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太婆我虽然老了,可耳朵不算背。你们就别不好意思啦,只把这当自己家就是了。”老婆婆笑呵呵的说到。
“这几天我也觉得形势不对,你看沅水河边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大兵,说不定真要打仗啦!”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老头子你就别出去了,我这就给二位姑娘做个家常菜,你们可千万别嫌弃啊!”老婆婆说到。
“那我们也不能白吃白住,这点钱您一定要收下啊!”说着李忆如取出两块大洋塞进了老婆婆手里。
“诶~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多了!”
“唉呀,您就收下吧。”
“谢谢,谢谢啊!那老头子你还愣着干啥,先带二位姑娘去旁屋,儿子好久也没回来了,今晚就让二位姑娘睡他那间屋子就是了。”说罢,老婆婆从旁边墙上取下了一条最大的腊鱼,“一会请二位姑娘尝尝我们的湘西土家鱼!二位稍等啊,马上就好。”
……
“啊!湘西土家鱼好好吃啊!虽然不是用活鱼做的,可是味道还是这么过瘾!又辣又香!真是太好吃了,真是撑死我了。”一回到屋,彩云就躺在了床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回味感慨着。
“一条鱼快被你一个人吃完了,不撑死你撑死谁!你啊!太没吃相了,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小姐,我这不是太饿了么?”彩云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好啦,不是真怪你呢。我的意思是人家老俩口过日子也不容易,虽然咱们掏钱了,可咱们也不能给人家包圆了么。”
“知道啦!小姐。下次我会注意的。”
“好啦,别想啦。休息吧。”
……
夜里子时,大河西岸,一艘小小的渔船被推进了水中,随后有两个人跳上小船,轻轻划起船桨,向着大河东岸慢慢靠了过来。
不一会,小船就划到了渔村旁的岸边,只见二人跳下船,迅速合力将船拖上岸,又找了些芦草将船遮掩了起来,然后径直奔着李忆如借宿的农院奔了过来。
……
“哐当!”一声门响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忆如和彩云。
“谁?!”李忆如马上坐起身来问到。
“你是谁?”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先说你是谁?”说话当中,李忆如和彩云赶紧穿上了衣服,找出了王小欠给的“平安符”抓在手中,以防不测。
“你们究竟是谁?我爹我娘呢!”外面的男人明显急了,用力又推了一下门。
“是我儿回来了么?”老婆婆的声音从主屋里传了出来。
“娘!”门外男人的声音远了几分,“娘,你可把我吓死啦!”
“你怎么知道回来了?”
“娘,外面凉,咱们进屋说。”
……
不一会,李忆如和彩云也推门而入,来到了老婆婆的主屋之中,只见老头、老婆婆还有两个年轻男人正围坐着火盆说话呢。
“来来来,这位就是借宿咱们家的李姑娘和彩云姑娘。这就是我儿子,小根儿。”
“李姑娘,我叫田树根,刚才多有冒犯,还往见谅。”坐在老婆婆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起身打了个招呼。
“没事!没事!我叫李忆如,她叫彩云。我们用了你的房间,你看需要我们先搬出来么……”
“不用,不用,我也就是刚好路过,回来看看我爹娘。我们一会……”小根儿说到。
“根儿啊,这么晚你们还要出去?”老婆婆问到。
“娘,我们的事你就别管啦。对了,爹,这几天,汪学谦的部队有什么动作没?”小根儿问到。
“啊?根儿啊,汪学谦是谁啊?”一直盯着炭火的老头抬起头问到。
“就是驻守在芷江县城的汪团长嘛。”
“哦,这几天部队的人倒是看的挺紧张的,听李姑娘说县城都不让人随意进出了。”老头看着儿子说到,“我说根儿啊,你问这做什么?不会是你们黔军要来咱们这打仗吧?”
“唉呀,爹!你问那么多干啥?我们没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根儿赶紧敷衍到,“娘,那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啊。”
“根儿?!这就走啊?明天吃了早饭再忙也不迟啊!”老婆婆看着儿子心疼的说到。
“娘,明早看情况,有时间我就回来。我们走了啊。”说着,小根儿和另一个年轻人站起身子就向外走去。
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儿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半天嘴,“根儿!要小心呀!”
“知道啦!”小根儿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一下,应完又接着向外走去。
……
小根儿二人向着县城方向走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两个时辰后。
一阵“嘭嘭嘭”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李忆如一下就醒了。
“李姑娘,快开门,是我!田树根!”
