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王牧之上学,进了教室只看见几名互不相识的学生。老师坐在讲台下的凳子上,手中拿着教案,身边放着吉他。
我怀疑是课外培训课,但看来又有所区别。老师显然是全能型的,学生到这来各有需求,学什么的都有。当要检查上次留的课后作业时,王牧之似乎发了懵,说:“老师,我忘带了,我回家拿吧!”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一溜烟跑出教室。
教室的位置大概在昧大伯家,屋门朝南开。王牧之出教室后没有往后绕,而是跑向南面的大坑,因为没有几步路,我站在原地未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节课所剩无几,王牧之始终没有回来。我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孩子肯定没完成,在家偷偷补呢。等他回来,这节课估计也结束了。
又一个大课堂,这次是坐满了人,连讲台两侧都放了课桌。我就坐在讲台北侧,面对讲台,看着老师的侧脸。我确信这是大学课堂,大多数学生都很面生,老师也是初次见面,现在还不知道她教哪一科。
老师给人的感觉学识渊博,至少是个副教授,但看侧脸也就三十多岁。她上课讲究互动,不断点名提出各种问题,提的问题也非常庞杂,让人无法推测出她的专业领域。她有个习惯,同学们回答问题时,她边听边观察边记录。记录内容之多,让我怀疑她不仅在为学生的平时表现打分,还在注意这些人的言谈举止和面貌特征。她无疑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一定是想尽快认全班里的学生,以后好开展教学工作。
我也有个习惯,把老师提问的每个问题列出提纲,想的是如果回答问题的是我,我该怎么组织答案。很快一张 A4纸就被我列满了,除了老师的问题和答案,还有一些自己随时想到的字词,与问题毫无关联的字词。
下课前,老师站在讲台上总结了几句话。这时候我才看清她的正脸,奇怪的是这张脸似乎会变,颧骨忽高忽低,两腮忽突忽陷,不同表情、不同角度相貌偏差很大,但总体是个大眼睛美人。下课后,她走到我桌前,拿起我记的纸说:“我看你一直在写,写的什么?”
我如实回答,因为怕她看见那些非提问内容、怪我不专心听讲,所以回答的很快。同时也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把《梦乡笔记》带来,请她提些宝贵意见。见她的眼睛似乎只注意到主体部分,露出满意的神色,我才放下心来。要知道,平时成绩的分值加码,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老师。
舅舅家院里搭起灵棚,从屋里牵出电线亮了灯,照得棚内灯火通明。
我不知道是谁死了,环视一圈能想到的人都在这里,而且灵棚内没有棺材。舅舅、母亲和大哥坐在南边,妗子、望哥、哑巴坐在北边,克贤好像也在场,我则躺在中间棺材应摆的位置,铺盖一应俱全。
我记得刚才是母亲叫我过来看看的,不知为何她后脚也跟过来。望哥和哑巴准备回屋睡觉,问我去不去。母亲跟舅舅说了几句话后,说家里没人,也要赶回去。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母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