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相遇旧相识1
“什么浩劫?十年前你不是才五岁吗?怎么会有能力制造浩劫呢?”司空非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芊芊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非哥哥,芊芊是想让你帮忙找到我师兄莫清愁,等我出来后,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司空非有些迟疑,但是因为芊芊是水灵的女儿,他还是答应了,问道:“你师兄在哪里?”
芊芊说道:“如果他没有跟了然大师云游的话,就应该在洛城郊外的一座名叫幡然庙的古庙里,你只要跟他说找岑陌岚一起来天池就好。”
司空非一直直到这个孩子不普通,自己离开洛城十几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想到水灵,他还是有些心痛,但还是迟疑地问道:“芊芊,你娘……还好吗?”
芊芊许久没有说话,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娘在十年前就死了。而且魂魄也消散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司空非听到芊芊的话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什么?死……死了?就连魂魄也没有了?怎么会这样?不,不会的。是谁会对她如此残忍?”
芊芊冷笑道:“十年前我已经给我娘报仇了,可是娘却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声音充满悲伤。
司空非还有没有从接受水灵去世的事实,仍然有些呆呆的,他身边一个穿着军装的漂亮年轻的少女关切地说:“将军,你没事吧。”
少女一脸的担忧,目光里充满关心和爱慕。可是司空非却看不见,因为他心里只有水灵,他的生命中只存在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就是水灵。而水灵就是他的信仰,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因为水灵的死亡而变得残缺。
他怎么接受自己的生命残缺呢?不,芊芊一定在撒谎,水灵怎么会死呢?这样完美的一个女人,难道是上天在嫉妒她吗?所以才要早早夺去她的生命。
那些军人从来没见过司空非这样,从他们记忆以来,他就像是神一样,是他们生命的支撑。他在引导着他们走向光明,带着他们冲锋陷阵,穿越火线,在战场上共同经历过生死的难兄难弟。如今他们的神居然慌乱了,于是他们的心也慌乱了。
但是唯独这个少女没有慌乱,因为她对他充满了信心,知道他永远不会被打垮的。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他是那样强大,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的。
他是那样光彩夺目,自己无论怎么绽放,他都不肯看一眼。她以为他是个不懂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他却关心下属。她一直很矛盾,不知道怎么样去爱他,并让他也爱上自己。他就是个谜,如今这谜竟然被解开了,可是谜底却让她有些绝望。
她现在才明白,只有一个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的人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心。他是个有爱的男人,只是他将自己的爱全部献给了别的女人。可是如今这个女人死了,而自己完全没有胜算战胜这个女人。
她是个不肯服输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心里却无限悲哀,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
她注视着司空非,但是司空非却盯着天池,他咬着牙问道:“那你爹呢?你娘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芊芊不肯说,只是说:“非哥哥,你能先帮我找到我师兄吗?我出来后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你这十几年过的怎么样?还好吗?其实我娘还是一直牵挂着你的。”
司空非突然有些激动,“真的吗?你娘竟然会想着我。可是你娘是把我当孩子一样,挂念我,担心我,还有对我娘的愧疚。唉……”他的脸黯淡下来。
芊芊却说:“不,你错了,其实我娘是挺喜欢你的,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把这份感情藏得很深,深到她自己都察觉不到。”
“可是,你又怎么得知的?”司空非的神情有些急切有些激动,他的手微微颤动着。
芊芊笑着说:“因为你走之前留下的那封信啊,我看到娘还是很在意你的,只是她一直把你当成孩子一样对待,从来没有多想过。”
司空非激动得难以抑制,声音都有些颤抖,“芊芊,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娘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她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我该怎么办?”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芊芊说道:“逝者已矣,往者可追。咱们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你身边还有很多值得你做的事和爱你的人。”
司空非突然警醒过来,是啊,自己可是个军人,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如今正策划着一场战役,自己怎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大事呢?
