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李先生!县长大人有请,还请二位跟我到保安团走一趟吧!”一个带着眼镜穿着藏青色中山服的男人跟着小四儿走了进来说到。
王小欠看了一眼那个眼镜,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没在多想。
“不是吧,还真让你蒙到了。”邱步亭有点不可思议。
“李先生,咱们走吧。”王小欠看着李忆如,一副神棍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到,“李先生此行,说不定还是一次好机缘呢。”
……
王小欠、李忆如跟着眼镜、小四儿来到保安团,直接被带到了赵孝先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一个留着短发,穿着灰色毛料中山服的人迎了上来,“这位就是忆如小姐吧!昨天要不是我丢人现眼的小舅子给我提起,还真是不知道忆如小姐来了我的地头上啊。”
一屋子都听蒙了,赵孝先没听懂,王小欠没听懂,李忆如更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您是……?”李忆如问到。
“唉呀,你看我见到忆如小姐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穿毛料中山装的人赶紧自我介绍到,“我就是本县县长彭勇军啊。来来来,都请先坐下。”
“彭县长,恕忆如无礼,您怎么会认识我?”李忆如问到。
“哈哈,忆如小姐,韶关李家可是湘粤地区有名的绅商大家啊!这路过株洲的粤汉铁路你们可是众多绅商中的大股东啊。”彭县长接着说到。
“据我所知,我父亲并未参与湘粤段的建设,而且这都是我父亲的生意,我确实不太清楚啊。”李忆如不知道彭县长想说啥。
另一边,王小欠也纳闷怎么没人说安德烈的事呢。
彭县长这边转了半天,说的终于让人能听的明白些了,“忆如小姐的父亲能带头投资兴建粤汉铁路,当真是有大眼光、大胸襟、大格局啊!这粤汉铁路从大清朝开始建,十几年了,一直拖拖踏踏,可自从允许商民买股以来,唯独您父亲投资的韶关至广州段建的最快,听说不要半年就能通车了吧。”
“眼下,从我县到韶关的这一段铁路还迟迟没有建树,作为一县之长,我怎么能拿着国家俸禄而不为国忧呢。”彭县长罗里吧嗦的说的大家都快睡着了,“所以,我想请忆如小姐,邀请您的父亲到我县来,参股湘粤段建设,不知可否啊!这可是双赢的买卖啊!”
说到这,李忆如明白了,这彭县长是来拉赞助的。赵孝先也明白了,这彭县长是发愁上峰安排给他的圈钱任务怎么去完成呢。王小欠虽然听这彭县长说的挺好,可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都不像在说好事啊。
“彭县长您谬赞了,家父可没您说的那么厉害,不过彭县长的话我会带给家父的。”李忆如回答到。
“那当然是极好的了。”彭县长满脸笑意,却话锋一转,“孝先啊,在李老先生来我县之前一定要照顾好忆如小姐啊。对了,不若就请忆如小姐搬到县政府去住吧,孝先,你安排卫兵,确保忆如小姐安全!”
李忆如一听脸色大变,“彭县长,您这是何意?”
王小欠、赵孝先也吃了一惊,这剧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报告!”彭县长正要张嘴,一个大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报告团长,洋鬼子神父死了!”
“什么?”王小欠第一个站了起来,尽管知道,可戏要演足啊。
“王先生,还请陪我去看看。”赵孝先拔腿就向外走去。
那个戴眼镜穿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在彭县长的示意下,也跟了过去。
“彭县长还容我再考虑一下。我先跟着去看看啊!”彭县长的态度让李忆如一时没了注意,只想着能躲一会是一会,赶紧也跟着跑了出去。
“忆如小姐!这死了个人有什么好看的!”彭县长喊了一声,便自言自语到,“哼,让你打我小舅子,害的老子我现在回家床都上不去!今天你答不答应都得这么着了!”
……
大牢之内,哨兵、牢卒等人低着脑袋站了一排。
“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昨晚上不是还有气么!”赵孝先火冒三丈,“你们给我说说,这洋鬼子何时醒的,谁帮他摘下的符纸和眼罩?”
没人说话……
“王先生,你看?”赵孝先回头看了一眼王小欠。
“赵团长不要着急,昨晚大年三十,兄弟们打个盹也情有可原。至于这符纸和眼罩……”王小欠故作仔细的围着安德烈的尸体转了两圈,“有可能是野猫碰掉了符纸,之后这安德烈醒后自己将眼罩蹭掉了吧。”
“对对对,大牢之中确实经常有野猫出入。”一个牢卒赶紧附和到。
“闭嘴!”赵孝先训斥到,又看向王小欠,“王先生,依你所见这洋鬼子是因何而亡?”
