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魔其实并不“恶”2
随着午间广播的响起，学校里开始人多了起来，而那些回家午休的同学都开始陆续进入校园了。他们学校的室外篮球场并不是很大，就是一块靠在运动场旁边的场地，不太大但也不算太小，大概可以容纳六个标准篮球场。而运动场则是正对着学校大门的，所以要进学校就一定是要经过运动场和室外篮球场的，这时候回来的人就刚好看到了齐文正和范振彪在那里打篮球的这一幕。
“哇啊啊！快看！齐文正居然去打篮球了！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他会打篮球的？而且还打得那么好，好帅哦！”
“咦？真的真的！那是齐文正，快拿手机把他拍下来啦！还有阿彪呢！”
于是，一群女生就堆积在篮球场旁边了，无数摄像头还对准了那两人拍来拍去的。
如果说齐文正是那种优雅型的白马王子，那么范振彪就是那种运动型的开朗大男孩了，而这两种都正是女生们所钟爱的类型，所以当他们一起在篮球场上自如地控球、翻身跃进、带球上篮的时候，其杀伤力绝对是无可估量的。
由于他们两人的实力都不相上下，就连身高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所以一时间真的很难分出胜负；后来当范振彪想要一步上前去抢球的时候，齐文正却敏捷地一个翻身挡了过去，紧接着就一个跳跃把球射了出去，最后成功地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啊！齐文正你好厉害！好漂亮的三分球哦！那么远都能射进！”
“阿彪也很厉害啦！两个人都好帅哦！”
在旁观战的女生们都兴奋得大喊大叫起来，有的人还主动上前去把纸巾递给他们。于是范振彪就一步上前去接过女生们送的纸巾，而且还不忘要调侃几句：“谢谢啦小姐们，你们真是变得越来越可爱了呢。”
“真的吗？哎呀阿彪你还真是会说话呢！讨厌。”而齐文正则是一直杵在了那里不动，一边看着那个口甜舌滑的范振彪在那里讨好女生一边自己用手背擦着汗。其实刚才他们也没打多久，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人，选的又是在树阴下的一块场地，所以根本就没流多少汗，那个造孽的阿彪只是喜欢耍帅而已吧。
“阿彪，把钱包给我，我去买点喝的，你要什么？”齐文正边走边问。
“可乐，给。”范振彪从地上捡起一个钱包然后把它扔了过去。
齐文正一举起手就接住了钱包，动作十分干净利索。
“阿彪，齐文正怎么一副冷淡的样子啊，也不用我们的纸巾，搞得我们都不敢轻易靠近呢。”
“哈哈，那小子是这样的了，别看他平时那么大方，其实是害羞得很的呢，他一定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这样的，放心放心，没什么事的。”
“原来这样啊，想不到他这么可爱呢！还以为他是讨厌我们了……”女孩子们都七嘴八舌地说着，一直等到午读铃声响了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可惜还是等不到齐文正回来。
这时候其他几个要上体育课的班都开始陆续下来了，齐文正才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罐可乐回来。
“她们终于都走了啊。”齐文正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那样子对人家，真是越来越没风度了，她们毕竟都是女孩子嘛。”范振彪一向奉行的是来者不拒原则，对所有仰慕他的女生都一视同仁，虽然她们知道他对谁都是那样说的了，但依然会觉得很开心。
“你以为我是你啊。”其实齐文正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要避开她们，只是一想到蓝欣她们很可能会在那时候出现就有点别扭了，他并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被众多女生包围着的暧昧场面，更加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花心风流的人。
虽然……这种做法真的是有点没风度，而且还有点窝囊，十足一个怕老婆的心虚男人，不过齐文正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做了。
哎，看来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呢。
“你这个风流的搭讪大王，看你什么时候也被人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就连多看一眼女生也不敢。”齐文正和范振彪正一边坐在场外的树阴下中场休息，一边看着别人打球一边聊天。体育课早已正式开始，而这时候已经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咦，我喜欢‘风流’这个词呢，因为它通常是和‘倜傥’连用的啊，哈哈哈……”
而正当他们说着“风流倜倘”的时候，一个排球突然滚到了范振彪的身边。
“那边的那个帅哥，帮忙把球扔过来好不好？麻烦了！”一个女孩子在他们身后喊着。
范振彪一听到“帅哥”两个字马上条件反射地觉得是在喊自己，于是就马上站了起来，很是有型有款地对那个女生说：“当然可以了，这种辛苦的事情怎么能够让可爱的女生去做呢。”
不过当他说完以后才发现，那个人原来就是经常和蓝欣在一起的女生，于是他就连带地看了看旁边的那几个人，很快就发现蓝欣也在里面。当然，这时候齐文正也看到了。
于是范振彪马上就改变了策略，本来是想将球抛回去的，而现在就决定要亲自送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齐文正。
“小姐们在打排球啊，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可不可以让我们俩也加入？”范振彪一来就一边开门见山地说，一边把球交到小路的手上。
“原来是你们啊！”小路一边接过球一边说，同时还笑眯眯地看他们，“我们倒是没什么所谓的，不过你们不打篮球了吗？”
“不打了不打了，还是排球比较有意思……对吧阿正？”范振彪真是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最后还不忘把齐文正也拉过来帮腔。
“哦，是啊是啊。”齐文正听见阿彪叫他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附和着，不过却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心不在焉，因为搭讪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在行嘛。
最后，他们还是顺利地加入了蓝欣她们打排球的行列。
一起打排球的有蓝欣、小路、和另外两个女生，加上范振彪和齐文正他们就有六个人，于是小路就建议分两边对打，两个男生各分到一组里。因为负责分的是小路和范振彪，所以蓝欣和齐文正很“自然”地就是一组了，而那两个女生在收到了小路和范振彪的眼神提示以后也十分合作地同意了这种分法，因此就算蓝欣是很不心甘情愿地瞪着小路也无补于事了。