他抱歉地看着众人,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刚刚有些失态。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和日本人大战一场。既然咱们已经有了详细周密的计划,你们就按部就班地执行。我还是要去解决一些私事。”
那年轻女子问:“将军,你走了,谁来指挥战役啊?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司空非淡淡一笑道:“朵朵,你真是杞人忧天,咱们的军队离开我依然可以正常运转,这才是好队伍。况且还有周彬,李岩,冯山等一大帮能干的副将,即使我不在,他们也可以完全替代我处理好事情的。”
朵朵却嘟着嘴道:“将军是不可替代的,如果将军要离开,朵朵也要跟随左右。”
司空非笑道:“你就别瞎掺和了,我是去办私事,你去不大好。”
朵朵却撒娇道:“将军,就带着我嘛,好不好?我保证听将军的话,不会出现任何状况的。况且我跟着将军,也可以照顾您啊。”
众人也附和道:“是啊,将军,就让朵朵去吧。这孩子聪明伶俐,跟着您,我们也放心啊。”
司空非被缠得被法子,只好答应了。
芊芊却取笑他,“非哥哥,没想到你如今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啊,十几年不见,物是人非,咱们都变了。我好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老了?”
司空非咬着牙说:“芊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从小你就古怪聪明。那时我常常想你长大后恐怕会变成个妖精。”
芊芊娇笑道:“非哥哥,那时,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也不喜欢你啊。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变成妖精,却变成了阶下囚。而你却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
司空非面对她的戏谑,并没有还击,而是无奈地笑着说:“你那张嘴还是那么伶俐,说起话来能把人噎死。不过我很羡慕你的真实,你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比我勇敢多了。”
“非哥哥,等咱们见了面一定好好叙叙旧。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把我解救出来吧。”
“这是自然,如今天色已暗,我们先找个地方安歇,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师兄,好吗?”
“谢谢非哥哥,芊芊出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嗨,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只要你给我讲讲你娘的事就行。”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司空非走到天池边,探着身子往湖水里看了看,却只看到幽深的湖水,并看不到芊芊的影子。
芊芊却仿佛能看到他一般,说道:“非哥哥,你不用看我了,我被藏池水中的一个洞里,你根本看不见的。”
司空非只得折回去,跟芊芊道别,“芊芊,非哥哥要走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芊芊笑道:“非哥哥,保重。路上小心,最好找个女孩子陪着。”
司空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真是的。”
朵朵却偷偷看了司空非一眼,脸顿时羞红了,却见司空非并没察觉到。她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暗喜,毕竟未来的一段日子,自己要单独陪着他了。她设想着美好的一切,却唯独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司空非何尝不知道朵朵喜欢自己呢?可是自己注定会让她失望的,所以从来不给她希望。因为他早已把自己的心献给了水灵,再也没有位置留给别人了。
朵朵是个好女孩,自己不能害了她,所以他一再避免过多和她接触。但是她却从来不避嫌,黏在他身边。面对这样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他又怎能忍心伤害她呢?可是他却不能不拒绝她。
所以他只能装傻,装作不知道她的情谊。他也只能用冷漠来拒绝她,但是朵朵却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照顾他。她太热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为了躲开朵朵的关心,刻意在深夜偷偷潜入长白山,来到天池与几个副将共同商讨抗日大计。谁知朵朵竟也跟随他们来到天池,幸好如今是夏天,即使是山上,天气也并不是十分寒冷,不然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能抵抗冰天雪地的严寒?
他为她的执着和坚持感动,但是却依然一副冷冰冰不在乎的样子。这一点让他下属感到很生气,为朵朵打抱不平。因为朵朵是这样可爱,生来就是要被男人呵护的,可是司空非却一点也不珍惜。
当时司空非正在与众人商量计策的时候,突然看到朵朵出现,心里大吃一惊。他当时不是不感动,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心疼。但是一看到朵朵原本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污渍,就很生气。
司空非很生气地骂她:“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地从军营里偷跑出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她却笑了,因为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他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她一脸的骄傲,不屑地笑着说:“我不怕,我可是一名战士。况且我还有枪,怕什么?”