“自绝气息而亡。”王小欠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安德烈自知作恶多端,肯定要被正法,估计是受不了这个等死的难受劲,自我了结了吧。”
“叫仵作验尸!”说完,赵孝先看向王小欠和李忆如,“还请杨秘书、王先生和李先生随我回办公室吧。”
“杨秘书?”王小欠一听,“杨显山也姓杨啊,莫非这个杨秘书和他有什么关系?”再看戴着眼镜的杨秘书,如果去了眼镜,除了年轻还真是有些神似。
回办公室的路上,王小欠故意走到了李忆如身边,“只管应下,不要慌,有我呢。”
说罢王小欠径直向前走去,李忆如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
“呵呵,忆如小姐考虑的如何了?”彭县长一脸阴险的问到。
“彭县长都发话了,我岂能不识抬举。就按县长大人说的,我给家父写封书信,请他过来,让他和您详谈细商,如何?”李忆如说到。
“那自然是极好的啊!”彭县长没想到这女娃娃答应的这么顺利,马上安排到,“杨秘书,你先回去,给忆如小姐腾一间上好的房间出来,好了就来请忆如小姐过去。”
“彭县长,我还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李忆如赶紧补充到。
“放心吧,忆如小姐,这个我们都知道。”彭县长笑着回答到。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李忆如、王小欠、赵孝先三人不约而同的感叹到。
“好了,大事定了,现在我们说正事。”彭县长一拍巴掌说到,“赵团长,这洋人杀洋人一案是什么情况了?”
“彭县长,我已查明,系洋人之间的私人恩怨而为。被杀死的叫切特,身份不明。刚才死在牢中的叫安德烈,是在我县布教的神父。杀人的叫文森特,是安德烈的随从,现在大牢羁押。杀人的原因是因为切特与安德烈不合,所以文森特杀了切特。”赵孝先回答到。
“嗯?!”王小欠一转眼睛就明白了赵孝先为什么这么说了,看来他还惦记着宝石呢。
“那这位王先生跟此案有什么关系呢?”彭县长对王小欠没什么好感,此人一身江湖气,穿着还是清末时的闲人打扮,一看就让人生恶。
“王先生是本案的目击者,而且还制服并抓住了凶犯。”赵孝先回答到。
“哦?!原来还是位见义勇为热心侠士啊?”彭县长不以为然,随便敷衍着。
“岂敢岂敢,在下只是路见不平,做了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做的而已。县长大人谬赞谬赞啦!”王小欠赶紧跟着虚伪起来。
“我呸,一看就是个想蹭吃蹭喝要钱要物的江湖浪人。”彭县长看着王小欠的嘴脸心里就不爽,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到,“赵团长,王先生帮了你们这么大忙,要谢,要重谢啊!”
说话间,一个大兵跑了进来,“报告团长,仵作验明,洋鬼子身上并无外伤,也非中毒而亡,不是他杀。至于怎么死的,还看不出来。”
“不是他杀就行了!”彭县长插嘴到,“孝先啊,写个报告,正月十六,将凶手押赴省城,交警察局,这事咱们处理不了。”
“好的,县长。”赵孝先回答到。
“时候也不早了,从现在开始,孝先你安排几个人,寸步不离保护忆如小姐的安全,午饭后就送忆如小姐到政府去,杨秘书会安排好的。记住是寸步不离。”彭县长说到,“中午就不用留我吃饭了。我还有公干,很忙的。”
“县长大人真是为民奉公的好官啊!这大年初一的也这么忙!敬仰敬仰!”王小欠站起身来一拱手说到。
彭县长只觉得一阵恶心,这马屁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好,好,我先走了。”
彭县长走了。
“彭县长就这样,睚眦必报。李先生,你的事我是真帮不上忙了。”赵孝先看着彭县长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说到。
“啊?”李忆如急的直跺脚,“王小欠,这就是你说的好机缘?”
“李先生莫慌,你的事真不是事!”王小欠安慰着李忆如,“咱们一会再说,我这边还有事要和赵团长说,要不您先回客栈收拾一下,做好搬家准备,如何?”
说完,王小欠还故意挤了几下眼睛,示意李忆如先走。见她还是不肯走,王小欠走近李忆如小声说到,“我有妙计,保你没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