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一家豪华酒店吃早餐,在窄窄的走廊里七拐八折,经过好几道小门才听见收拾碗筷的声音。
我头前带路,遇见一位朋友,他执意要请我们吃饭。我告诉他六个人,目送他先到前台办手续,我在原地等着母亲等人。
刚才我还在盘算早餐的费用,母亲、凌子、克用、我、鸣鹤和牧之,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应该买五张餐票。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早餐标准是每人130多块,我却告诉朋友我们有六个人,没有说明其中包括两个孩子,岂不是让朋友多花了钱。
我想过去跟他解释清楚,又怕几个女人加孩子找不到路,心想一会儿再说吧。
与酒店共用一座大楼,往西走是医院。我忘了是否吃过饭,我的右眼有点疼痛,“突突突”直跳,便进了医院,找了个门诊大夫。
医院的玻璃大门朝西开,所有房间都是玻璃墙,除了药房有两个白大褂,其他房间很少看见医生的身影。我找的医生A就在开放的小厅值班,小厅连着走廊,放着很多医疗设备。我把下巴放在验光仪上,感觉镜片离我很远,而且也不发光,放了足足两分钟才算完。
A是个身材高大的医生,给我检查完就各个房间奔跑,不一会儿手中出现几个小药瓶。我知道他在给我抓药。我一直没听他说我的眼睛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该跟着他跑还是待在原地不动。倒是他的嘴里总念念有词,说什么我上次来医院就听见我咳嗽,现在是病情加重了。我实在想不通我曾经认识他,或者我有什么值得注目的地方,一次咳嗽就让他惦记到如今。
我想明确告诉他,他只需要给我开好药单,我去外面的药店自己买。那是医生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医生只负责看病,不会对我们的钱包负责。不过,A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直接跳过了开单步骤,看他尽心尽责前后跑动为我抓药,谁又忍心出口叫停。
A转了几圈,挠挠腮说:“有几味药医院没有,得去趟药店。”说完,冲出大厅。
我愣了下,跟着跑出去。
医院门口是斑马线,宽马路对面就有一个药店,来往于两侧的人很多,其中不乏白大褂,但是并看不见高大的A。我犹豫地往对面走,眼睛向四外搜寻,忽见A的背影。他并没有穿过马路,而是出了院门往南走去,那里也有一个药店。我又退回来,快步跟上,发现那里是医院开设的药店,挂着醒目的招牌,名字很长,得有十几个字。
药店很大,东西长约十几米,南北宽约五六米。挨着南墙是西药,中间成堆成袋的草药,北面是中药匣子和小袋、小捆的草药。我走到最里面,摸了摸一大袋子像小型罗汉果的东西。罗汉果大多碎成两半,与叶子混装。A则这看看、那闻闻,为我挑拣合适的中草药,最后在北墙格子上拿了几片像烟叶的东西。
A回到药店门口,与坐在那里的女医生B说了几句话,我跟屁虫似的僵硬地走过去。
“这个不能上,上了就得戴上!”A指着B面前的仪器说,这种仪器底端像药店常摆的地秤,显示盘的位置似乎更大、更复杂一些。
“是,得戴上。”B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说。
这段对话听在我耳中,似乎我的眼病很严重,眼前的仪器也许可以治疗,但一定有较强的副作用,或者较大的危险性。用过以后,我需要戴上个眼罩之类的东西,看来他们决定保守治疗,以用药为主。
我确实担心他们过度治疗,但是现在更为自己的过度用眼懊悔不已。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后半生将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