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仁,那黑衣人没告诉你夺人魂魄有违天道,是要折阳寿的?”王老头开口到,不等刘中仁回答,他又接着说到,“即便你取了那些金银珠宝,不用别人杀你,你也没命花了……”
“胡说八道,我这不活的好好的么?”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那我王老头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只见王老头伸出右手在刘中仁领口一抓,一个破破烂烂、暗红发黑的纸人从刘中仁衣服里飞到了王老头的手中。
“你……!快把他还给我!”刘中仁想从王老头手中将纸人抢回,无奈自己来抬手的气力都没有,只能恶毒的看着王老头。
“你可知这是什么?”王老头问到。
“这是我的法力本源!有了他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狗屁!这是你的本命符!你所谓的法力!只不过是黑衣人给你的那些符纸和纸人罢了!每一次催动纸人、下符作恶,你的本命符就会颜色加深,同时也越发的变得脆弱。”王老头摇了摇头,惋惜的说到,“可笑啊!可笑!你还以为这是什么法宝?这本命符糜碎之时,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不可能!不可能!老头你骗我!我——不——信!”刘中仁双臂撑地,居然慢慢挣扎地站了起来!白老太爷等人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又害怕起来。
“你们这些凡——夫——……”刘中仁一指众人,刚说了半句话,王老头手中的纸人突然一段段破碎开来。再看这刘中仁,仿佛慢动作一般,慢慢的向后仰去,“嗵”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快探他识海!”在众人正在错愕之时,王老头通过识海向王小欠传音命令到。
只见王小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速用右手食指在刘中仁的面门之上划了个符,紧跟着用掌根贴在了刘中仁的脑门之上。
一个幽怨的女人……转身而去的白三爷……坟头……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一群鬼哭狼嚎逃命的人……一屋子金银珠宝……还有一个咧着嘴笑容阴鸷的男人……
王小欠在刘中仁尚未完全消散的识海之中,终于探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那个咧着嘴笑容阴鸷的男人。即便是走过江湖的王小欠,在看到这张人脸时,他的心也有种仿佛被人突然攥住了一样的难受。
“陆七文?”王老头与王小欠识海相通,已然认出了这个幕后黑手。
“欠儿,你别忙活了,下去吧。收拾收拾,我们也该告辞了。”王老头吩咐到。
白老太爷等众人看的一脸蒙逼,这王小神仙干什么呢,就比划了一下,王老头就要让他收拾细软走人,啥意思啊?跑路么?
“王老神仙……您这是……?”白老太爷也不敢得罪眼前这尊大佛,弱弱的问到。
“哦~白老太爷、白二爷”,王老头一拱手到,“不好意思啦!让大家担惊受怕啦!这刘中仁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啦!你们白家的这桩公案也算是有了了结。我们师徒二人再留在白老太爷这里,只会是蹭吃蹭喝,惹人生厌,不若早些离去,也留个好印象嘛!”
“那刚才王小神仙如此这般的……”白老太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到。
“我这爱徒只是怕这刘中仁跟我们玩诈死,日后又兴风作浪,影像白老太爷一门上下的安稳啊!”王老头这说吹就吹的本事不去当个算命先生真是可惜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王老神仙高义!王小神仙也高义啊!”
“那必须的嘛!”
“要不王老神仙再在寒舍多留几日?让我白宗富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啊!”白老太爷一听没事了,心情大好!真心想挽留着王老头多待几日。
“快来人啊,将这刘中仁……”白二爷正要吩咐下人将刘中仁的尸身扔出去喂狗,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傻子被捆在一旁一动不动,顿时没了主意。
“这傻子就让我带走吧,说不定还能帮他找回的被夺走的魂魄。”王老头一边看着傻子、一边眯着眼睛说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老神仙的大恩大德我白宗富一定铭记在心!还请王老神仙、王小神仙再给我一次机会,今晚我白家要大摆宴席,感谢王老神仙帮我们报仇雪恨啊!”
