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触目愁肠
“当然不是!作为你的男朋友,吻你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狡猾的迷起双眼,偷换了概念。
“男朋友?”对于这样的称呼她有点糊涂。可她直觉这称呼一定是很亲密的。
“呵呵……是听不懂吗?要是在古代,该被称做情郎吧?”他极为耐心的对着她解释到。
怎么会这样呢?他若是她的情郎,走了的那个又算什么?要知道“朋友”在当代是这个意思,她当初是绝不会答应他的!轻颦眉头,落寞地说到:“政衡,要知道是这样我就……”
“就不会答应我了!是吗?”他专注地望着她的双眼,神情诱惑。
“你是故意的?”她深知对方满腹心机,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把戏而已。
“呵呵……无心伤害你!”他阴柔的指尖划过她小巧的红唇,引起了她背后一阵敏感的抽搐。
“芷晴!”门再次打开时,传来霍政戡阳光般温暖的呼唤。弟弟那家伙在干什么?怎么可以跟她靠得这么近呢?眼前暧昧的一幕刹时撞进他的眼帘,骤然沉下脸。
秋芷晴惊慌失措的别过脸,低着头,始终不敢面对霍政戡。
她太过轻浮了,那家伙无论怎样她都不拒绝吗?他还肯要她,她该知足了!怎么能再跟霍政衡勾勾搭搭呢?
哥哥大概以为他吻了她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这样的。有意将本就说不清的事情抹得更黑,抚过她的脸颊,柔声安慰着:“晴儿,别怕!哥哥他绝不会责怪你的。”
即使是莫须有,他霍政戡也不堪容忍!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对着秋芷晴沉沉地质问:“芷晴,他……欺负你了?”眼中充斥着无声的埋怨。
“不,没有。”她生怕对方继续误会,非常果断的回答。
她想都不想就回答吗?不会是心虚吧?霍政戡在心底不自主的瞎琢磨。他该怀疑她吗?他大概很难完全相信她。原因何在?或许,就因为她曾给过弟弟吧。她真能忘记弟弟吗?对此,他越来越不确定了……
身上的电话铃声不停催促着,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阵阵难过。一言未发,扫视了对面的霍政衡一眼,匆匆出了房门。
霍政戡是在怪她吧?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伤感,他是怀疑她跟霍政衡不清不楚吧?只可惜,她对此无能为力。对方怎么会忘记,在他之后,她又给了那个男人呢?当真是两人之间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起身下了床,望着窗外的氤氲夜色凄婉轻吟到:“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霍政衡并不清楚她吟的是什么诗,但其中的意思他却听出了大概。什么贞妇,什么殉夫,她果然长了颗古董脑袋。长叹一声,无奈地开口:“晴儿,真搞不懂古代女人为什么要殉夫?人生一世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就为了圣人的教诲吗?”
“这……”她没想过!自幼父亲就命她熟读《列女传》。送她入宫前,还反复叮嘱她切不可以色侍君,沦为孽嬖。要以齐桓卫姬,晋文齐姜为楷模,仁爱贤德,辅佐君王。
“晴儿,已经过了一千几百年,这个时代再没有女人会去想殉夫的事情了!”她真是马王堆里爬出来的吗?怎么会有这么愚昧的想法!
“莫非如今之女子都不在乎属于两个男人吗?”
“怎么说呢,在这个时代,女人一辈子只有过一个男人或许才是怪事呢!”
“啊?”她错愕的惊叹。心里怀疑对方的话是真是假。
“当初给你留下一部电脑,上网吗?”他凝望着她清秀的背影,柔声问到。
“是的。”她也曾看到过一些女子写下的东西,可她实在不敢相信那都是真的。
“那你就应该清楚现代人都是怎么活的!”霍政衡猛然搬过她单薄的肩膀,与她四目相望。
“政衡,耐心听我说,我一直很困惑,一个曾经属于你哥哥女人,你又怎么能全心接受呢?”她以为他们俩之间不会有感情,他要她只是为了报复他哥哥罢了。
“你从不觉得我喜欢你吗?”就因为他不是她头一个男人,她就不相信他的感情吗?什么见鬼的理由,真要命!
“不,不觉得!”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相当不好。还记得,他初次见面就扑上来放肆的轻薄她,既猥亵又猖狂,跟那荒淫昏聩的石遂没什么两样!