李忆如听着对方语气不对,赶紧披上衣服,起身把门打开。
小根儿一下就闪身而入,紧跟着就靠在了门上。
“千万别点灯!”看到彩云刚把洋火划着,小根儿紧张的说到。
也就是借着这一阵的亮光,李忆如发现小根儿肚子上的衣服竟然全是血!
“田树根,你受伤了?”李忆如赶紧扶住了田树根。
“一点小伤,没事,先别管我了!”小根儿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折在一起、约么有巴掌大的白纸,交给了李忆如,“麻烦帮我个忙,让我爹想办法在今天夜里12点前,送到河对岸的七柳树去,那里会有人接应的。记住,一定是今天夜里12点前。”
话一说完,小根儿拉开门,翻过院墙,就跑了出去。
李忆如急忙扣好衣扣,正要开门去追,就听到渔村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快!那有个人影,肯定是那小子没错了!快!”
“记得要抓活的!”
隔着门缝,李忆如看到十几个掂着长枪的大兵,举着火把从院门口急慌慌的追了过去。
大兵们一过去,李忆如赶紧来到主屋,正巧老婆婆刚把门打开要出来看个究竟。
“怎么啦,李姑娘?刚才是什么人啊?”
“老婆婆,先进屋。”
“诶!”
“老婆婆,刚才小根儿回来了一趟,说是让大爷把这个,赶今天夜里12点前,一定送到河对岸的七柳树去,只要到了那边就会有人接应。”
“这是啥啊?”
“我看看啊,他刚给我的,我还没看呢。”说着,李忆如将折着的白纸打开,“沅水河东岸布防图?”
“啥?啥图?”
“老婆婆,看来小根儿今夜是来打探情报的啊。”
“啊!他这干得可是掉脑袋的事啊!老头子!老头子!你赶紧给我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李忆如一看这架势,哪敢说刚才还有一队人马正撵着小根儿去了,“大爷,小根儿拜托您务必在今夜12点前把图送到。”
“我根儿人呢?”
“呃……”
就在李忆如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传了过来,紧跟着“砰”“砰”声响起个不停。
“坏了!”李忆如知道肯定是小根儿跟这帮大兵干起来了,说了句“大爷、婆婆,你们千万别出去啊!”转身回屋拿了锦囊就向着枪想的地方冲了过去。
……
渔村南边,步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有一座小小的河伯庙,庙就坐落在沅水河的东岸,背靠沅水而建,庙门向东。每年二月二,附近的渔民就会自发的前来拜祭河伯,祈求风平浪静、鱼肥虾丰。虽然庙不大,可也是有门有院有主殿,像模像样。
话说田树根翻过院墙,就奔着河伯庙而来,真情报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一进河伯庙,他赶紧又取出一张白纸,站在供桌旁,准备凭着记忆再画一张布防图,这样,即便自己被抓,敌人也会以为情报并没有被送出去。
正在田树根火急火燎作画之时,就听着河伯庙大门外有声音传了进来,“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出来!”
田树根没理他们,而且加紧了作画的速度。
“你!还有你!给老子进去看看!”
“是!”
声音一落,庙门一下就被踹开了,紧跟着两个大兵端着枪探头探脑的猫了进来。
大殿与大门之间还有一个香炉,正好挡住了双方的视线。见到门被踹开,田树根就一把收起白纸,掏出枪来隐蔽在了殿门一侧。
一个大兵刚走到香炉一侧,正好暴露在了田树根的枪口之下。
“砰”的一声枪响!大兵应声倒地。但枪口的火光也暴露了田树根的位置,另一个大兵端枪就射,而等在门外的大兵们也一拥而进,瞬间热闹了起来。
田树根训练有素,既然能被派过来刺探军情,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虽然只有一把驳壳枪,可基本上是一枪一个,打得这帮大兵没人再敢露头。
就在双方形成对峙之势之时,李忆如悄悄赶了过来,躲在了河伯庙正对着的一片小树林之中,“要怎么才能把田树根救出来呢?”看着眼前的局势,李忆如犯了难。
她原本想到的是找到田树根,然后告诉他方法,像上次和彩云一样借助幻像一起逃脱,可这次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面都碰不上怎么办啊!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忽然一阵东风吹来,李忆如马上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