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抬头看到马东明、韩傲二人，不由笑了，轻松道：“马总、韩副教授，钢琴、古筝都调试完了，你俩要不要演奏一曲试试。”话语充满了自信，他说调音完成，那就是没问题了，不需要其他人来验证的，所以，他只说演奏一曲试试。
马东明高兴、韩傲则是惊喜居多，没等马东明说话，他倒是先开口了。
“林凡，你今年多大？”
“21岁了。”
林凡腼腆起来了，因为他却是还小，还没拿到毕业证书呢，也不知道，退学后能不能续上的，好像没这么个说法，所以，一谈到年龄、学业之类的，他就有点心虚。
“在校生？哪个大学？”
“中央音乐学院的...不过退学了。”林凡一听心更虚了，就知道一定会问到学业方面的，他也只能照实回答，只是省去了留学的部分。
“好学校！怎么退学了？”韩傲替他可惜。
韩傲的问话马东明没感觉新奇，面对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韩傲怎么可能高傲得起来？专业、到位、隐隐有演奏大师的气场，这样的年轻人，对一个教师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林凡，民族乐器方面，除了古筝，还有那些乐器弹像古筝那种水准的？”韩傲试探道。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会很多民族乐器，否则，之前的古筝试音，每个曲子，他都要闭眼2分钟时间，应该是在回忆以前的弹奏过程，这种习惯，很多演奏家都一样，每每演奏前，总要闭眼静气或回想平素里的弹奏过程。
林凡想了想，道：“我学过古筝、风琴、琵琶、萧’笛、二胡、马头琴等等”
“林凡，你是苏城人吗？”韩傲欣喜，继续问，他突然有想法。
“是的，韩副教授。有事吗？”林凡疑惑。
“那个，我们苏城大学最近50周年庆典，会举办一次大型的音乐演奏会，主要由我音乐院系主办，林凡，你看...你是调音师，工作也轻松，能过来...帮忙吗？”高傲的韩傲说话都不利索了，也不在意教授前面加个【副】字了。
林凡愣了愣，随即愉快点头道：“行啊，我好几个月没主持大型演奏会了。”
韩傲听了，先是高兴，后又感觉怪怪的。
林凡说好几个月没主持大型演奏会了？
这...可能吗？以前常主持演奏？就林凡这年纪？青年...狂想症？难道天才都这样？
韩傲摇摇头，不去多想，就当天才狂想症！
要知道，即便林凡说以前经常参与演奏都会惹人怀疑，何况林凡说的是主持演奏会，参与和主持那可是两个概念，就跟演员与导演的差别，不是谁更出名、谁更赚钱的问题，主角专注的是表演专业，导演体现的是各个方面才能，一个专于深度一个则是则侧重于广度，就林凡的年纪，演奏会演奏者之一倒是可能，可要主导一场音乐演奏会，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打死韩傲也不信。
“呃呵...那个...”马东明在一旁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连忙打断，只是惹来韩傲的瞪眼，不由顿住。
林凡不解，转身面对马东明，韩傲见林凡已转向马东明，也看着马东明，等着他说话。
马东明有点郁闷了，这叫啥事？上午孔瑶来过电话，谈起林凡的事，说过会给他一个惊喜，按孔贺年的想法，林凡应该去上城，入职上城乐团演奏会服务部的。
“那...韩教授，林凡是我公司高薪聘请的调音师，他只是暂时留在苏城上班的...”
“马总，我认为咱们之前的合作还是很顺利的，接下来的那几个单子都给你们公司，如何？我只要林凡近两个月能过来帮忙，而且，也不是每天坐班模式，只占用他晚上3小时的时间。”
听到韩傲的话，马东明是既兴奋又担心，兴奋苏城大学这单子彻底接下，担心林凡跑了，要知道马东明本身是上城借调过来的，他是上城的销售部总经理，上城属于华夏第一经济城市，每年的乐团演奏会数不甚数，这么个大蛋糕，孔氏集团占有的市场比例只有15%都不到，这是马东明的一块心病，也是他在孔氏高层面前拍胸包票说过今年必然超过20%份额。
难得找到一个人才，他还想带回上城呢？可，看韩傲的意思，先让人来帮忙，再慢慢磨，最终目的显然是想收他入门墙。林凡要是再继续上大学，他马东明也当过教授，也打心里高兴，所以，说话时，马东明自己也是吱吱呜呜的，矛盾之极，心想这事只能下去后再想办法了。
马东明不知道的是林凡一年的酬劳才24万，算起来也就是林凡每天跑场4小时的一年演奏酬劳，林凡对酬劳没什么概念，等他细算发现母亲的住院费不够时，一定会去选求更高的薪酬岗位，因为没有任何事比母亲的住院费重要，为了母亲，他退学、舍弃维也纳乐团的高薪、接受荒唐的婚姻，这些事都做了还会在乎其他的？
“林凡，二胡，你调一把就行，其他的让他们自己调音。”韩傲根本没把马东明的担忧放在心里。
二胡调音简单，只要是精通二胡的人，都会自我调音。所以，他实际上是想听林凡的二胡演奏。
“行，我现在就调。”
二十把二胡，只要调一把音律林凡也觉得可行的，毕竟这一民族乐器普及度高，众人都会点，调音都是拉之前调最好，毕竟不同的曲子，二胡在演奏时经常需要调整标准音调的。
林凡按规矩行事，他现在是工作人员，调音、定弦、试音一个都不能少。
...
