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镇中心校教室内,我的单人课桌上摆了满满一排水杯、水壶。我提起暖水壶,感觉轻轻的,一晃悠没水,便跟同桌王俊东说:“我壶里没水了,我去打点儿。”
“不用去了,我早帮你打回来了!”王俊东提起五升装的纯净水塑料桶给我看,“来,我给你倒一杯。”
我拿过那只我最喜欢的有手柄的水杯,心存感激看了他一眼,由他一手提着吊环一手托着桶底费劲倒满。我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哎,怎么是凉的,我要的是热水。”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点点泼在地上,由它慢慢渗、慢慢干。王俊东则把水桶放倒在我的课桌上,看水从桶底逐渐流向桶侧。装在桶里的无疑是透明无味的水,但却不是流动性很强的水,感觉上它流动得也很快,但没有快到符合水的自然属性上。桶底还剩少半桶水,表面的水按照惯性顺淌在挨着课桌的侧面,很快就要溢到桶口的位置。
我赶紧放下杯子,将水桶扶起来,气呼呼说:“你想干嘛?”不等王俊东回答,我提着水桶出了北门,把水倾倒在花坛里。花坛里刚刚钻出的小幼苗沾了一身土,经我这么一浇立刻鲜活起来,抖擞着嫩绿的小身躯,张开两瓣小手般的叶子在向我致谢呢。
中午打了饭到最西边的那间教室找熟人吃饭,不曾想老师竟然开始讲课了。老师不满我们课上吃饭的举动,说:“你们是这班的学生吗,都给我出去,李韬准备拟张名单,想听课的提前登记。”我抱着饭盒,馒头、筷子往外走,不忘委屈地回头看看。前面几排本班的学生站起来凑到一块,叽叽喳喳窃窃私语,其中有个个头很高、看着脸熟的人也往我这边看了两眼。
出门后,李韬追上来说:“秋耕让我向你问好,他说他会给你说情的。”
哦,原来那个人是秋耕,怪不得似曾相识。我迟疑了一下,如果没人提起,我都快把他忘了,他竟然还记得我,而且愿意为我出头,真是难得的同学。
回到教室南前门(因为教室有北门,也有后门,所以这么称呼),门已紧锁。整扇门包着发亮的铁皮,锁孔在门板的中心点位置。我从钥匙扣上摘下钥匙(实际生活中我从未带过教室钥匙),有齿的一面朝下插进去,拧不动。我今天早晨刚开过门,知道这扇门非常好开,所以抽出来换了个方向向右一拧,很容易就打开了。
前两排课桌不知被谁拼在一起,第三排课桌上放着别人的东西,这就有点让我犯糊涂。我记得一直坐的是三排中间右侧,出去倒水时就是从那起身离座的,但是水杯、暖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别人的书本和文具。相对应的二排是空的,但也没有自己的东西,一时弄不清是哪个座位了。
我想二排也行,快点用书包占上,省得下午连个座位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