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欠打开了话匣子,从自己如何被杀落水,如何见到甲作,如何又从水中而出杀死了陆七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话音刚落,邱步亭就记着发表意见了,“你尽胡说吧!来来来,快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窟窿!”
“你别扯我衣服,冷,我都说了,都好啦!”
“那让我看看那昆仑铃?”
“迷迷糊糊的,上岸就给扔啦!”
“你说你在潭底待了那么久,又是讲笑话又是说历史的?这都不要时间啊!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等你上来了,那陆七文还不早将王老师父和我整死完了,干嘛还在潭边等你啊!”邱步亭嘴巴吧吧吧说个不停,“总之你这完全经不起推敲嘛。”
“那你说我为什么能一拳爆了陆七文的脑袋?”王小欠有点无语,不过这事确实一般人听了都不会信。
“嘿嘿,你肯定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没当我面用过,你看你收拾那十几个土匪跟玩一下?”邱步亭笑嘻嘻的说到,“所以,你就教我几招呗。”
“那你拜我为师。”王小欠一听,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呢。
“吁~”邱步亭稳住板车,一下跳下车子,跪到地上就磕了一个响头,拱手作揖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就不能矜持一点?”王小欠彻底懵了,这小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对师父不用矜持。”邱步亭严肃的说到。
“唉,也别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了,我教你便是。赶紧赶路吧,不过话说,咱们这是走哪了?”王小欠赶紧岔开话题。
“驾~!回师父的话,咱们刚过东阳县没多久,现在在向北走呢。”邱步亭起身上了板车,继续赶起车子。
“球不顶,你好好说话。”王小欠受不了邱步亭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嘿嘿,这不是拜师了么,尊师重道是必须讲究的嘛。”邱步亭说到。
“唉,随便吧。球不顶,你是怎么规划咱们此行的路线的?”王小欠问到。
“从此地到龙虎山,走官道、经水路,拐来拐去怎么地也得两千多里,我算了,咱们这板车一天不停也就是七八十里,而且如果是水路,咱们这车肯定没用了,所以我想咱们先向北去株洲,然后坐火车到江西萍乡,再然后我们就再边走边问吧。反正咱有钱,嘿嘿,不怕到不了。”邱步亭拍了拍一旁的包袱说到。
“火车?我还没坐过呢。”王小欠有点向往的自言自语到。
……
一路无话。
从东阳到株洲,三百多里地,王小欠他们足足走了四天,到达株洲县城时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明儿个就要过年了,大街上一派喜气洋洋。
找了一间客栈,两个人落下脚来。简单吃个午饭,邱步亭向伙计打听了一下火车站的方向就出去了。
没了邱步亭,王小欠难得清净了许多,他让小貂自己在房间里玩,然后拿出《道隐秘籍》看了起来,这次他将燃血诀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
“原来在这燃血诀之前还有一套配合调息的口诀,看来师祖们早就想到了对策,就像这炉子之上座着的水壶,我之前是只是干烧,不懂加水。幸而有甲爷爷帮忙,要不然真就含恨九泉啦。”王小欠边看边认真反思到,又反复研练了几遍,“虽然能恢复一些,但如果遇到强敌还是不够看啊。看来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啊!”
想到这里,王小欠盘腿而坐,默念内功心法,开始了今天的打坐修炼。
……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慢慢暗了下来。
王小欠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修炼,发现邱步亭还没回来。王小欠心里一咯噔,赶紧看包袱还在不在,心想这伙计不会携款潜逃了吧?
