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洛一路上跟随着李道涯的身影慢慢的靠近了眼前的那一抹白色,他慢慢地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高耸不见边际的高大山体充斥了他全部的眼球,他敢保证,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山,跟它比起来,或许之前走过的落北林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
莫雨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雪山,直到手脚传来僵硬刺痛的感觉他才惊醒过来,连忙拿起短刀挥舞了一阵之后那种刺痛的感觉才慢慢的消失不见,而经过这段时间通过不断地挥舞短刀以减轻寒冷的动作,也让的他挥舞短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顺畅。
直至刺痛的感觉慢慢消失不见,李道涯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缓缓地迈动脚步,向着大雪山走去,莫雨洛看到李道涯还要向前走,嘴角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抿住了嘴唇,坚定了神情,跟着李道涯向着雪山走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莫雨洛感觉到即便是不断地挥舞手中的短刀,那寒冷的感觉依旧在侵袭他的四肢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雪山距离地面一百多米的地方,这段距离还算是比较平坦,可是......莫雨洛抬起头看了看前方,路突然地就变得陡峭起来,一眼望去,往往十数米的距离才会有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方,莫雨洛感受着四肢的刺痛,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也忍不住的开口轻喊了一声:“师傅?”语气里有说不尽的小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自卑。
李道涯听到声音,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莫雨洛此刻的模样,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李道涯脸上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关切,反而是很赞赏的说道:“洛儿,你能随为师走到这里,为师已经很欣慰了,为师再问你一遍,”李道涯说到这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你可愿意再随为师去看看这山巅的风景吗?”
莫雨洛听得前半句话,本来坚忍的表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得到李道涯的赞赏是对他最大的鼓励,可是当他听到后半句话时,看着李道涯突然严肃下来的神色,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严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道涯,一如初见时那样,他有种感觉,师傅是希望他继续爬山的,可是......没有可是,莫雨洛打消了心中的犹豫,对着李道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师傅给的,如果不是师傅,或许那天雨里,他就已经饿死了,更不用说,师傅给了他一个家,虽然这么长时间来师徒二人都是四海为家,所以,他不想让师傅失望,即便是死。
李道涯看着莫雨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就像那天莫雨洛拜他为师时那样,莫雨洛第一次看到李道涯这样笑,在他的印象中师傅一直是十分儒雅的,不过他听得出来,师傅的笑声中那无尽的开心与自豪,而这与他有关,莫雨洛想到这里,也开心的笑起来,身上的寒冷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傻小子,不愧是我李道涯的徒弟,走,咱们师徒就去看看这山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哈哈哈”李道涯大笑着,转身向着雪山之上继续走去。
莫雨洛明亮的大眼睛弯出了两条月牙,快步跟上李道涯的脚步,手中继续挥舞着短刀,一步步的走着。
终于,在爬过第一条峭壁时,莫雨洛再也坚持不住,脸色苍白起来,手中的短刀再也无法为他驱赶走一丁点寒冷,无论他挥舞的有多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已经渐渐地不听使唤了,他的意识也在慢慢的变得模糊,身体在他迈出又一步时,再也坚持不住的向前倾倒过去。
就在莫雨洛快要倒下时,李道涯的身影快速的赶过来,抱住了他的身子,拿起酒葫芦往他的嘴里灌了一口,莫雨洛的意识被这一口酒呛的清醒了一些,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喉咙流转了全身,他下意识的就要松一口气,就在这时,李道涯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这口气憋在他的嘴里出不来,就在他有些上不来气时,李道涯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混元一气天地生,万物有始亦有终,三天永悬众生上,不教刍狗渡天堑”
李道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旋律传进莫雨洛的耳中,莫雨洛的意识早就已经被憋得有些不清晰,听得这个旋律,下意识的就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呼吸起来,顿时间,原本有些喘不上气来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呼吸了,四周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清爽,可是李道涯的手掌明明还放在他的嘴巴上,同时,他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流在身体内流转,四周的寒冷似乎变成了夏天里树荫下吹过的凉风,他苍白的脸色也在这时候慢慢的红润起来。
李道涯见状,松了口气,松开了手掌,将莫雨洛的身子轻轻地放到在雪地上,站起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莫雨洛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背对他站立的李道涯,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道涯没有转身,说道:“洛儿,刚刚教给你的呼吸方法要记牢了,记住,千万不能传给他人,你可明白?”
说完这句话,李道涯突然转身,神色严肃地看着莫雨洛,莫雨洛被李道涯突然间的严肃有些吓住了,刚刚那段话他明明就在师傅给他的书籍里看到过,他还问过师傅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当时李道涯只是笑而不语,现在这本书还在竹篓里放着呢。
莫雨洛下意识的点点头,李道涯欣慰的笑了说道:“好了,这种呼吸以后要经常锻炼,对你有好处。”
莫雨洛看着李道涯,过了很久,才神色闪躲的说道:“师傅,您是不是书里说的......仙人?”
“哈哈哈,傻小子,为师若是仙人,还用得着去说书?”说着,伸手摸了摸莫雨洛的头发“好了,别多想了,再练习两遍咱们就继续出发了。”
“嗯!”莫雨洛点点头,他对李道涯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他说不是就是不是。
莫雨洛再次缓缓地闭上眼睛,站在原地轻轻地呼吸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像刚刚那样顺畅,不过还是让他感觉到阵阵的暖流在身体里流转。
李道涯看着莫雨洛的样子,轻笑着摇摇头,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