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自是听过的，怎么？柳公子懂得这些么？”
柳元洲淡淡一笑，轻声道：“不瞒有大人说，我倒真是略懂一些。”
“哦？那柳公子不妨替本官看看，本官这宅邸风水如何，本官可是还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了？”
柳元洲点点头，跟着那个周霸天在这宅邸中走了一路，方才脸上的笑意便沉了下来，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周霸天吓得不轻，颤声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周大人之前建府时，可有找人看过？”
“这府邸本是上一任那穷知县留下的，本官只略微改动了一番，倒也未曾找人看过，柳公子看出什么，同本官直说便是了。”
柳元洲叹息一声，有些谨慎地看了眼他，朝他招手。
那周霸天凑过来，便听柳元洲低声道：“府上相位不配，必生秧灾，我又见大人印堂发黑，怕是近来要有灾祸呀。”
他话音一落，周天霸一惊，本想反驳，却又听柳元洲道：“不瞒大人说，我柳家世代都是看相出身，还曾有问世名著‘柳庄相法’，大人定然听过吧？”
杨青音眼角一抖，忍不住地想笑。
柳元洲如今当真是有些戏子附体了，怎的连什么‘柳庄相法’都弄出来了，她倒是想听听，他这一次要如何编。
柳元洲这次倒是将那周霸天问得难住了。
这‘柳庄相法’他还真没听过。别说什么柳庄相法了，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三字经》，他也是背得磕磕绊绊的，平日里的文书全看师爷，只因他自己那字实在是无眼看。
可他自然不会说自己不懂，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应道：“懂，本官自然是听过。”
他话音一落，柳元洲俨然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不由开口夸赞道：“大人果真是博学多才。”
他说着，便又将‘柳庄相法’上的东西，文绉绉的与他说了一通，周霸天也不管是什么，只顾点头，心里想着：不管他说的什么，我做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便对了。
临到末了，柳元洲才又突然来了一句，“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周大人这府邸中应该死过不少人。”
他话音一落，不仅是周霸天，连站在他身侧的杨青音也是吓得面色发白，忍不住往柳元洲身侧靠了靠。
柳元洲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掌心的肉肉，以示安慰。
他话音一落，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竟然突然这么阴沉了下来，阳光隐没在阴翳的云层里，倒更显得周遭氛围压抑了不少。
周霸天仰头望天，不由吞了下口水，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柳公子，这天公不作美，怕是要下雨了，不如同本官进正厅来，仔细说说。”
柳元洲点点头，一行人便进了正厅。
杨青音趁着周霸天吩咐下属之际，不由凑近柳元洲疑惑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死过人呢？”
“来之前，我便早已将他的一切调查的清楚，自然是知道的。”
“那死过的那些是什么人？”
柳元洲暗暗握住杨青音的手，低声道：“娘子，别怕，等我回去自然与你细说。”
“嗯。”
周霸天此人虽肥腻蠢顿，可之于‘吃’上，倒是不曾含糊半分，南北菜色一应俱全。
他倒像是对柳元洲之前说的‘柳庄相法’生了兴趣似的，一再盘问柳元洲，直到柳元洲一行人快要离开时，还想着出言挽留。
杨青音倒未曾想过柳元洲会有这等本事，将那周霸天忽悠的头头是道，不免揶揄道：“我倒是觉得，你当真适合做商人。而且潜心于此，说不定会比公爹还厉害。”
柳元洲听她夸赞自己，不由得意一笑，眉眼之间尽是喜色，“娘子说的有礼，从前爹便是这样说我的。”
杨青音但笑不语，两人行了一路，杨青音倒见到这街上有不少卖小食的。
方方才在那周府，她见着周霸天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便拉着柳元洲到一处卖阳春面的小摊说是想吃。
这顺义倒是比鄞州城还要暖和，此刻虽已入秋，可是温度却与夏日里的无甚区别，方才微雨过后，天边浮现了道道烟霞，美得十分少见。
杨青音我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儿时曾听过的那场《柳毅传》，彼时还是同齐思林去的，她本以为自己定然会嫁给齐思林的，可不想如今看来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思及此，杨青音不由又看向身侧的柳元洲，有些疑惑地问道：“柳元洲，你生得这般祸水，当真没个青梅竹马之流么？”
一听‘青梅竹马’四个字，柳元洲想到的并非自己，而是杨青音与齐思林的事。
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却冷淡不少，“怎么？娘子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了么？”
杨青音笑笑，抬手捏了捏他柔白如玉的脸，“柳元州，你如今倒比从前沉稳不少，这若是放在半年前，说不定又要同我吵了呢。”
柳元洲也不恼，颇为幽怨地看了眼她，幽幽开口，“倒并非为夫不在意，只是已然看透齐思林并非我的对手，你如今心中无他，我是看的真切。”
杨青音见他这副样子，便又忍不住同他玩笑起来，“呦，你可莫要如此自信，说不定我哪一日便要移情别恋了呢。”
她话音刚落，柳元洲突然伸手环住她的侧腰，狠狠捏了一下，凑在他耳边，有些霸道地开口，“你敢？”
杨青音有些羞赧地看了眼周围，推开了他的手，“柳元洲，我只是玩笑罢了，拿开你的手。”
柳元洲像是没听到似得，继续自己的‘流氓行径’，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腰间捏了捏才算放心。
“娘子好似胖了不少。”
杨青音笑着推开他的手，颇为认真地道：“说真的，若是我日后当真移情别恋呢？你要如何处置？”
杨青音未曾想到其他，不过是好奇而已，可柳元洲听得却是认真。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杀了那个让你动心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