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啦!”
“胡管家,快请郎中!”
一大早,赖尚勤、赖尚简两兄弟到赖老头卧房请安,看到老头坐在地上、靠在床边不省人事的样子时,吓坏了。
兄弟俩大呼小叫的喊来了一屋子人,正在这时,王小欠和邱步亭回到了赖家,跟着众人也来到了赖老头的卧房。
“先别急,让我来看看!”王小欠打远一瞧,发现赖老头虽然不省人事,却无性命之虞。
众人一听赶紧给王小欠让路。
“王兄弟,你回来啦!快救我爹啊!”赖尚勤急切的看着王小欠。
“不打紧不打紧。”王小欠说完话就蹲了下去,用大拇指在赖老头人中上一掐。
“诶呦~”赖老头疼的一声叫,慢悠悠睁开了眼睛,突然一把抓住了正对面的二儿子赖尚简的领口摇晃了起来,嘴里还喊着,“你个狗贼!还我宝贝!”
“爹!是我!我是尚简啊!”赖尚简不明何故,也不敢乱动,任由赖老头摇晃着。
“哦!是尚简啊!”赖老头送开了手,一脸的沮丧,兄弟二人赶紧将老头扶起坐在了床沿之上。
“赖老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啊?”邱步亭也走了过来问到。
“丢了,汉白玉云纹石砖丢了。”说罢,赖老头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没事了。”赖尚勤一看老头没事,当下放下心来,吩咐下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儿啊!爹没用啊!本来想着把那宝贝留给你们的,没想到连一晚上都没过,宝贝就不见了。”眼看这赖老头说着说着,又捶胸顿足、激动起来。
王小欠赶紧掐了一个“清心诀”,用巴掌在老头后心慢慢搓揉起来,帮助赖老头疏散胸中的闷气。
不一会,赖老头就觉得气顺了、人也不憋屈了,这才发现自己今天糗大了,当即站起身来,向着王小欠作了一揖,“先父在世时常教导我,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老朽今天当真是失态,失态啊,还望二位义士莫要见笑啊!”
“赖老先生过谦了,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还望老先生不要再自责啦。”王小欠宽慰到,“还请老先生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事情是这样的……”赖老头把自己如何找人鉴宝到如何发现石砖被盗,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爹,一定是那个蒋老头偷的?早就听说他早年在九江景德镇一带,干的就是盗墓的勾当,一定是他!你怎么敢找他来帮你鉴宝啊!”赖尚简第一个开腔了。
“二弟,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蒋老头这家伙出去乱说,把贼人给我们招来了!”
“我还觉得,前晚参与一起挖宝的都有嫌疑!”
“嗯?~”王小欠一听觉得好尴尬,这俩位狄仁杰,这案子断的真叫一个没水平啊,再疑神疑鬼下去,自己都得被他们想成贼人了。王小欠没管他们,在卧房里转了一圈,拿起红绒布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丝浓郁的妖气。
“不如报官吧,让警察来处理!”
“找警察?他们不趁机敲咱们一笔就不错了,你指望他们?”
“呃,二位兄弟,我能插句话么?”王小欠转身说到。
“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
“你们两个安静!王义士快请讲。”赖老头也听不下去了。
“此事还是和前晚的事有关,我确定是同一伙人所为!”
“啊?!”
“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邱步亭问到。
“极有可能!”王小欠将红绒布一把扔给邱步亭,“步亭,这次你来找,我一会就教你道鸢之术。”
“道鸢之术?”邱步亭问到。
“赖老先生,你们先别急,有了这块布,对头就好找了。步亭,随我来。”
说罢,王小欠带着邱步亭回到了赖家客房,当下把如何制作道鸢、如何策动道鸢寻找目标的方法教给了邱步亭。
“原来你每次扔出去的纸鸟叫道鸢啊!”邱步亭学完恍然大悟。
“你爱叫啥就是啥。”
“那敢情好!”说罢,邱步亭按照王小欠交给他的方法,取出符纸,折了一只蝴蝶出来。然后放在手中又有模有样的念出口诀,一摊手,纸蝴蝶就飞了起来,飞出了窗外。
“老邱一号,出发吧!”