两个包袱都在,银元也都在。这是何故?怕邱步亭出事,王小欠急忙将包袱放在柜顶之上。然后下了一个“迷眼符”,这样就算摆在贼面前,只要他没摸到,就不会发现这还有两个包袱。
安置妥当,王小欠唤来小貂,开门便要喊小二,谁知,却和准备推门而入的邱步亭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说贱贱师父,你都是当师父的人了,就不能不这么大不咧咧啊?”邱步亭揉着脑袋抱怨起来。
“球不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王小欠转身回到桌旁,顺势坐了下去。
“师父,火车票买好啦,不过要到初四才能走,这几天人家不跑,过年呢。”邱步亭赶紧汇报到。
“你先说说,你这一下午都干嘛去了?”王小欠问到。
“嘿嘿,这不是来了个新鲜地儿,我就到处转了转,你别说,在这株洲地界我还见了好几个洋鬼子,个个长的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那皮肤白的,比石灰还白。……”邱步亭嘴巴吧吧吧说个不停。
“停停停,我说球不顶,你不会就盯着这些洋人看了一下午了吧?”王小欠赶紧打断邱步亭。
“哪里啊,我就看了一会准备回来的,结果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黑色瓜皮帽,手持十字木棍的洋和尚把我拦住了,张嘴就问我,朋友,你姓叫么?”说到这邱步亭故意停了一下,等着王小欠接话。
“这洋和尚难不成要给你算一卦?”王小欠听的有点纳闷。
“哈哈,我的贱贱师父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说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不姓叫,姓邱!”邱步亭接着说到,“结果人家把那十字木棍比划了半天,又是什么爷苏,又是什么天煮,闹了老半天我才明白,原来他是让我拜他们天主教的爷苏作老大。我当即就拒绝了,完了他还给我说什么不出三天就是世界末日,拜了爷苏就能保命之类的,可给我气坏了,你说他坏不坏,我不拜他就咒我死,可是给我气的。就这么,浪费了我半下午时间。”
“你说的那叫神父,我师父给我说过,他们不能算和尚,大不列颠国来的道士罢了。”王小欠算是听明白了,“先不管他了,既然火车没得坐,咱们就再等几天,在株洲先过个年。顺便,我教你些基本功法,看看你的潜质如何?”王小欠说到。
“师父,我可是放过团练练长的人啊。身上多少还是有一些基本功的。”邱步亭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练内功的?”王小欠问到。
“我就是气运丹田蓄势发,扎稳马步脚不虚,出拳快狠腰助力,踹腿全身往上压。完了。”邱步亭回答到。
“完了?你就第一句有点像,但后三句完全是发力的基本要领啊。”王小欠一点点给邱步亭点拨着,“我派内功讲究的是两纳一释,从而增强身体的爆发力和抗打击力。”
“这两纳就是纳天地灵气、纳日月精华,一释就是释放浊气,提纯自己吸纳的各种灵气精华,让其为我所用。”王小欠认真起来颇有些神棍的架势。
“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么悬乎?我平常怎么从来没有感悟到啊?”邱步亭一脸懵逼的问到。
“因为你没有口诀配合。”王小欠说到。
“这么高深?”邱步亭说到。
“其实也不高深,我师父告诉我说,现存的很多古籍里都有提及,只是一代代传下来传变味了,很多口诀就是摆在眼前,很多人也意识不到其中的真意。”王小欠接着说到,“举个例子,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你说的这是《道德经》里的话啊。象、物都好理解,就是这精跟你刚说的一样的悬乎啊。”邱步亭一听这话他见过,赶紧接话到。
“幽冥之中,一定有促进万物生长的精华。这在《道德经》之中早就言明,很多孩童从小就会读,但是真正能感悟到这精华的人又有几个呢?”王小欠说到。
“那贱贱师父,你能感悟到这世间的精华?”邱步亭问到。
“能感受到,就是觉得这精华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浓郁。传说中这精华可以充盈体力、增进修为、提升法力,总之好的很。但即便是我师父也只是能利用其恢复些体力,临时增强一下法力而已。”王小欠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我说球不顶,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还没讲个啥,你就质疑了半天。总之你得用心感悟,刚才那句就是口诀,你自己先悟吧,走走走,该吃饭了!”
“对对对,先吃饭!”说罢邱步亭转身就拉开客房门,冲着楼下就是一嗓子,“小二,快开一坛好酒!切二斤卤牛肉,再配两个下酒的小菜,爷我饿了!”
邱步亭这一嗓子,喊得声音有点大,引的正在大厅用膳的几个食客纷纷侧目。
大厅一角的四方桌上,正坐着两个年轻女子,一个看着也就十七八岁,面容白皙俊俏,穿着紫红面底白色镶边的西洋连衣袄裙,头上斜戴一顶白色蕾丝小礼帽,几缕烫过的卷发从耳前垂下,煞是好看。另一个估摸有个十四五岁,虽然身穿着普通样式的粉底小白花袄衣棉裤,但打扮的也落落大方,让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小姐,您可别跟这些乡下的土包子一般见识。有话就让奴婢来说。”丫鬟看到主子有些不悦,赶紧宽慰到,说罢也不屑的向楼上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