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长公主从陈嬷嬷处听到上京城内流传着的一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吐血。
她真的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昨夜嘴上说谨记我的教诲,竟是这般谨记的!你听听,街上都把他传成什么样了?断袖?喜欢男子?倒真是比做和尚要好些!即便是他自己令人传出去的,难道我不要脸面的?宫中那位不要脸面的?”
李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下朝后,他令人将姬瑛唤到朝阳殿,有些半吞半吐地说道:“听说...今日坊间有人散布一些不实的谣言,不若朕令人彻查一番,将那散布谣言之人抓住?”
姬瑛却是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谢陛下关心,但那些并不是谣言。”
李彻听后有些呆若木鸡,他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静了静心神,破釜沉舟般说道:“听说你府中后院空阔,不若...朕赏赐些美男子于你?”
说完后却是一想,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被坊间称作本国第一美男,自己还能去哪里找些称得上他的美男子?
姬瑛却是婉拒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臣已经心有所爱。”
李彻一听,便觉得他是断袖一事,怕是真的了,原本自己还准备待自己百年后,将帝位交给他...前几日陆相提议立蒋贵妃的儿子李玄为太子,自己本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哎,罢了罢了,只要他开心便好。
楚国第一次美男竟是个断袖,这样一个消息不到一日便传遍了上京城的各个角落,一众名门闺秀得知消息后在家中哭湿了巾帕,最后狠心将眼泪一擦,决定转投陆相的孙子陆元佑的怀抱。
而在陆府中,陆元霜也是哭红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姬瑛竟然喜欢的是男子,自己这段时日来的日思夜想此时看来却显得有些可笑。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仅凭一个微笑,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已足以,可要放弃爱一个人,却是那样的痛苦困难。
她还是不肯相信那样一个男子会是个断袖,她决定必要当面问他一问,否则自己是不会死心的。
杨威这些时日来,在上京城过得甚是顺心,虽说只封了个不算大的官职,但朝中的官员们显然也看出了陛下对他的重视,皆是纷纷讨好,只是长乐公主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怕是要遮不住了,但倘若自己此时去向楚皇求娶,他定然是不允的,得想个法子才成。
还有初九此人,这段时日来,自己挖地三尺也未将她找出,深怕哪一日她会突然蹦出,难不成她还会遁地不成?那日晚上,自己虽说同她交了下手,但显然她并未拼尽全力,这么多年未见,她的能力到底到了何地步?小时候便那般厉害,现今想来定也是不弱的。
下回遇见,定要除了她才是!
第二日下朝后,陆元佑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姬瑛,看着周边大臣们似有若无的了然于心的表情,他咳嗽了两声,说道:“不知世子此时有无时间,同陆某痛饮一杯?”
姬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向来并无私交,便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说完便一同往朱雀街上的望江楼走去,一路上百姓们在身后对两人指指点点,姬瑛倒是不动声色,陆元佑却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进了望江楼后,陆元佑便要了间包间。
姬瑛坐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陆陆少卿找我所为何事?”
陆元佑便也不再拐弯抹角,说道:“并不是我想见你,想见你的另有其人。”
说罢,便将包间的门打开,陆元霜头上戴着帽帷走了进来,待她进去后,陆元佑便出去将门关上。
姬瑛并不见意外,仍旧表情淡淡地坐在那里喝着手中的茶。
陆元霜将帽帷摘下,朝姬瑛行了个礼道:“见过世子!”
姬瑛并不看她,神情冷淡道:“陆小姐找本世子所为何事?”
陆元霜听他语气不甚热情,便咬了咬嘴唇说道:“世子曾救过小女子,是以小女子心悦世子已久,此乃小女子亲手所绣,还望世子不嫌弃。”
说罢,她便从袖中取出方丝帕,帕上绣着一对鸳鸯,绣工十分了得,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的。
姬瑛却是淡淡说道:“陆小姐莫不是没听今日坊间关于本世子的传言?”
陆元霜将手中的丝帕紧紧握住,说道了:“不过是传言罢了,不足为信。”
姬瑛却是轻笑了一声,说道:“那陆小姐便错了,这个传言倒是真的。”
陆元霜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竟这么轻易地便承认了那事,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不知..世子喜欢的那人是怎样的?”
“她啊...人不大,胆子却是很大...帮了人,却也从不曾寻求回报...将什么都深藏于心间...伤起人来,却是一击毙命...”姬瑛神色有些哀伤,陷入了回忆中,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陆元霜看着眼前之人,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竟是真的喜欢男子,且已有了一名喜欢的男子...
她哭着推门而出。
陆元佑看了看包间内坐着的姬瑛,道了声告辞,便追着妹妹而去。
姬瑛一个人坐在包间中,慢慢喝着手中的茶,心想,一月多未见,她此时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前两日冷影从燕国赶回,将所探知的事汇报于他:“属下前段时间潜入燕国宣武大将军的府中,扮作一名奴仆,从府中众人口中探知,那杨威是永兴十二年八月,被杨大将军无意中收为义子,这些年间也未见他武功如何了得,虽在军中有所任职,只道是个寻常的管家子弟。”
永兴十二年八月...沉殷也是永兴十二年八月被沉青山所救...
竟是这般的巧合...沉殷,你究竟对我藏了多少的秘密...
自打那日沉殷找去了何长生家,同他道自己的房子被被那狠心的叔伯一家人占了去,现今自己是居无定所,看能否可以收留几日。
何长生一听,便是满口答应,让他今后军营休沐时,尽管在自己家住着便是。
何长生家位于盛京较偏僻一角的巷中,是个一进的院子,院中只两间屋子并一间厨房,但他将自己原先住着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了沉殷居住。
“我母亲身体行动不便,我同她一个屋子住,反而能更方便地照料她。”
沉殷听后,心下大为感动,自己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是真心待自己,于是便说道:“我曾听你说伯母患有痹症,我祖上曾有一独家秘方专治此症,倘若你放心,便让伯母试上一试。”
何长生听后自是万分的开心,立马便同意了。
沉殷将屋中躺着的老妇人好好地诊断了一番,再细细了询问了一番病症,便写了张方子给了何长生,告诉他尚有治愈的希望,只要按着药方吃上三个月的药,便会大为改善,至少能自理生活。
何母听后更是喜极而泣,对沉殷千恩万谢。
这些年里,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拖累了自家孩儿,以致他到了这般年纪,还未能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