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踏进九方宗之前,他依席婆婆的吩咐,把一样东西封进琴中。席婆婆要求他只有在圣音谷,修炼了那门功法,直到修炼到黄藏,成了音伯,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时,才能破琴取出。现在不能取,琴也就不能再用了。
而且席婆婆严令他在九方宗内不能用席婆婆教授的东西,他在九方宗学会什么用什么。否则,会招来是非人祸,丢了性命。
命,白野最是看重。在进九方宗之前,他就决定了,丢胳膊丢腿行,绝不能丢掉背上的琴,琴里有要命的东西,拼死也得看好了。
他得好好想想法子,想想怎么才能平安的从群香原里走过去。
白野钻回树林里,用刀剥下一块树皮,用手一拉断了,没有用,难道要把包裹里的衣服撕成条用来绑上树枝?他要做一个伪装,厚厚的,把后背保护起来,从地上爬过去。
坐下来想想,好像也不保险,夺命蜂的铜针上要是有切害功能,把布条切断了,他整个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群蜂攻击,向他体内注入毒汁,他不但要死,还会死得很惨——惨不忍睹。
他起身在树林里转悠,眼睛乱扫,希望下一刻能想出最好的法子来。
他转了一会,没有想出办法,便靠着一根两人高,直径一米出头的雷击断木眼巴巴的朝树林的另一端看去,希望后面那些少年赶上来,继续打头阵,试试这些杀人夺命蜂的深浅。他等了好久,甚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烤蛇肉,蛇肉吃完了,肚子饱了,他也没有能见到那些人的影子。
“不会都死了吧?”白野没信心再等下去。
走到群香原边上,甩出短刀,扎中一只夺命蜂,拉回来,砍掉蜂刺,用力的朝树上一扎,蜂刺没入树木当中。又砍掉夺命峰的前腿,握着在树皮上一划,顺利划开树皮。
他心里更加的没有了底气。想了想,又去捉了一只来了,这一只还活着,他捡起一根树枝,朝夺命蜂嘴里一塞,“咔嚓”一声,树枝少一截。
白野把挣扎的夺命蜂一扔,心里洼凉洼凉的!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被挡在这里了?
白野走回雷击木旁边,他想了个法子,想把这一根断木中间挖个容得他身体的洞,他躲在洞里面,驮着断木走,只要四周足够厚,他跑得快一点,应该能跑出群香原。
短刀和长剑一起用上了,挖了好久才把坑挖好。他钻到里面修了修,在合适的位置挖出两个把手,在上方挖了一个小洞,可以通过小洞观察外面的环境和动静,以免走错了方向。
末了,他把断木拖到群香原边上,采了几大捆的各色花草,忍着心疼,从包裹里掏出破衣服,割成布条,把花草从上到下,一圈圈的捆在断木上。伪装还是要的,没有伪装,人不踏实。
白野自怨自艾,“咱是苦命人啊,没有人疼!“
捆妥了断木上方又插满了花草,一切就绪,白野朝木头里一钻,把断木顶起来,刚想走,又钻出来,用短刀在树木上刻下几行字——夺命蜂真他妈夺命,大家一起玩木头人吧!很好玩噢!用木头挖洞,要粗,好不好使,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这么干了。别问我是谁,我是活擂峰,一向做好事不留名!先走了。亲,看码这么多字的份上,给个好评呗!狗蛋白喽,你呐!
白野又学乌龟漫步了。他一步一步的挪进群香原,他这么大一坨,就是移动得再慢,也是一个巨大的标,刚进群香原十多米,就引来一大群铜尾夺命蜂。
白野不动了,他把断木放下,断木下端与土地严丝合缝的合上,堵上防守漏洞。他一只眼透过小洞朝外看,一只只铜尾夺命蜂从小洞外飞过,“好多只,我这是身入敌营了。”
他等了一会,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夺命蜂飞行的嗡嗡声,时断时续,他听了一会,判断出这些傻蜂把外面伪装的那些花儿当成真的了,还停留下采集花粉。这他就放心了。
他小心的把断木提起来,迈出一步,又迈出一步,每一步尽量的稳,第一步跨出的时间尽量一致。这样,断木就能匀速前进,不会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引起夺命蜂的警觉了。
夺命蜂这么傻,那就一直傻下去好了。只有脑子空空,傻得彻底的夺命蜂才是好夺命蜂。躲在木头里,眼睛通过小洞瞄着路,行路不易,这个时候他可不喜欢聪明的敌人让他分散精力,就一切变得更加困难。
他就这么走着,脚下量过高低,眼里掠过五色。他鼻子抽着,闻着花响,耳朵张着,听着外面那些夺命蜂围着绑在断木外面的五彩花儿嗡嗡的叫着。
他越走越低,走过一个下坡,从树林边缘再也看不到他那根简单粗暴,直杵杵的花柱了。
从树林这边看群香原,那里一大块的锦绣铺在大地上,直铺到远处的山脚下。大地略有起伏,更增其美。飞来飞去的铜尾夺命蜂给这块锦绣增添了活力,并不多余。
从树林里走出几个少年,那是白野碰到过的少年。这时,他们人员减少到大半,那一处拐弯,丢掉了他们太多的生命,这让他们悲伤不已,脸上再无笑容。
他们走到群香原边上,看到天上,花丛里成千上万的铜尾夺命蜂,已经低落到底的心泛起了绝望,他们再也没有一丝信心,再也没有通过考核的想法了。
那位气场极大的少年脸无欢色,还在不停的给大家鼓劲,“总有办法的,前面都走过了,这里也难不住我们,难不住的。大家都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没有人理他,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绝望里。
有人流泪,怕人看到,就走到一边,搂着树,默默的流泪,也许这是他活着的时候最后一次流泪了。他,没有以后了。
他把脸贴在树上,粘粘的,泪眼蒙眬的他怒火爆发了,用拳头朝树上狂砸,嘴里疯狂的大喊,“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死,死……”
没人理他,大家都在崩溃的边缘极力控制着自己。他发泄了一会,冷静下来,擦掉眼泪,无力的喊着,“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