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坐在锅台前烧火,“咕哒咕哒”拉着风箱。我闲着调皮,划着一根火柴看那耀眼的火焰。
一股硫磺味后,我被那跳跃的火苗吸引,火苗慢慢向手指移动,像有人推着一座金黄色的小山。小山分出两个山头并逐渐分体,左边的山头越来越小,消失在一条金线上。当金线变黑,火苗就要烧到手指了,我赶紧把它扔在地上。
按说留下的火柴棍已经很短,地上的燃烧条件也不好,一般情况下火柴烧不完就会熄灭。但完全没有想到,掉在地上的火柴竟然越烧越旺,细直的火焰腾起两米多高,直触屋顶。屋顶铺着新编的苇?,最怕的就是火。
我登上放在旁边的一把凳子,用手感应了一下火焰上方的热度,觉得还不至于把苇?点燃。保险起见,我不断扇动火焰上方,让它转向别处,免得总炙烤一个地方,边扇边等着火焰自动熄灭。
我发现顶棚的苇?有一绺松动了,稍微有点下坠。我用手摸了摸,上面掉下来不少碎糠。唉,一定是招了老鼠蛇虫,刚盖的房子还没熏黑,怎么就成了空的呢?突然,我发现东墙的墙面火光闪动,火苗从墙里往外冒出,仿佛火是从里面先烧起来的。原来东墙的整个墙面是芦苇编制的,墙上布满十字交叉的编织纹路。
我最先想到用水扑灭,但是看着火不大,又怕延误时机,便抡起双手扑打。我没有感觉到烫手,苇?的弹性很好,拍在墙上软软的,不一会儿就顺利扑灭。一根火柴差点把房子烧了,玩火自焚的悲剧差点就在自己身上上演,我心有余悸、后悔莫及。
村民捕获了三名奸细,把他们押送到我这里。我命人搭起一房来高的木柴堆,并用木板沿水泥墙修了临时楼梯,把三个人绑在柴堆顶上。那面水泥墙好像是我家房屋的南墙,位置差不多,但方向不对。我家的房是朝南的,它这个是朝西的。
很多乡亲围在下面看热闹,冲着柴堆指指点点,有几个人拿着?钩、铁锨在楼梯下站岗。我站在三个奸细面前,在他们脚下泼了点汽油,量不大,刚好够引火之用。
“我知道你们够义气,让你们交待从哪来的、来干什么的,你们也不会说。你们不是但求一死吗?这样吧,我成全你们。看看这堆柴火,保证把你们烧得渣都不剩,什么证据也留不下来。我这么帮你们,只愿你们在西天路上念我点好,也算我积德向善。只是火烧起来,恐怕会有点烤得慌,皮肉会发紧,油脂会“呲呲”往外冒,你们忍着点疼就行了。有一点你们放心,火肯定会先烧头发、胡子、眉毛和衣服,慢慢地才会烧到皮肤。”我慢条斯理地说,眼睛只盯着手里的火柴盒。
我相信他们在心里恨死了我,恨不得喝我的血、啖我的肉,一口口把我撕咬了。我掏出一根火柴,硫磺头儿缺少了一半,划着后我故意扔在没有汽油的木板上。
“唉,你们运气不太好,这根还死不了,耐耐性子,咱们看下一根怎么样。”我慢腾腾地拉开火柴盒,又从里面掏出一根,“这根没头儿,你们又安全了,咱们看第三根。……吆,这根不错,送你们上路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拿好火柴,上上下下扫了他们几眼。这三个人嘴硬得很,其中两个壮汉肯开口说话,但没有泄露半点信息,只是骂我们,激我们快点动手杀了他们。剩下那个一言不发,他似乎认为只要开口就相当于给我们提供了线索。他们这种人本来就不多,凑齐三个谈何容易,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难免说话时带些地方口音。因此,他只瞪那两个大大咧咧的粗鲁汉子,用眼睛咒骂他们职业修炼不到家。
“在宣判死刑之前,我要让你们明白你们的罪状,好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我拿过有人递上来的黄纸,展开来大声读了一遍。具体的措辞已经忘记,大概是列举他们进村后探听我村机密的事实和暗地里勾结外贼、烧杀抢掠的罪证。
“好了,我要划火柴了,你们闭眼吧!”我照着火柴盒磷面“哧”一声,划着了火柴,扔在他们脚下。
泼了汽油的木材立刻着起来。我把火柴一扔,跳了过去,赶紧往下跑,嘴里念叨着:“好快啊,怎么这么热,我可受不了这罪,失陪了,各位!”
“我说,我说……”一直一言不发的那个人突然疯狂喊起来,并挣扎着滚到楼梯下面。
我早就守在那里,连同几名村民把他死死摁在最下面一层台阶上,“说,想说什么快点,我们没那个耐心!”
“我说,我是东海蓬莱岛的人,就是‘海上有仙山’那个蓬莱岛。四年前……”他交待了很多,但我已记不太清。
郊外的小广场上并排划着几个车位,孤零零停着一辆白色城市越野车。车是凌子的,钥匙在我手上,今天不得不开,心里依然没底。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不是老长时间不开了吗,不是怕发生事故吗,那就先模拟一次。我开车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假装把车发动起来,挂了前进挡,转动方向盘,将一个虚拟车开离本体。这个虚拟车大小与原车一致,不过要简单得多,只有一个近似透明的框架。我试着刹车、转向和激烈驾驶,全部得心应手。我想起虚拟车的好玩之处,故意去撞走在路上的祖孙二人,结果完美穿越、人车两安。
有了这个底气,我回去将真车开出来,这次没有出现刹车失灵的状况,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健身公园。听名字就知道了,这里有很多人健身,是个热闹的场所,但地方并不大,而且四周有围墙。
钱枫和李棋已在此等候,指着西边的饭店说:“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进去吧!”
饭店的大堂南北长、东西窄,摆了两排桌子,中间留一条通道。西侧垒着一米多高的隔离墙,墙上架着玻璃橱窗,橱窗留着出菜口,因为里面就是厨房。
“没有雅间吗?”我问。
“没有,是不是看着有点窄,我有办法!”钱枫拉开西侧的一张桌子,双手用力把隔离墙推进去一米多,然后又把上面的橱窗也推进去同等距离,再拉回桌子,“这回行了吧!”
“行了,宽敞多了,要不还真有点坐不开!”我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意外操作,不由得赞叹饭店设计之精巧。
上菜速度很慢,我光吃赠菜已基本吃饱。服务员再次上菜时又赠送了一盘包子,薄皮大馅很诱人,我摸了摸肚子,迟疑着想拿一个。
“这个就先别吃了,赠送的好不哪去,后边还有好菜。”李棋提醒着我。
别人都不吃,我即使想吃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