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峰公司每年一次的年会如期举行,邀请函此时已放在彭博的办公桌上。他看着邀请函,心里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回复王秋经理才好。适才他在电话里和童杹说了此事,童杹的意思是以她和秦榛现在的关系还是不去的好。至于夏小溪,童杹不去,她更不会去。
年会上看不到童杹和夏小溪的身影,已在蹇嘉睿和宁梓铭的预料之中。彭博按时来到年会,秦榛也来了。四个男人一碰面,便坐到一起随意地聊天,可是谈笑也没能掩饰住蹇嘉睿和宁梓铭脸上淡淡的落寞。四个人心里像是有某种默契似的,没人提及童杹和夏小溪。好像她们俩是还没有结痂的伤口,落在那两个落寞人的心上,一触即疼。他们知道,有些事,确实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
考研结束,夏小溪绷紧了两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考场外,寒风格外凛冽。她边走边深呼吸,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在她五脏六腑间弥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刚刚松弛下来神经好像又被拉紧了。她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童杹早些时候发来的信息——我在书吧等你——然后加快前行的脚步。之前她和童杹约定,考试结束后要好好轻松一下。可这个呼气成雾的天气,好像绳索般捆住了她想要跳跃的心。
今年考研的人比去年多,考点门口挤满了和夏小溪一样刚从考场出来的考生。平时随叫随到的滴滴车这会却需要排队等候。
夏小溪站在人群中,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她不停地跺脚哈气,还是扛不住寒风的侵袭。算了,还是边走边等吧!她放弃了原地等待,朝书吧的方向慢慢步行。一刻钟后,她终于坐上了车。
似曾相识书吧,夏小溪裹着寒气推开了书吧的大门。
谭红蕊不认识夏小溪,一如往常般微笑着招呼:“您好,请问您是······”
“我找你们老板。”夏小溪说着,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谭红蕊本想问,您是找人还是来看书,不想夏小溪嘴快打断了她的话。于是她急忙从前台后出来,领着夏小溪来到了秦榛和童杹所在的隔间。
童杹和秦榛面对面坐着,在各自看书,茶几上摆着两碟小吃。
谭红蕊敲敲门框,望着秦榛,“秦哥,这位美女说找你!”
童杹抬头,微微一笑,“小溪,怎么来这么晚?”
“打不到车啊!”夏小溪一面说一面移步到童杹身边坐下。
秦榛也望着夏小溪,问:“你要喝点什么?”
“我要一杯热果汁,什么样的都行。”
秦榛示意谭红蕊。谭红蕊点头离开。
“今年考研的人太多,天又冷。我的脚都快冻僵了,还好这里有空调。”
“这天气也算冷吗?又没有冰天雪地。其实我们这里的冬天根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冬天,冷几天后便能又见到暖洋洋的太阳了。”秦榛说。
“童杹,你看看你家秦榛,怎么忽然文绉绉的,我还真是不习惯!”夏小溪笑了。
“这也算文绉绉?”童杹扭头睨着夏小溪。
“咳,”夏小溪笑了,“是是是,你们是一家人。”
秦榛在一旁,轻笑不语。
谭红蕊端着一杯橙汁走了进来。她把杯子放在桌上后,转身离去。
夏小溪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半橙汁,然后满足地往后靠向沙发。
“考得怎么样?”童杹侧身看着她。
“我觉得还行。”
“你考研的事,是找的黎老师吧!他应该会很支持你。”
“是啊,黎老师也鼓励我去考,他让我考本地的大学,说这样可以工作学习两不误。”
“确实应该这样。”童杹说。
正说着话,郝景晖走了进来,两三步跨到秦榛身边坐下。
秦榛望着他,说:“你来晚了。”
郝景晖一脸无辜,“我走的那条路出了交通事故,堵了好长一段路。”语毕,他眼睛扫过陌生的夏小溪,看着童杹,“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哦!”自从西藏回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虽然他对书吧熟门熟路,只是好几次来都没有遇见童杹。不过,秦榛和童杹在一起的事,他早就知道。秦榛告诉他的那一刻,他是又激动又高兴,好像谈恋爱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小晖,我也想你了。”童杹笑着说。
“姐,不会吧,你也会想我?”郝景晖将信将疑。
“怎么不会,你这么帅,会想的呀!”
郝景晖笑了,笑得像孩子得到期待已久的礼物般灿烂,“姐,”他的目光落到了夏小溪的身上,“这位美女是谁呀?”
“我同事夏小溪。”
“你好,”郝景晖眉眼挂着调皮的笑,“夏美女!”
夏小溪看了郝景晖一眼,扬扬嘴角,“小帅哥,叫我美女姐姐。”
“姐姐!?”郝景晖瞪眼,“你不一定比我大吧?”他的表情极其不乐意。
“我是你童姐姐的同事,你说比不比你大?”
