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时光,长虹峰的荔枝香的迷人,将这剑阁盆地都染成了荔枝的香味。
长虹峰的满峰荔枝,不但飘香,而且好看。
就在这时,剑阁的选剑之战正式开始。
这一天,晨光刚刚出现时刻,长虹峰的荔枝微微摇动,三千余少年分了六个区域,分别的在前六峰的比武场开始排名。
所谓选剑之战,简单的可怜,就是在比武场战斗,先出场或者先无还手之力的人判输,胜者晋级,败者再比,最终排出这三千人的排名。
陈勿意今日早早的起床,才发现同舍之人早早已经离开。
他笑了笑,毫不介意,因为他已经被全部的人敌视了。
同样,他与全剑阁新弟子为敌。
这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但陈勿意毫不在意。
三月入室且登堂,这是太过狂妄的话,这也是一句很容易引起所有人嘲笑的一句话。
因为这好像是一句无法实现的话。
太过虚妄的话总是容易被现实拍落,然后被无情嘲笑。
但陈勿意已经登堂,元气流转于截脉,缓缓但却舒畅,最终汇入丹田之中,形成一个从外到内的元气流转体系。
这就是登堂,虽然体内的元气流转的很慢,很不稳,但已经形成体系,即使是登堂初境,但也是登堂。
陈勿意缓缓将桃木剑插到右腰中,穿上王大妈做的布鞋。
走出房舍,用水缓缓的清洗一些脸,在去慢慢的吃早餐。
清爽的南瓜小米粥慢慢的划入胃中,陈勿意感到饱了,就看了看自己要去战斗的位置,向着剑阁第一峰的比武场走去。
他整理自己已经褶皱许多的衣服,看着饱满的荔枝,摘下一个,缓缓的品味。
长虹峰在高也会被登顶,何况长虹峰没有那么的高。
比武场旁边有三颗树,荔枝树,树叶还是青绿,这里的荔枝也还很绿,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
陈勿意到了场中,乌压压的一片人,许许多多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但这些人是认识陈勿意的,见到陈勿意都躲避一下,想要远离这狂妄的小子。
陈勿意当然看到,但他并不在意。
他继续的向着比武场走去,周围的人自动避开,为他留出一条道路。
突然,一个黑夜黑脸的人出现在陈勿意面前,坐在比武场之中的一位黑衣黑脸的人。
陈勿意瞬间停下来脚步,仔细一看,原来是乾难语峰主,也是脸黑的很,猛的一看,竟然有些像白起家。
陈勿意暗道:“想不到,想不到自己还是这么在意他呀。”
“可是,无所谓,所有敌对我的人都应该被我敌对!”
“没有朋友又能怎样呢。”
“我安安静静的居然还是被敌对,那么我就应该用力的打回去!”
陈勿意自己找了个孤僻的角落,坐了下去。
在这小角落的一位少年,一位少女匆匆离去,谁也不想靠近着布衣少年。
一颗荔枝树的叶子摇了摇,缓缓落下。
一阵风吹起,桃木剑悄悄颤抖。
比武开始!
陈勿意看着上场的少年少女,都是面对阳光,无限勇气的。
他是第五组,他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但不管是谁,自己都会获胜。
少男少女有的胜,胜的人自己欣喜若狂,也会迎来场下阵阵掌声与称赞声,第一次比武,第一次修行后战斗,胜利怎能不开心?
败的人自然是满脸灰土,皱眉苦闷,甚至好多少女流下黄豆眼泪,但少女是有一群少女安慰的。
一位少年也是失败流出眼泪,但却迎来与自己相熟的少年的嘲笑,最终这少年也是破涕为笑,重新面对阳光。
瞬间四组已经完结,比武场上的灰土慢慢落下。
陈勿意站起,准备登台。
“哟,那不是要登堂的陈勿意吗?”
“是呀,不知道有没有入门!”
“哈哈哈,哈哈哈。”
“很有可能第一轮都下来了!”
“是啊呀!”
“哈哈哈......”
一群少年少女的尖酸话语似暴风般吹起,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澜。
陈勿意当然听到了,但他没有做任何回应,用实力讲道理远远比口舌来的爽快。
他的布鞋踩到了比武场中,吸了口气,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他不知道,在最高最大的荔枝树上,有一位满头头屑的老头看着他,不时的叹气道:“好苗子,好苗子,但是截脉全通,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一位身着粉衣的人的上了比武场,他的右手紧紧的握着桃木剑。
陈勿意的眼睛猛眨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无话可说。
粉衣的人走到陈勿意面前,毫无表情,也没有一句话。
带着荔枝香味的风吹过,粉衣人的黑发飘起。
他的黑脸微微一皱,就一瞬间,桃木剑移动。
白起家已经出剑,这剑直直的插过来,一意孤行。
陈勿意向后退,他的剑还在右腰中,他没有拔剑,两手空空。
白起家瞬间变招,将剑从左到右侧滑出,直逼陈勿意面目。
陈勿意依旧躲避,没有还剑。
不知道为什么,陈勿意现在很不想要拔剑。
就这样白起家出剑,陈勿意躲剑,来回了十余回合。
同组的人早已完成比赛,只有这两人还在场中。
“这粉色的人,会不会不能修行呀,到了现在还没有看出有丝毫元气波动的气息。”
“你有没有看到元气波动的气息。”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不会,这陈勿意也不能修行吧!要不然不早都结果了那个粉衣的!”
“肯定不能,还要登堂,简直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场下一众少年看着这两人,不由得猜想。
猜想都是往往会抱有最大的敌意,是绝不会向最好的地方猜想的。
于是一众少年开始大笑,一众少女也笑。
这陈勿意只怕不会修行!
但这些陈勿意是不会知道的,他继续的躲着,他又躲一下。
他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想在这样,要不你自己下去,我不想让你败的太难看。”
白起家冷哼一下,说道:“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对我说的话。”
白起家的粉衣宽大,于是每一次出剑就像跳舞,像一只粉色蝴蝶在舞。
陈勿意继续躲着没有威力的剑,说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是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白起家依旧挥剑,叹了口气。
陈勿意继续说道:“我没有错,安安静静的生活,却被找上事情。”
白起家说道:“但他们并没有伤害到你。”
陈勿意的右手伸向了腰间,说道:“但他们找上了我。”
白起家说道:“他们绝对没有太多恶意。”
陈勿意的右手握着了剑柄,说道:“但,这让我很不舒服。”
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或者。”
“这!”
“让!”
“我!”
“很!”
“不!”
“爽!”
陈勿意讲完,一阵风吹来,白起家的黑发飘起。
白起家没有讲话,他叹了口气,一股很长的气。
这股叹气,好像是早已经历沧桑的老人无限遗憾的一口气。
陈勿意听到过这种叹气。
那是乔老汉在讲自己名字由来和那个忘了模样的陈姑娘时出现的。
乔老汉看着月亮,深深的叹了口气。
陈勿意那时觉得这是最沉重的叹气。
他觉得自己只能听到一次。
但这次他再次听到了。
这么沉重的叹气。
但他的右手已经握着剑柄。
白起家的剑再次刺向。
陈勿意拔剑,右手一挥,白起家的剑被击飞,在空中打了一圈转动,落到了尘土上。
溅起的灰尘,落到了陈勿意的布鞋上。
白起家再次叹气,比那更为沉重的叹气。
捡起来桃木剑,缓缓下台。
陈勿意将剑收起,明白了乔老汉以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也走了下去。
这句话是这样讲的:人世苦难千百万,唯叹几气疏心闷。
他现在很心闷,于是也开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