……
酒是好酒、菜是硬菜,主是真心、客也尽兴。
第二天一早,王老头带着王小欠,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傻子,在白老太爷一家老小的感恩戴德下离开了。
……
从西阳到东阳,距离七、八十里,中间还要翻过一座无名山,山虽不高,可林却密,即便是大白天,这官道之上也显得有些幽暗,鲜有人迹,真的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天然福地啊!
这无名山在东阳县西,紧挨着山脚下的一片荒地,就是东阳县的坟地,刘中仁媳妇爸妈的坟,就在这里,这也是王老头离开白家要去的第一站。
……
“师父,我突然发现钱多了也不是好事啊。”还没走多久,王小欠嘴巴就闲不住了。
“怎么?你还嫌钱多?在这乱世,身上有硬货心里才不慌啊!”
“心里是不慌,可徒儿我身上沉啊。”
“你个呆货,这旁边不是有个傻大个么?让他背着就是了。”
“嘻嘻,徒儿我正有此意。”说罢,王小欠将身上的包袱一股脑绑在傻子身上,然后拍了拍傻子的肩膀,“傻大个,你的任务很艰巨哦!”
“对了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之前你不是说带我去龙虎山拜寻故交么?”
“先缓一缓,我想先顺着刘中仁的记忆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陆七文的线索。”
“陆七文就是害死我师爷的人?”
“凭他的本事还差得远,不过你师父的死确实与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师父,师爷究竟是怎么遭人暗算的?你能说给我听听么?”
“这事说来话长了,你师爷和缺一门结梁子,就是这陆七文一手造成的,而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陆七文的大哥大哥陆一文的事讲起……”
“五十多年前,就是同治四年,你师爷带我在湖北游历,途径江夏附近。期间,我们在路上迎面遇到一队向西跋涉的清军。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咱们就是云游四方混口饭吃的,碰到这一大队当兵的当真是想绕着走。”
“师父,师爷功夫那么厉害,还怕这些当兵的么?”
“那会我不厉害啊!生了事端,你师爷是可全身而退,我保不准啊!”
“哈哈,原来师父你当初也很一般嘛!”
“还想不想听!?”
“想。”
“那就闭嘴!”
“是,师父,我错了。”
“恩,态度还算端正。”王老头又接着讲述了起来,“那会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师爷带着我走的好好的,突然一个骑马而过的小官叫住了我们,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师爷也一一回答了。谁知他脸一翻,非说我们是长毛党的探子!当下就将我们围了起来。”
“你师爷怕我年轻气盛和他们争斗,便赶紧传音给我,要我别动,待晚上军队宿营我二人溜了便是。”
“然后我们就被这队清军绑着,跟着他们到了江夏的金口。一路上我们发现,这队清军大多数都是湖南人,带队的将领却是一个北方人,而且兵勇士气低落,之间偶有相互闲聊,也都是在抱怨军饷被苛扣。”
“特别是见到带队将领时,你师爷一眼看出此人两颊灰暗、两耳无光,怕是要倒霉了,让我听令而动。”
“到了金口,我们被交到了负责接引的知县手中,带队的将军要他好好审审我们。而这位知县的面相比起那位将军,更惨!印堂乌黑、鼻筋爆起、两眼满是血丝,怕是要大难即将临头!”
“联想到带队将军、这位知县的面相,以及军中兵勇的抱怨,你师爷断定那晚必有兵勇造反生事。”
“大堂之上,这位知县大人倒也算公正,没有上来就给我们扣帽子,查清事实后,允诺只要我们安分一些,待宋总兵,也就是代督这队清军到四川平叛的直隶宣化镇总兵宋国永大人,带着部队走了之后就放了我们。”
“你师爷本就是菩萨心肠,那位将军虽要倒霉,可无性命之虞,而这位知县就危险了!于是你师爷示意知县大人有其他事情需单独告知。”
“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知县大人并没答应你师爷。而是要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看相算命之说,在普通人来看,有一半信就有一半不信。当你师爷说完之后,这位知县大人只是呵呵一笑,都没给总兵大人汇报,就把我们关进了牢里。”
“当天夜里,不到子时,我们在牢里突听外面响起一片嘈杂之声,就听有人喊‘八营哗变啦!快保护总兵大人!’不一会,连牢卒都跑去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