郝景晖瘪瘪嘴,吃亏似的,“我怎么到哪里都要叫人家哥啊姐啊的!”
秦榛瞅着他,说:“你本来就年纪小,别不服气。”
“好吧,”郝景晖双手一拍大腿,“各位哥姐,那一会我们吃什么呀!”
“这么冷的天,当然是火锅了。”夏小溪提议。
童杹也点头。
郝景晖抬腕看看时间,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四个人便起身离开书吧。
冬季是火锅闪亮登场的最佳季节,尤其像今天这样冻死寒号鸟的日子。
他们来到一家重庆火锅店。童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秦榛就依着她的口味点了微辣的锅底。只七八分钟的时间,服务生就端来了锅底和食材。红油锅底在火苗的助攻下开始咕嘟咕嘟冒泡,转眼的功夫红油翻滚,可以放食材了。秦榛便端起盘子一一放入肉食。
火锅这种特别的烹煮方式和与之搭配的众多食材,让人不得不佩服国人在饮食方面的发明创造。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饮食文化亦是如此。生于斯长于斯的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爱很多时候就表现在对饮食的热爱上。当有一天我们远走他乡,甚至漂泊海外,对某种食物的想念,其实就是对家国的一种思念。食物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成为情感交流的纽带。
此时正吃着火锅的童杹他们,聊天的热度和这滚烫的红油汤一般无二。
“小晖,你的秦哥是不是对女人从来都是如此体贴?”夏小溪问。
郝景晖望着夏小溪,说:“我只看见他对童姐这样,其他的我不知道。而且我哥这些年都没有女朋友呀!”
“不会吧,”夏小溪故意一惊,看向童杹,“难道你是他的初恋?”
“怎么可能!”童杹咬着筷子说。
“我也不相信,像秦榛这样的人,一定收到过不少情书吧?”夏小溪看向秦榛,“是不是啊,秦榛?”
秦榛微笑,“谈过恋爱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啊!”
夏小溪撇撇嘴,端起茶杯对秦榛说:“来来来,以茶代酒敬你!小晖,还不端起茶杯!”她又看向郝景晖。
郝景晖一脸的不知所以,“干嘛?”他还是把茶杯端起来。
“你没听到你哥刚才的话吗,”夏小溪抬眉,“他可是恋爱高手啊,我们都要向他学习。”
郝景晖这才反映过来夏小溪的玩笑,呵呵呵笑了。
“夏小溪,你可别给我乱戴帽子。”秦榛佯装生气。
“如果不是,你怎么把我们童杹追到手的,她的心可比今天的天气还冷。你知道她拒绝过多少男人吗?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秦榛,这个你懂的。”夏小溪对着秦榛眯眯笑。
“小晖,”童杹说,“这位美女姐姐不仅爱开玩笑,还爱胡说八道,你就当听免费的笑话。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我倒觉得夏姐很可爱,很有趣。”
“小溪,听到没有,你的市场大着呢!”童杹笑说。和夏小溪在一起,她的玩笑也变多了。
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笑了。
不过,夏小溪的话虽是夸张,秦榛和郝景晖却也清楚,童杹的确不是一个轻易被打动的人。
“对了,哥,今年迎新我们还是老样子吗?”郝景晖嘴里嚼着牛肉,看着秦榛。
秦榛低头吃东西,没回答。郝景晖立时就明白了。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能不能和从前一样还不好说。
童杹和夏小溪听郝景晖这么一问都有些奇怪。童杹抬眸看了秦榛一眼。秦榛了然,开口道:“往年我和小晖,还有几个朋友——有时候蹇嘉睿也会在——我们会去一个地方过新年,通常要到第二天才回。小晖今天来就是想问这个。”
“我想参加。”夏小溪忽地举起手,像课堂上积极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
郝景晖笑了,“当然可以!”语毕,他又看了看秦榛。他有点拿不准秦榛态度。他们这样聚会迎新已有三四年了,秦榛是组织者,也是他们的主心骨。
“童杹,这个听起来好玩,我们加入吧!”夏小溪又看向秦榛,“秦榛,你不会拒绝我们吧?”
“欢迎之至!我只是担心外面太冷,童杹和你会不舒服。”
“难道不会多穿衣服啊!”夏小溪嘴角轻轻一哂。
秦榛侧眸看着童杹,在等她的回答。
童杹心里也觉得不错,至于自己去不去这会她还没想好。她迎着秦榛目光说:“你不用问我的意见,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决定吧!”
