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波、李冰和我要去奥城玩。李冰负责排队换通行证,他排到窗口时,才回头找我要身份证。
我没带钱包的习惯,除了手机外,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兜里。我翻出裤兜里的一堆卡证票据,从里面艰难地寻找白边卡片。第一次应该是找到给李冰了。因为他在窗口办理手续时间比较长,我忘记了是否已经给他身份证,又从裤兜里找一遍,结果当然是找不到。我开始担心,如果两个朋友因为我没带证件无法出关就不好了。
李冰将通行证交到我们手上。那是一张载有身份信息的折纸,头像为黑白油墨打印,不仔细辨认看不出自己的模样。出关的闸机口就设在办证窗口同屋内右边不远,有三座闸机、两个出口。一般地方的刷证区域都在上面,这里却不行,我上下左右找了个遍,终于在最底端找到验证口,不得不蹲下身子研究是把通行证塞进去还是一刷了事。最后在卡片上看见一行条形码,对准扫描区,才打开闸机。
闸机后没有门,出了办证厅就是广阔的草原。青草葱葱,野花遍地,一幅秀美的风景画展现在我们眼前。这不符合我的认知习惯,在地图上奥城只是华夏地图上的一个小黑点,比港城还要小多少倍的小城市。过了草原是壮丽的沙漠景观。我想起梦中来过这个地方(见11月20日梦),如果看的没错,再往北走不远就会出现一座湖,凌子和陈汀没有洗成澡的地方。
我把想法告诉了龚波和李冰,并加快脚步往前赶。果然走了没多远,地势越来越平,越来越低,黄色的沙地中出现一抹撩人的绿色,随着距离的拉近绿色渐渐变宽,却没有宽成我想象的样子。这片水域南北方向极窄,水量也非常少,没有深邃清澈的感觉,与梦中大不相同。我摇摇头说:“不对,这点不符,梦中比这个漂亮。”
下去后我们置身于一道峡谷,天上出现一只墨绿色巨龟,理智告诉我是云朵生成,可直觉告诉我它就是真的。巨龟的四肢、脑袋和裙边纹理可见、栩栩如生,趴在天上一动不动,成为很多游客仰面瞻仰的神祗。转过一道弯,巨龟被山遮挡,我后悔没有用手机把它照下来。出了峡谷,我再往哪个方向看时,巨龟已经形神俱散、逐渐模糊了。
我们住在山上的平房里。南北方向并排几间房屋,各屋间有接山门相同,东、西墙上却没有窗户。我们走进里面时就觉察到气氛怪异,早我们一步住进来的人穿着打扮相似,不像来自五湖四海的普通游客,而是像有组织的匪徒。很快我们就意识到被围困了,与那些人展开殊死搏斗。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夺门而出,却发现门外是一堵筑牢的死墙,墙壁十分光滑,光凭手脚很难爬上去。
这是一场针对我们蓄谋已久的围猎,认清这点后我们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自心底生出股股背水一战的豪壮之情。我们杀了个几进几出,反复争夺出入口,最终成功脱困。经过这次不明原因的生死大战,我们已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不敢信任任何人,也不敢再走进任何一家酒店。
我们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远,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南山坡,以废弃的矮墙、灌木和草丛藏身。我感觉我们几个就是暗夜中的游魂,因为极度困倦眼神迷离,还要盯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人影。对我们而言,人影就意味着危险,这么幽静美丽的夜晚竟然暗藏杀机,要不是亲身经历怎能让人相信。
我们既无处可去,也不敢就地熟睡,怕的是在睡梦中脑袋搬了家,更怕一睁眼看见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开始微微发亮,从我们左侧的山坡上“呼啦啦”跑过来一队人马,还没等我们逃跑躲闪就来到跟前。刀没驾到脖子上,冰冷的枪口却顶住了脑门,来的是一支军队。
我们先是惊吓后是惊喜,可算看到救星了。无奈他们把我们看作反动派,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肯放了我们,逼着我们举手投降。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有几个好人大晚上不住客店住山坡的,有几个好人见了军队就想逃命的,又有几个好人浑身衣服沾满血迹的。我们暗暗叫苦,这种情形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貌似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我想了想,投降军队有何不可?都是自己人,事情迟早水落石出,我们的冤案总有昭雪的那一天。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往往退一步海阔天空。当我们表示愿意投降了,他们也相信我们的说辞了,马上就抬枪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