“呃……”
……
话说下冲矿发生了大事之后,第二天一早,全萍乡县城的人都知道了。萍乡煤矿公司立马在洋矿师的主持下,开展了百日安全生产大检查,这就是为什么王小欠他们在去探查之时,遇到了那么多的护矿人员来回巡逻的原因。
而其他两家民办矿厂就没有这么正规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
何家矿,何为仁家里。
“冯矿师,这赖望祖今年一定是犯了太岁,都说正月里打雷是不祥之兆,我看不见得么!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吉兆啊!”说话的正是何家矿的老板何为仁。
此人四十出头,穿着貂皮大氅,是萍乡三家民矿里最年轻的老板,平日里行事张扬,喜欢穿金戴银,十个手指头上金的、绿的、红的,真是恨不得脚趾头上也套上一排,一看就是个土豪做派。无论是赖望祖还是刘胜德,没一个瞧得起他的,用这二人的话就是,“要不是碰着个冯子风,这萍乡煤矿业,有他何为仁什么事。”
可不屑归不屑,这个何为仁就是走了狗屎运一般,自打有了冯子风给他当矿师,硬是让半死不活的何家矿咸鱼翻身了。
“何老板,既然下冲矿成了这副模样,我建议你赶紧去谈,让赖老头便宜卖给我们。”一个面色惨白、身形瘦高、嘴角两边留着两根长须、穿着青色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说到。
此人正是何家矿的矿师冯子风,下冲矿遭雷击正是拜他所赐。
冯子风是哪里人就连何为仁也不知道,不过他才不在乎这些呢,只要能帮他找到矿的矿师就是好矿师。
三年前,冯子风毛遂自荐,找到仅掌一矿的何为仁,提出要给他当矿师,而且承诺如果老板不赚钱自己便不要工钱。
何为仁本就穷途末路,当即一啪即合,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走上了自己人生的巅峰。
何老板对冯子风是言听计从,信任至极。
“这下冲矿都成这样了?我们要它干啥?”
“何老板,这你有所不知,赖老头的下冲矿,本就和我们的上冲矿同属一条煤脉,而且,就在萍水河的正下方,蕴含着极大的矿源,我估算,至少要比安源矿高出三倍!”
“三倍!”何为仁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买!赶紧买!下冲矿,我们收定了!那就劳烦冯矿师辛苦一趟了。”
……
当冯子风带着亲信王日永来到赖家之时,正好碰到蒋老头出来。
“这赖望祖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呢!矿都那样了,还让他挖出宝贝来了!”蒋老头边走边自言自语到。
蒋老头的话让冯子风心里咯噔了一下。
冯子风认识蒋老头,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起了招呼,“呦,蒋老板啊!年过得好,多日不见啊,今天您这到赖老板家里是串门还是做生意啊?”
“呦!冯矿师!年过得好!您就别笑话我啦!我这哪有生意啊”
“谁不知道您是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啊。哈哈。”
“哈哈哈哈,让冯矿师见笑了,您这是?”
“昨晚听说赖老板下冲矿遭了难,我们何老板让我来看望一下赖老板。希望赖老板吉人自有天相,不要损失太重啊!”
“损失?他赚大发啦!”
“哦?蒋老板此话怎讲?”
“我给你说啊,你可别给别人说啊。”
“您讲,我嘴巴严着呢。”
“这赖老板昨夜,在下冲矿挖出了一件雕刻精美的汉白玉云纹石砖,虽然不知是干什么的,但那可是魏晋南北朝时候的物件啊!上面还雕绘着一个神话故事,老值钱了!我给他估了这个数……”说罢,蒋老头伸出了一个手指头,等着别人猜。
“100块大洋!”
“切,是1000,1000根小黄鱼!”这憋在心里的话蒋老头是吐干净了,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泰,“不说了,不说了,冯矿师您要想了解就自己去问吧,不过人家赖老板可是把这物件当成大宝贝了,不一定给你看啊!老夫告辞!”
“唉~您还没说是什么神话故事呢!”
“嘿嘿,您自己去瞧吧。我先走了。好物件啊!好物件啊!”蒋老头自言自语的走了。
冯子风看了一眼赖家大门,转身也走。
“冯矿师,咱不找赖老板谈买卖了?”王日永问到。
“……”冯子风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的说到,“我有事,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说吧。”
说罢,冯子风径直奔着萍乡正北而去。
经过萍乡县城北边的渡口,冯子风来到了萍水河的北岸,又走了没多久,人烟渐稀,冯子风离开了官道,来到山林之中,瞬间幻化成一只青色蛟龙,快速向杨岐山游走而去。
杨岐山距离萍乡20多里,在萍乡正北,山脚之下有一天然溶洞,人称孽龙洞,云纹石砖上的故事正与此洞有关。
一炷香的功夫,冯子风已经来到了孽龙洞前,他幻化成人形,向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