“不可能,童杹。以前我一个人可以不用想这些,现在有了你,我必须考虑你的感受。”
“可这是一件小事啊!”童杹不以为然,“不过,如果你希望我陪你,我就去。”
“你不用迁就我,主要是看你自己想不想去。”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迁就,看得夏小溪直摇头,“拜托你们,干脆点行不行,又不是点将上战场,有那么难吗?”
“我们秀恩爱不行啊!”童杹故意白了她一眼。
秦榛和郝景晖看着两个互相打趣的女人笑了。
“秦榛,我和小溪加入。”童杹转眸看着夏小溪,“大姐,你可满意?”
夏小溪捞起一块牛肉放到童杹碗里,“满意满意,不过,你干脆点我会更满意。”
童杹抬起筷子作势要朝坐在对面的夏小溪打下去,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元旦前一天的下午,童杹和夏小溪都提前回了家。
夏小溪收拾了一个小背包,和父母讲明缘由后去了秦榛书吧。
秦榛亲自来接童杹,并对唐卿仪说今晚童杹会在外留宿。
唐卿仪说好,很开心地把他们送出了家门。
秦榛开车载着童杹和夏小溪行驶在去南市区的路上。夏小溪坐在后排,心情有点小激动。今晚的这种聚会迎新对于她而言算不上新鲜,但离开校园后这种方式也在心里沉寂了好久,如今能适时拿出来重温一下也是很有趣的。童杹亦做如此想。
秦榛跟着车流在主路上平顺地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后进入一条辅道,在辅道上又行驶了大约两公里,然后向右上坡。坡不算陡,却有点长,拐了两个弯,之后是一段平路,最后他放慢车速,驶入一道缠绕着紫藤萝的铁制拱形门,进到一个院子里,停好车。
童杹和夏小溪从车上下来。陌生环境让夏小溪禁不住左右四顾。她心里涌起一种探究的欲望,于是拉着童杹四处乱转。
原来这是一家名叫“青鸟驿站”的青年旅馆,整幢建筑外观有些老旧,似乎有年头了。旅馆有三层楼,一楼是接待厅、棋牌室和餐厅,二三楼是住宿的房间。
三楼楼顶是一个露天花园,四周围着老式的铁栏杆,不如玻璃具有现代感。但花草树木,椅子阳伞一样不缺。由于旅馆地处坡顶,站在小花园里,山坡下的城市景色亦是清楚可见。
旅馆身处市区,却远离喧嚣,像一位离群索居的隐士,于尘世间自得其乐。
旅馆右边的草地上,一前一后种着两棵高大的银杏树,前面那棵树下有一架木质秋千。两棵银杏树上还零星剩着几片叶子在倔强地打颤。在刚刚过去的秋天,它应该还是满树的金黄。旅馆主人并没有将银杏落叶扫去,枯黄的落叶不密不疏,静静地躺在已泛黄的草地上,别有景致。
整间旅馆装修的主色调是天青色,有一种淡然寂静的感觉,店内的装饰品除了字画就是各种造型的青色瓷器。童杹当下便觉得旅馆很像穿越时空而来的一件宋代天青色长颈瓶瓷器。与豪华酒店相比,“青鸟驿站”自有格调,自有韵味。
夏小溪和童杹逛了一圈后,来到接待厅的沙发上坐下。
“童杹,真没有想到市区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秦榛他们可真有眼光。”夏小溪说。
“是很特别。”童杹四顾着,点头。
郝景晖的身影从餐厅里出来,进入童杹和夏小溪的视线。
“小晖,”夏小溪抬眉,“你早来啦?”
“我要点菜,当然要来早一点。”
“对了,秦榛哪里去了?”夏小溪转头看着童杹。
童杹摇头。她和夏小溪只顾四处看,没有注意秦榛的动向。
“我哥应该是去看房间了。”郝景晖说着在童杹身边落座。
这时,一个长相秀气的女服务生为他们端来茶水。童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回到前台坐下。
“怎么啦?”夏小溪注意到童杹的好奇。
“你看她,”童杹朝女服务生抬抬下巴,“是不是有点唐代仕女图中仕女的味道?”
夏小溪疑惑一秒,起身朝前台走去。
“你干嘛呢?”
夏小溪回头朝童杹挥手。她来到前台,轻声说:“美女你好,请问有餐巾纸吗?”
“有的有的。”女服务生眉眼含笑,拿了一盒纸递给夏小溪。
“谢谢。”夏小溪拿着纸巾回到了座位。
童杹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撑着头偷偷笑了。
夏小溪一坐下就说:“童杹,别说,还真挺像。”
郝景晖看到夏小溪走过去又走过来,看到童杹在偷笑,自己像个完全被无视的人,有点生气,忍不住问:“童姐,你们到底在干嘛?”
