”
“真的?”
“真的,官府已经派人传来消息了,你快安排我们婚事吧!”
赵秀儿一提到“婚事”二字,不由得低下头来,本事累得红光满面的脸蛋儿,却更加红了!
赵庆隆道:“嘿~想不到这穷小子还真有点真才实学!”
赵庆隆沉思了片刻,心想:“让新科进士做自己的女婿,说出去,毕竟是给脸上添光了,反正你也没个爹,我也没有儿子,日后讨好讨好你这傻小子,让你跟秀儿的孩子随我姓,岂不美滋滋?”
“好!十日之内我便给你们完婚。”
听到这一消息,一旁的赵夫人也甚是高兴。
此时,齐轩正在回长安的路上,府衙还有县衙都派了些随从官员在城门口等候迎接,赵庆隆也通知了许多贵人好友准备一睹新科进士的风采。
锣鼓齐鸣、张灯结彩,许多达官贵人纷纷围着齐轩进城,可谓风光荣耀。
齐轩先是回家问候了下母亲,便被赵庆隆请到了他家府邸。
众宾客坐在两侧,赵庆隆夫妇坐在北首主席位子上,齐轩和赵秀儿站在客堂当中,更有许多家丁仆人们围在四周,一群人将赵府这间豪华大屋里挤得满满当当。
“这位便是新科进士,名叫齐轩,是赵某的未婚女婿。”赵庆隆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齐公子年纪轻轻便能高中进士,真是青年才俊啊!日后定当前途无量!”
“哈哈~那还用说吗?我看啊!齐公子三十五岁之前少说也能当个知府知州啥的!”
“知府不过是地方四品?若能在京城某个一官半职,岂不比地方官儿威风多了?”
“就是~就是,到底还是京官有前途,混个三四十年搞不好还能入阁成辅,名留青史呢!”
“哈哈哈~对!对!对!赵员外这次可算是喜得乘龙快婿啊!”
众人呼哨赞叹,溢美之词,不胜枚举...
其中一位宾客又道:“不知赵员外何时张罗着婚事?我们也好沾沾新人的喜庆。”
“我看尽量赶早吧,咱们长安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别让他们把赵员外的新科女婿抢了去!”
另一位宾客开玩笑道:“赵员外这两三日内要是完不了婚,那我可就派人把齐进士驾我家去了啊!”
...
赵夫人听宾客们不住地侃言,知道他们在看玩笑,不过碍于脸面,便说道:“看你们说的,齐进士巴不得今天就要跟我们秀儿完婚呢!”
赵庆隆本想这几日抽闲将义字令牌给计元宗送去,然后再安排女儿与齐轩完婚,不过听宾客们一个劲地督促自己赶紧操办婚事,一来脸上有点挂不住,二来还真有点担心齐进士会被他人抢了去,便只沉吟半晌,忽然开口道:“既然诸位如此盛情好言,赵某却而不恭,五日吧,五日之后二月二十五,便是赵秀儿与齐进士的新婚之日,各位朋友看怎么样?”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好,好...赵员外办事利索,是个爽快人。”
“那就请诸位到时前来捧场了!”赵庆隆起身抱拳。
厅堂内满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