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
“废弃掉自己之前的修炼之法,重新寻一条新的修炼之法。”血阎缓缓说道,“怎么没听说过?”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这东西一般是在之前的修炼方法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时候,自废修为重新修炼,也有人会为了追求新的人生道路,而选择重塑的,一般来说选择重塑的人修为都比较低,因为一旦选择重塑,无论之前实力多强,修为都会掉到玄丹期,不是任何人都能舍弃掉这份努力的。只能说之前的你很有勇气。”
“那你能不能猜出来我之前的实力有多少?”
“这不好说,得看你的灵魂强度。”言下之意,血阎要扒开青歌的脑袋看看,他的里世界的状况。
“来吧。”
“对我这么放心?”
“反正跑不了,放不放心都是一个结果。”闭上眼睛,端正身姿,冷静对待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最优选择。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棋子这件事?”
“清楚明了。”
“那就好。”
没再说话,血阎的手按在青歌的头顶,而青歌也沉入了自己的心世界当中。
还和之前一样,心世界里一片黑暗,青歌本人依旧如同被削的只剩下一个头了一般,没有知觉,但空气中的那种粘稠,却确确实实的贴在青歌的身上。
“真是个糟糕的心世界。”刚一进来,血阎就做出了这个直观的评价,“像隔壁家王太太养了十几年的小儿子的一样糟糕。”
“我觉得你说的家伙和实际存在的家伙不是同一个人,而且就算我承认这确实不好,但是你这样的比喻还是有些过分的,对于我来说。”
与青歌不一样,这并不是血阎的心世界,相对而言,对这里感觉并算不上深刻,但是毕竟实力差距在那里,有些什么问题,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的心世界里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看不透。”
“为什么。”
“我能肯定的是,你的记忆因为某种情况被强行封起来了,或许是你自己封存起来的,又或许是有更强的人下的封印,不然不可能出现连自己玄丹在哪都不知道和心世界混沌的情况。除非你恢复记忆,否则任何人都看不透,当然如果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再大一点,或许还有机会,但是目前,我没有办法。”血阎叹着气,说道。(神识交流)
“你研究了半天就研究出个这?”青歌现在很想暴揍这人一顿,但是在外面打不过,在里面一没手脚,二还是打不过。
“就正常的方法来说,肯定是不行的。”能明显察觉到,说这句话的时候,血阎的心情逐渐变得兴奋,难以抑制,“不过,我有另一种方法帮你。”
“你想干什么?”青歌不由得警惕起来。
突然,血阎单手画阵,他那一缕进入青歌心世界的神识的手中猛地暴起一股猩红色的烟雾,青歌见势不妙也出手想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缕神识当中在青歌的心世界里爆开,并迅速扩散至青歌的整个心世界。
“小小的提醒你一下,这是我的独门玄术,一旦施展,就会迅速侵占你的心世界,到那个时候,你的这具身体,将不再由你控制。”一招得逞,血阎的神识迅速从青歌心世界里跳出去,在外世界也就是现实世界里说道,“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点小节目,希望你能喜欢。”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安好心。”还在心世界当中青歌看着这一切暗骂道,“估计之前血魅害怕的,就是这个了。”
虽然视觉上没什么变化,但是青歌能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压抑感,黑云压城城欲摧,头顶上仿佛有个非常巨大的东西正在向着自己缓缓倾轧而来。
“轰!”