夏小溪朝郝景晖勾勾手,示意他靠近。郝景晖很听话的驱身靠近她。
夏小溪低语道:“我们在说那个好看的女服务生。你看她,柳叶眉,细长眼,小嘴巴,皮肤嘛还算白,像不像古代仕女画里的女人?”
郝景晖立身,伸长脖子朝前台看过去,可他的视线完全被电脑遮住,“看不清啊!”
“没事,待会你再看。”
郝景晖回眸,望着夏小溪,“这个好笑吗?”他不明白说服务生像画上的女人有什么好笑的。
闻言,夏小溪和童杹四目一对,哈哈哈笑起来。
“我们笑的不是这个。”童杹说。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嘛?”秦榛从二楼一下来就听到了她们的笑声。和他一起朝他们走来的两个男人,童杹只认识荆灏,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待他们慢慢走进,童杹他们三人站了起来。
秦榛看着童杹,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战友,安途的股东之一,也是小晖的堂哥,郝景强。”
“你好,童杹。早就想认识你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郝景强面带微笑。
“你好!”童杹笑笑,忽地词穷,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
夏小溪却一脸茫然地看着荆灏。
童杹立即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忘啦,上次我和你提过荆灏的事。”
“你当时就那么一说,我也没在意。”夏小溪猛然反应过来。“哦,你说他叫什么来着?”她靠近童杹附耳低问。
“荆灏。”
夏小溪又哦了一声。
“你好,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荆灏说。
“你好,帅哥,我叫夏小溪。”语毕,她看向秦榛,“秦榛,我说你和童杹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吧,偶然外出游玩也能碰到你的熟人。”
秦榛笑了,“这个世界本来很大又很小嘛!”
众人一阵欢笑。
彼此招呼过后,他们一起来到餐厅。
餐厅里没有包房,所有餐桌都摆放在大厅里,有两张桌子上已摆了碗筷,但没人。餐厅很素净,几乎没怎么装修,只青白色格子桌布增添了一点颜色。
童杹和夏小溪环顾四周后同时看到了餐厅正面墙上贴着的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不由得一起朝便利贴走去。
“希望明年我能找到一个好工作。”“祈祷明年我妈妈的身体能康复。”“明年我想结婚。”“希望明年导师能对我满意。”“希望明年我能遇见那个对的人。”“明年,你能回来吗?”
原来这是一面愿望墙,来此住店的人把自己的愿望写到便利贴上,不署名,然后再贴到墙上。这种愿望墙很多民宿都有。童杹见过,却从来没有如此做过。很多时候她都不会许愿,只知道低头做好每一件事。至于结果,她多半不会去在乎,也不愿意多想。如果得到了是幸运,如果没有,那就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不过,心存美好的愿望生活在不尽美好的现实世界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赞美的事。
童杹眼睛所及之处的便利贴上,并没有秦榛的笔迹。他不是来过几次,难道一次都不许愿?童杹不禁想。
“一会我也要写一个。”夏小溪说,“你写吗,童杹?”
童杹说不知道,或许会写吧,反正自己从来没写过。
“小晖,你写的是那张呀?”夏小溪朝郝景晖喊。
“我的被风吹走啦!”郝景晖大声说。
闻言,秦榛他们哈哈大笑。
其实郝景晖往墙上贴过一次,只是愿望没有成真,后来他再没写过。不过他也清楚,梦想成真的事情本来就是稀罕物,哪能每次都能实现呢!
晚餐的气氛是快活的,夏小溪和往日一样,开怀地和大家玩笑。荆灏坐在她对面仰着嘴角望着她。
郝景晖又问到那个女服务生的事,夏小溪解释后大家又一阵欢笑。
晚饭过后,他们都回到房间略作休息。
六个人,三间房,刚好。童杹和夏小溪自然是在同一个房间。她们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会,觉得无趣,便跑到银杏树下荡起秋千。反正刚吃过饭,食物的热量还在全身翻滚,寒风是不用惧怕的。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推,一会又互换位置,像儿时那样,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在夜色里荡秋千,在旁人看来难免有些怪异,她们却觉得新鲜,哈哈哈地大笑,任耳边寒风呼呼地吹,似孩童般,心里只有快乐。
她们玩得正开心,没有注意秦榛已经走了过来。
秦榛拉停秋千,把童杹从秋千上拉下来,“你看,你的手都变成冰块了,还不进去。他们在等着我们玩游戏呢!”秦榛说着把童杹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伸手搂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童杹抬眸问。
“你以为你们的笑声很小啊!”
童杹抿嘴笑笑,由着秦榛搂着自己,走向棋牌室。
夏小溪跟在他们身后嘁的一声别过头去。
忽然她快步跑起来,抢在他们前面把寒风带进了棋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