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只是蒙蒙泛白。刘老汉起来的早,挑起筐就要下山,刚走出道观门,就看到“天眼道人”在门口等着,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弟子。
他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戴八卦冠,身背降魔剑,手持拂尘。
刘老汉说:“仙人,您这是要前往哪里去吗?”
“天眼道人”说:“昨日夜里,太上老君托梦给我,说最近山下有妖怪作怪,常夜里出来吃人。本大仙奉太上老君法令,前去除妖。”
刘老汉说:“那是甚好,老汉可以随仙人一起下山。”
“天眼道人”和他的两个弟子就跟在后面,李老汉哼着小曲走在前面,啷啷荡荡地走下山来。
到了山脚下,被巡逻的官兵拦住了路。刘老汉不慌不忙的放下担子,哈着腰笑着说:“官爷,我是昨晚给三清观送菜的刘老汉,是周捕头放的行。”
官兵长说:“昨天周捕头放行,我也没有看见。今个儿你要下山,也要等周捕头过来,发了放行令,我才能放你们过去。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等一会。”
说是等一会,刘老汉到是心平气和,可是急坏了“天眼道人”,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烦躁不安,而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笑着说:“官爷,我今个儿要去马家堡做法事,还望您行个方便。”
官兵长上下大量了他一下,问:“你又是谁?”
刘老汉说:“官爷,这位仙人是三清观降妖除魔的天师--天眼道人。”
官兵长说:“管你是人是鬼,就是神仙,也要等周捕头过来。老实点,不要乱动。”
“天眼道人”又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来,说:“官爷,我也是三清观挂名的道士,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也不是歹人,您就行个方便,通融一下。”
官兵长接过银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早拿出些银子,也不必那么麻烦了。好吧,本爷就放你们过去了。”
“快走!”旁边的官兵恶狠狠的说了。
“天眼道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连忙就离开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想:看来官兵确实不是冲着我们关东四鬼来的,我就当出去散散心,好好耍耍再回去。
到了岔道口,便与刘老汉分别。三人继续前行,来到一片树林里,恐怕是刚才吓出来了一身冷汗,便招呼两弟子休息休息。
一个弟子给他递过水壶,他仰头刚喝了一口水,突然从面前闪过一个人影来,吓得他失魂落魄,跌倒在地。
只见这个人身穿一身灰衣,头戴斗笠,手持两把钩刀。
这个人正是“催命判官”江岳。一直出现在他噩梦里的江岳,一直让他寝室难安的江岳,砍了他右臂让他痛恨至极的江岳……
可此时,他更多的是害怕。他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说:“你是催命判官江岳?”
江岳摘下了斗笠,露出他那张冷俊的脸,杀气腾腾的盯着“天眼道人”,也不答话。日月双钩一挥,吓得“天眼道人”急忙跪下来磕头,嘴里不停啰嗦着:“江大侠饶命啊,江大侠饶命啊……”
江岳冷冷的说:“白无常,想要活命吗?那你就得乖乖听话,束手就擒吧。”
“白无常”心想,束手就擒就是死路一条,江岳与自己又是血海深仇,哪能放得了他。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拼了这条命,或许还有一丝丝苟活的希望。
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丢了手里的拂尘,抽出降魔剑,说:“江岳,你想要大爷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先吃我一剑。”
一剑向江岳的喉咙刺过去,江岳双钩一合,就牢牢的锁住了长剑,白无常是刺也刺不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江岳用力一扭,白无常只觉得手一麻,剑已脱手。他忙往后退几步,招呼两弟子去抵挡江岳,自己到是转身想跑,还没有跑出几步远,就被一张大网给套住了,吊在一棵大树上。
白无常在网里挣扎,口里骂道:“江岳,有种放我下来决一死战,使这般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只听到“哈哈哈”一阵笑声,正是周泰和“二郎刀”张瀚领着一队捕快走出了树林。
张瀚指着被吊起“白无常”说:“白无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要是再不老实,大爷我就刮了你的皮。”
“白无常”在网子里挣扎了一会,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心想:我这次算是死定了。
张瀚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白无常”掉了下来,“扑通”一声,摔的他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嘴里只喊苦,说:“哎呦,我的亲娘哦,摔死我了。”
周泰便命人把他绑了。他那两个弟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丢了手里的剑,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早有捕快上去,把他们也绑了。
“牛头”也是太不太安心,太不踏实了,早就派了心腹之人尾随跟踪“白无常”等人。直到看见“白无常”顺利下了山,就回三清观禀报了“牛头”。
“牛头”心中也暗暗地感到庆幸,便对众伙说:“你们都不必大惊小怪,“白无常””已经顺利下山了,并没有受到阻拦。看来官兵确实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管他们是寻得了反贼也好,寻不到也好,今天晚上就该退了。”
三清观的道士们,也就宽了一颗心。
周泰擒住了“白无常”,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押解到山底帐篷内。
这帐篷也是昨夜搭起来的,里面桌子板凳摆的整齐。
周泰手拿皮鞭,冷冷的说:“大爷问话,要老实交代,如果说了半句假话,休怪手中的鞭子无情。”
“白无常”看了一下自己那两个弟子,又看了看周泰手里的鞭子,仰头哈哈一笑,说:“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必啰哩啰嗦的,给本大爷脖子上来一刀,到也是痛快一些。”
周泰顺手就是两鞭子,打在他脖子和脸上,划了两条红色的血印。周泰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这是给你一个轻微的教训,若是还是这般,就拉出去砍了。”
“白无常”这时候也到不哀求了,皮到是硬了起来。他现在脑子也是一片浆糊,心里埋怨道: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会遇到江岳。这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这小命今天算是玩完了。
又一想:“我一定要嘴硬一些,如果撑到晚上,我没有回去,或许大哥会来救我的。”
周泰又走到“白无常”两个弟子旁边,转悠了一圈,问:“你们可知道他们是关东四鬼?”
那两弟子直点头,嘴里说着:“知道……知道……”
周泰又问:“三清观里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能耐,拐来的妇女儿童都安置在哪里?”
那两弟子抬头看了一眼“白无常”,“白无常”冷冷一笑,对他们说:“你们如果说了,到是死的更快一些。要是不说,或许还有活路。”
周泰哈哈一笑,说:“还想有活路,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反倒是碍手碍脚。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石威、金彪进到帐篷里,周泰给他们使了一个眼神,说:“把这个一条破嘴的,拉出去砍了。”
石威、金彪也就明白了。把“白无常”死拉活拽出去,“白无常”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就被金彪用布袋蒙了头,狠狠打了一闷棍。
“白无常”惨叫一声“啊!……”便晕了过去。
石威、金彪又回到帐篷里,说:“回周捕头,贼人已经被砍了脑袋,埋在粪坑里了。”
周泰斜眼看了看那两个弟子,说:“你们两个也想掉脑袋吗?”
那两个弟子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只要官爷不砍我们脑袋,我们就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