霍政衡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解释到:“晴儿,如果我不喜欢你,会那么急切的跟他要你吗?”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深深吸引了。虽然那无关爱情只是本能,可她清淡的美丽让他极度震撼。更可怕的是,他强吻她时,那弯无助而仓皇的眉眼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让他欲罢不能。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全凭欲望的指引。
“我以为……你只在乎我的身子!”两人相处的那些日子,她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为他安身立命。可他从不在乎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陪他寻欢作乐的女人。
“除了你的身子,我还能在乎别的吗?直到现在为止,你不是依然忘不了哥哥?晴儿,我看得透你的心。我不能容忍你躺在我身下,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记得他对她说了无数次,只要她乖,他不会伤她。可那时不论他如何卖力,都难以激发她的热情啊!她给了他一副空洞的身子,脑袋却在为哥哥守着!
他往死里折磨她,就是为了这个吗?她也不想啊,可她就是无法接受他,他在她心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政衡,对不起!”只为跟他一起时,她思想上的不忠诚。
夜色渐深,段嫣然望着窗外阴霾的夜色,转向霍政衡轻声问到:“很晚了,不回去吗?”浓云密布,行人寥落,许是要下雨了。
“回去做什么,还不是一个人待着?”没心情!他明明可以飞去花丛偷欢的,可不知为何,竟然提不起一点精神。有些厌恶此时的感觉,做人其实不必这么认真的。
今夜有雨,不知政戡还会来吗?心里惦念着离去的男子,眼底漾着一汪凄凉。“政衡,回去吧!很晚了,明早不用去公司吗?”他该走了,如若不然,可能又要惹出麻烦。
“是的,我明早不去公司,手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他站起身,将凉好的水递给她,轻声回答。答应她家人的事得提前办理一下,后天一早对方就会来要帐了。很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她是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夜已深了,莫非霍政戡还会来吗?
超见鬼的心电感应!刚一想到哥哥,对方便进门了。霍政衡十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闭起双眼,无奈地仰起头低咒。
霍政戡同样一脸无奈,懒得看对方,径直走到秋芷晴身旁,话语温和:“芷晴,总这样站着不累吗?我不是嘱咐过你不可以下床吗?”口中有淡淡的埋怨,心里却轻松许多。她若安然地躺在霍政衡面前,自己铁定会极为不爽的。
“好了,哥哥!说的好听,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霍政衡极其厌恶对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躺着?哼哼……哥哥他怎么会放心呢!
“谁的裤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懒得跟你讲话,实象就赶紧走人吧!”霍政戡浓眉一挑,气急败坏地咒骂到。这混蛋竟然在芷晴面前诋毁他,以为他对她的关心都是假情假意吗?把别人都想成他自己了!
“哥哥就是哥哥,连骂人都这么有涵养!人有了文化就是不一样,嘴里连一个脏字都没蹦呢!”高贵,见鬼!他霍政衡实在不敢恭维。
年轻的护士忽然推开房门,拿着记录本,微笑着询问:“除了病人之外,病房里原则上不能留人。有需要特殊照顾的情况,请提前跟我们打招呼,夜里可以留一个人陪护。”
护士的一番话将两兄弟的矛盾推到了浪尖上,一个走,一个留,仿佛没有妥协的办法……
“我留下!”两人再次蹦出同一句话。
护士一时间的错愕,被秋芷晴清清楚楚地收在眼里。自己怕是又丢脸了,对方一定在猜测他们三人的关系呢。他们还有争执下去的必要吗?她自己能够照顾自己。看了门口的护士一眼,尴尬地解释到:“不好意思,我晚上不需要陪护的。”
两个男子不约而同望向她。怎么,她替他们做决定了?怪事!她好象还从没这么果断而自主过!
“既然这样,住院处过了十一点就要锁门了,非常抱歉,请二位尽快离开吧!”护士很礼貌地叮嘱了一句,转身出了房门。
“你自己可以吗?”霍政戡十分担心,抚着她柔顺的短发,紧张地问话。
“是啊,确定不用人陪你吗?”霍政衡不忍将她一人丢下,焦虑的望着她。
“当真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俩放心去吧。”她柔声回答,眼中隐约闪着几分尴尬。
兄弟二人经历了短暂的对视,有无奈,也有埋怨……老天不公!为什么他们俩会同时存在呢?真是因缘夙命吗?自打记事起,两人就在不停的争夺,不停的吵闹,怎么就不能象别人家的兄弟一样亲如手足,和睦相处呢?只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母亲吗?