不清楚这又是何处传来声音,似平地上的一声惊雷,震荡这片空间,当这声爆鸣响起之后,青歌隐隐觉得自己的大脑非常肿胀,不过到目前都还好。
接下来,青歌感觉自己正在被窥视,没穿衣服站在人流中心,青歌的心情从紧张、到忐忑、到焦虑,再到惊慌,并隐隐有向恐惧过渡的趋势。
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青歌逐渐排斥在外,终于头上的黑云压在了自己的头顶,无端的窥视让他如万箭穿心,但自己体内,也就是那个头,却愈发肿胀,眼睛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忘了告诉你,这个玄术会挖掘你灵魂深处最厌恶或者最为恐惧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帮你回忆回忆之前的事情。”话,血阎倒是说了,只不过青歌有没有听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现在,在心世界当中,青歌是最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望的无力感,虚无的手脚并不能给予他足够的力量来反抗这一切,被压在地上,四肢被束缚想要调用身边本该属于自己的力量,但却无计可施。
“这可是我的心世界。”青歌在心里喊着,但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回应。
一柄刀轻轻的靠在了青歌的脖子上,慢慢的,慢慢的,施加着力量,他能感觉到刀刃上带着的那种细微的冰凉触感,嗅到那股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血液的味道。青歌看不见,但是这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刀刃一丝一丝的在他脖子上划过,留下了痕迹,每一刀,都在不断的加深着伤口,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喉管被刀片挡住的那种明显的阻塞感,疼不疼?仿佛已经不再重要了。
而在外面,从血阎的视角看来,青歌的样子就很诡异,面色惨白,头发已经被渗出的汗水打湿。攥紧的拳头,指甲抓破皮肤,鲜血直流,身体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挺直,开始向前蜷曲,皮肤上凸起的血管,甚是骇人。
“看他这样子,我都想体验一下他到底在心世界里看到了什么了,一定很有趣。”想到这里,血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很难想象他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定很美味。”
“咚、咚咚。”
正当血阎还在构建某种幻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谁?”
“我,王辙宏。”
“进来。”
“大人。”一进门,王辙宏就看到了青歌惨不忍睹的模样,“这……”
“无碍,直说。”
“私家主……死了。”王辙宏半弓着身子,低声说道。
“知道是谁干的吗?”
“尚不知晓。”王辙宏抬起头来,小心看着血阎,“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你们怕了?”
“要说,确实有些担心。”
血阎笑了笑,用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对着王辙宏,“你认为,在这波敦城,还有人能挡得住我吗?”
“城主他……”
“他已经废了,不足为惧。”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王辙宏先是一阵惊愕,半天没反应不过来。
“你看着吧。”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边青歌还没有从心世界当中苏醒过来,而另一边,月家和虞家的人也先后遭到了袭击,月家这边倒是还好月轻鹄本身就有玄士的实力,加上个玄士中阶的月笙倒是不弱,来的人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反观虞家就没那么幸运了,虞家主是被人找上门,在自己的屋里被处理掉的,干净利落。虽然在对付虞闻越的时候费了点功夫,让消息走到其他几家那里,但是,问题终归是不大。
两次袭击的罪魁祸首,都没人知道。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波敦城,究竟有谁,能够在一夜之间对私家和虞家做出这种事情?”内务堂外,月轻鹄气急败坏的,也顾不得什么大家族的形象,逮着方崤就是一顿质问。
“或许是这次调查触及到什么人的利益,他们要灭口。或者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方崤说的很平静,甚至有些无所谓,“这种事情很正常。”
“正常?”月轻鹄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方崤的鼻子,“你管这叫正常?玄士期的人就这么死了正常?两大家主先后遭遇‘意外’你说正常?”
“五年前伯南老家主死的时候不也是意外吗?当时它可是要比你们几家的人都厉害的,也没听说你们大惊小怪啊?”
“怎么?你在说那件事是我干的?”月轻鹄挺了挺腰,刻意的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没有没有,当时并不是我负责这件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们说没证据,那……就没证据嘛,我又管不着。”方崤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说的好像由你来调查就能查出个什么名堂出来一样。”珂家主小声的在一旁嘀咕道。
听到这话,方崤语气一变,笑道:“诶~珂家主,你还别说,前段时间我去翻波敦城的卷宗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个案子,觉得有点意思,就稍微花了点功夫,调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几大家族那边的人都是眉头一皱,心生不妙。
“出来吧。”
方崤向屋内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走了出来。
“和各位介绍介绍你自己。”
女生的眼睛扫过眼前的这些人,显得有一些紧张,只见她正了正衣服,又恭敬的鞠了一躬,才说:“我,我叫万丸晚,是之前户役处赵家的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