“好了，请韩副教授点曲子。”
林凡心灵通透，看出来韩傲主要想了解他的二胡功底，所以，林凡也就将现在的情况当作跑场演奏，只有客户感觉好了，跑场才能保住。
韩傲一听，不由哑然，旁边的马东明也差点笑喷，心有所觉道：“林凡，你跑过场？”
“嗯，近两月我一直在跑场。”
韩傲看了看马东明又看向林凡，没有说话。他心里猜测：看来林凡退学与钱有关。
林凡手扶二胡，缓缓坐下，闭眼静心，想着一曲曲的二胡曲目，一分钟后，手动...琴声咋起，气场陡生...黄海怀的《赛马》。
磅礴的气势翻滚着侵蚀整个舞台、奔放的旋律瞬间冲击脑门...
乐曲以恢弘的大势、奔放的旋律展示一副奔腾嘶鸣的骏马图。音乐在群马的嘶鸣声中展开，旋律粗犷豪放。由远到近清脆且富有弹性的跳弓，强弱分明的颤音，描绘出蒙古族牧民欢庆赛马的丰收盛况。
二胡快弓、跳弓技巧的运用，拨弦、颤音技巧的运用，展现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赛马场面...
曲毕...
马韩二人还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像他们这样的教授级音乐大师，在聆听一首惊艳的乐曲时，会不由自主下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美妙的音乐带来心灵的共鸣...
数分钟后，二人才缓缓醒来，没有了迷茫，没有了怀疑，有的只剩激动。
《赛马》在《赛马》中，没有使用过多的特殊技法，演奏时须注意情绪的热烈、弓法的流畅和音色的饱满，全曲一气贯之，自然天成。这些，林凡做到了，足见其二胡基本功扎实。在曲子的关键之处，有部分颇具特色的技法：
1、喷弓：指音头的运弓要如同火山喷发似的突然、强烈，利用右手腕的瞬间甩动来完成。在《赛马》的开头乐句即使用该弓法，展现内蒙草原赛马的热烈场面。
2、颤指音：也称打音，为左手技巧，在演奏本音时，用手指连续快速地击打本音上方的二度音或三度音，以发出类似吹奏乐器中打花舌的声音，其实际效果为三十二分音符与上方音的交替重复。颤指音具有很强的装饰作用，能使旋律产生各种色彩变化，在描写内蒙草原题材的乐曲中经常使用，来模仿马头琴的演奏风格。《赛马》在第二段落中便使用了颤指音，奏出了浓郁的蒙古风情。
3、顿弓、连顿弓：顿弓的“顿”即停顿之意，它是是音符之间有所停顿的一种弓法，依靠手指敏捷的动作，使弓毛在弦上一紧一松地交替进行，配合弓子的拉推，发出短促而富有弹性的声音。顿弓有分顿弓与连顿弓之分，其中连顿弓即一弓演奏两个以上的顿音。
4、拨弦：根据乐曲的需要，模仿弹拨乐器的演奏方法，用手指拨弦来发声，即拨弦奏法。在《赛马》中用拨弦来模仿马蹄声。
喷弓、颤指、顿弓、拨弦，四大特色技法被林凡弹拉到秒到毫颠、凌厉尽致，林凡自己也感觉到了，与儿时的喜弹相比，数年后似乎没有生涩感，反而在沉淀中酝酿，脑中掠过的记忆有自己的，有爷爷奶奶们的，不同人、不同的《赛马》曲韵，瞬息间就在脑中乐理化，他不明白乐理化的具体含义，但，他知道乐理化后的音乐绝对是最妙妙的，凭他现在的音乐水准，找不出任何的瑕疵。至于脑中的曲目到手指间蹦出的美妙音乐，这一过程，似乎是天生就会的一般，是他的专长，也是他的天赋，没什么难度，演奏就行了。
没想到，在小小苏城，竟能碰到这样的大师级独奏。21岁的大师级演奏家水准，这年轻人哪冒出来的？难道被中央音乐学院雪藏了？那退学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冒出一个个疑问，但，当看到年轻人的笑容时，马、韩二人都沉静下来了，是的，在年轻人的眼中，他们看到且只看到了音乐，可能也只有在音乐中，他才会找到自己的快乐吧。
马韩二人已经不忍去问林凡为什么退学的事了，或许，他在大学里已经学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吧，或许只要有音乐的地方都是他向往的地方吧。
“马总，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我院系所有的乐器都由你公司购入，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林凡过来帮忙两个月。”韩傲下定了决心，转身又对林凡道：“林凡，我校50年庆典民族音乐会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我喜欢音乐，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
韩傲拍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我安排一下，明晚就开始，每晚6:30开始，3小时，按你的跑场演奏费的两倍薪酬算，你看如何？”
“好，谢谢韩副教授。”
林凡一听，高兴极了，他需要钱，还能接触民族乐团的演奏，这和国外的演奏会不同，那里都是西洋乐器，林凡这几年留学中，他打心里想念华夏的民族乐器，这可能跟他的孩童经历有关，每每想起那一张张和蔼、鼓励满满的笑容，他总会产生愧疚感，他的民族乐器是许许多多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教的，他总被称赞为小天才，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自己应该在民族音乐方面做点什么。
韩傲有想法，有野望，他也热爱民族音乐，这次的演奏会成功与否，直接影响他的下一步计划，那就是全国巡演，乃至于世界巡演。
马东明岂会不明白韩傲的想法，只是，晚上是下班时间，林凡出去赚外快，他又怎能阻止的了？心事重重中，与韩傲寒暄几句后就带着林凡回公司，留下笑容满面的韩傲开始掏手机、打电话安排排演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