霍家两兄弟终于走了,秋芷晴关了灯,独自躺在病房里思绪悠长:或许,这就是她将来的出路吧?若他二人非要执拗的争执下去,她也只能两个都拒绝了。不只这一件小事,往后的日子也该如此。
不久,宁静的窗外风声乍起,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打在玻璃上。雨势越来越大,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街灯的光晕在蒙蒙的烟雨中不断放大。
雨夜凄凉,向上扯了扯搭在身上的被子。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却依旧在心中幻想:他们大概还没到家吧?会不会被大雨阻隔在路上?发现自己一直担心,可那份牵挂的尽头却是霍家的两个男人!
天啊,她秋芷晴还有一点廉耻吗?这样离经判道的想法,让她不由脊背发麻。掀起被子蒙了头脸,整个人藏在被子下瑟瑟发抖,悲恨断肠。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女儿不幸沦落此地,已成为罪孽深重的孽嬖。不知为何,此地世人不谙伦常,放纵淫逸。奈何五内俱焚,口中字字凄凄:“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芷晴……”这个声音是……政戡?猛然拉下脸上的被子,豁然坐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他从门边缓缓走到她面前,神色淡定安然。秋芷晴忍不住惊讶地问:“政戡,你怎么……没走吗?”
“我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呢?”他伸手抚过她的脑后,温暖的手掌用力一勾,将她单薄的身子圈在怀里。
晶莹的波光刹时在她多情的眼眸里闪动。他当真疼她,眼中分明写着对她的牵挂,“政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该如何报答他此生的恩情呢?“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他接着她低颂的诗句幽幽吟到。
这算是他们之间的承诺吗?她眼中擎着泪,唇角微扬,会心的笑了……那出尘的容颜如此唯美,宛如昏暗夜色中惊艳的白昙。
“芷晴……”那乍现的笑靥骤然搅乱了他的心湖,吻上她冰凉的唇瓣,深情的呼唤着……
温热而柔软的薄唇引发她周身的炽热,娇羞的环住他英挺的脖颈,意乱情迷地回吻着。“政戡……”娇喘微微,如梦似幻的呢喃。
“芷晴,我要你……你是我的……”他倾身将她压在身下,郑重宣誓她被他占有着。
“该死!晴儿……你是在故意伤我吗?”纠缠在床上的一双男女随声望去,惊讶地发现正打门外走进来的霍政衡。
怎么会这样?他也没走吗?难道他对她也一样舍不得?苍天!她十分内疚地望着呆站在门口的男子,对方声色苍凉,望着她的神情极度落寞,难道她真的伤了他吗?
霍政戡无可奈何站起身,那双凌厉的眼中满是怨恨:“你不是走了吗?”
“见鬼!你不也在这儿吗?”他平生头一次对着哥哥暴躁的大喊。混蛋!他对她做了些什么?急着上她,就在这病房里吗?而她秋芷晴又如何?毫无反抗的迹象,仿佛那家伙在她身上是天经地义的!她大概是忘了吧?霍政戡早已将她送给他了!
“政衡……”
“闭嘴!你太让我失望了。只怪今晚我根本就不该为你留下来的!”他拒绝听她解释,毫不掩饰的厉声指责她。
“霍政衡!你吓坏她了!”霍政戡低吼一声迎上前去,怒视着弟弟。芷晴是他的女人,就该被他翼护着,任何人企图伤害她,他都不会答应的!
“你算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要是真的爱她,怎么会把她推到我的床上呢?”霍政衡几近疯狂,歇斯底里的抱怨到。
“混蛋!”咒骂声未落,他已扬起拳头,弟弟怎么可以当着芷晴的面,揭他的旧伤呢?
他敏捷地闪身,避开哥哥的拳头,二人在半敞的病房门口放肆扭打着……
“住手!”秋芷晴冲上前去,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分开两兄弟。谁料在混乱之中却被随手推向一边,“啊!”她顷刻失去重心,一侧额角重重撞在房门上。
“芷晴……”
“晴儿……”
“没事吧?”二人大惊,同声呼喊。当下住手,冲过去搀扶起她的身体。真该死!两个成年男人,怎会因一时冲动而打起架来呢?
“我没事,可你们……不要再打了!”她左顾右盼,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