司空非更生气了,“既然是战士,就应该遵守纪律,你为什么要私自离开军营?况且手枪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让你防身的。”
朵朵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哭了,却极力想要忍住哭泣,哽咽地说:“人家不是想你嘛,谁让你偷偷跑出来的?我就想跟着你,可是你又不让我跟着,所以我只好偷偷跑出来嘛。”
司空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众人制止了,他们实在看不过去了。司空非看到李岩和周彬有些恼怒,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李岩和周彬原先和司空非都是黄埔军校的校友,后来便一同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战役。他们本来也有机会成为师长的。但是他们实在割舍不下彼此之间的情谊,所以他们便跟随着司空非一起对抗敌人。
他们从广州一路打到东北三省,东北地区是受到日本残害最深的地方。日本人的野心渐渐暴露出来,所以他们坚持驻扎在东北,抗击日本人。
这一次就是为了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便接着欣赏长白山美景来到天池,实际上他们是在商量如何抗敌的。
但是没想到朵朵却也从军营偷跑出来,司空非心想如果放过朵朵,那军中岂不是无视纪律吗?那以后他还如何管理属下,所以他才声色俱厉地斥骂朵朵。谁知他竟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即使他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周彬和李岩。
李岩看到可怜兮兮的朵朵被司空非责骂,他很生气,骂道:“司空非,你别太过分了。朵朵,一个女孩子为了你,从长白山下来到天池,你不仅不感动,你却还要骂他。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那么硬?”
司空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朵朵身上。朵朵突然就笑颜如花。
唉!周彬和李岩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李岩和周彬和司空非同甘苦共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知道他心里只有水灵一人呢?只是水灵毕竟是水中月镜中花,只能是他的一个美梦而已。可是他们知道水灵是司空非心中的秘密,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他们从来不会主动提及水灵的。
但是自从朵朵出现后,他们曾以为终于有人可以替代水灵在他心中的位置了,没想到他对朵朵永远是冷冰冰的样子。他们想可能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吧,但是却看不过朵朵这样为他付出,却还要遭到他的冷眼。
他们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们都是同龄人,但是孩子都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可是司空非依然孑然一身。他们心里很为他着急,也常常劝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司空非却总说:“我是个危险人物,不能害了那些好女孩。”
其实这只是他的借口而已,他还是忘不了水灵,心里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他们作为生死兄弟也很理解他,但是他们却看不惯他这样对待朵朵。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朵朵是可以带给司空非幸福的女孩子,她是那样美丽善良单纯,又是那样深爱着他。可是他却一再地拒绝她,伤害她。他们即使是好兄弟,也无法原谅他这一点。
司空非心里对朵朵也很愧疚,所以面对战友的责难,他对朵朵也柔声细语起来。他们这才罢了,与他一起商量起计策来。
可是谁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水灵的女儿,更没想到水灵的女儿会有这么离奇的遭遇。他们想芊芊一定像她母亲一样完美无瑕,绝世无双。如今因为为母亲报仇才惹怒玉帝,被封印在此。
他们知道芊芊的出现一定勾起了司空非心中的往事,更没想到他会撇开整支军队,独身一人要去帮芊芊找什么师兄。
但是司空非去意已决,他们自知无法阻止,便想要派几个人跟着。当时看到朵朵自告奋勇,他们心里也很高兴。可是司空非却并没有明确反对。他们以为司空非默许了。
他们商议好计策,司空非与芊芊告别后,便下了山。
朵朵帮司空非打包好行李,正要离开,司空非却端来一杯水,柔声说:“累了吧。来,喝点水吧。”
朵朵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柔情怎能抵挡,更不会想到水里有迷药,所以朵朵一举而尽,一滴也不肯剩下。
她笑着将杯子递给他,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脑子昏昏沉沉的。一阵困意袭来,她再也无法抵挡睡意,便躺在司空非床上睡着了。她鼻端嗅到了司空非独特的味道,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沉沉睡去。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算只是个美梦,她也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