小路本来就不是一个内敛的人，而范振彪根本就是热情开朗过了头的，于是两人便一拍即合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他们在打球的时候也配合得很好，还一边聊天一边打球，简直一副最佳拍档。
至于齐文正和蓝欣两个就比较别扭了，刚一开始打的时候还很谦让，如果球是落在他们两个中间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他们两个要么就一起去接弄得差点儿撞上对方，要么就是一起不接搞得输掉一球，所以小路和范振彪看着他们两个的窘样不禁笑痛肚子。
不过这样的情形维持得并不久，蓝欣和齐文正那一组很快地就反败为胜处于上风了，尤其是两人的默契还突然地变得很好起来。
到了后来他们就越打越精彩了，因为齐文正和范振彪都很高，所以都是在最后面杀球，而两个女生则是负责在前面打。不过齐文正他们那一队就比较奇怪一点，因为后面的那个会经常跑去前面帮某人挡球，真是保护周到一副生怕她会受伤的样子。
不过，后来倒真的是有个篮球无缘无故地飞向了蓝欣那里，而那时候的她又正在打着球所以也没注意到，但最后幸好有齐文正帮她挡下了。
丁冬丁冬……丁冬丁冬……
第一节的下课铃声响起了，他们几个尽管是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一行人还了球之后一起去了饭堂小卖部。小路很不客气地帮几个女生都要了饮料，然后就很爽朗地拍了拍范振彪的肩膀让他付钱，不过他倒也不介意，还顺便帮齐文正买了一瓶矿泉水。
蓝欣本来是不想让他们两个请的，毕竟今天中午的午饭已经是齐文正请的了，这多少也让她有点过意不去。但谁叫小路是那么强的呢？也只好随她了。
“哈哈哈……我也觉得那个物理老师像河童呢！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小路笑得快要断气了。
“是吧是吧，我就说他像的了，我跟你说啊，有一次我还在洗手间里……”
范振彪和小路还有其余两个女生都聊得很起劲，还逗得女生们笑得前仰后翻的，似乎完全忘记了有蓝欣和齐文正的存在，因为他们两个人都特意站在一旁清静清静。
这时齐文正和蓝欣都靠在了墙上休息，蓝欣是一边咬着奶茶的吸管一边在想该要怎么和他道谢，而齐文正也是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矿泉水一边想着该要怎么和她展开话题。
最后，是蓝欣先开口了：“嗯，那个，谢谢你今天中午请我们吃午饭，还有刚才你帮我挡球，真是不好意思。”
“那没什么的，我才要谢谢你呢，你不是抢救了我的手机吗？还有那天的交易会上……谢谢你把‘微笑’送给了我，我很喜欢那幅画呢。”齐文正感慨自己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了，奇怪，今天我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我。
蓝欣听了以后就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那是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真的是说出了我所想要表达的东西，这无疑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和认同，我很高兴呢；而且我又不是‘送’的，那是你真金白银买回去的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原来我说对了啊，嘿嘿，真开心……噢对了，呃，明天是星期六吧，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刚好有几张画展的入门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呢？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叫上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去。”
“咦？画展……是那个国画画展吗？”蓝欣一听画展就来了精神，看来齐文正这次真是抓对重点了。
“是啊！”齐文正也很开心地笑了，“到下个星期三就结束了，所以只有在这个周末去了，不然的话票就浪费了。”
“哦！这样啊，那好啊！我们一起去就是了，对吧？范同学。”正当蓝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是被小路抢先一步回答了，而她和范振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他两个的身边，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阿正，原来你还有这些东西的啊，怎么平时都不给我呢？”范振彪一只胳膊搭上了齐文正肩膀，酸酸地说，“重色轻友啊……”
齐文正一把将他的爪子甩开，“走啦！要上课了！要我给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好艺术了，就算给了你你也不懂得欣赏吧，我怕你到时候会指着一只虾大叫成一头牛！”
“死阿正，你说什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于是他们几个就一路嬉笑着离开了饭堂，继续去上下一节课了。
尽管心情早已经在放假了。
周六早上，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且天空蔚蓝。因为是周末，所以九点钟的街道上人还是不多，在车站等车的人也明显减少了，公共汽车的车厢也宽松了许多。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于是蓝欣决定慢慢步行过去。
其实她这么早出来并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害怕迟到，只是单纯地想去散散步，四处走走。蓝欣一向喜欢独自散步，总会在周末的时候抽点时间在大街上闲逛，有时候还会走一些不知名的陌生街道，但却从来不会迷路。
阳关透过树叶洒落在地上，便成了一堆细碎的光斑，并随着风的吹送而摇曳，就像是顽皮好动的孩子一样可爱。
想到了齐文正，那个学校里的名人，蓝欣以前总觉得他应该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但是现在呢？却是离自己那么近，让人感觉那么平凡，甚至平凡到有点不真实。
想起在两个星期前的那个清晨，蓝欣在电梯里第一次遇见他，当时真的感觉他很可恶、很讨厌，并且到了傍晚的时候又再次被他捉弄，于是从那时候起她就认定了那是个恶魔，同时更是她的克星。
小路说齐文正对蓝欣很特别，小路说这就说明了他喜欢蓝欣。
但是蓝欣根本不敢去相信，因为她对齐文正的态度也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啊！
自从第一天碰面以来就已经是这样了，难道我也喜欢齐文正？蓝欣想着想着，不禁在心里大叫起来：都是齐文正的错！都是齐文正的手机错！
如果他一直都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可恶的话，那我就不会对他有所改观了；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响起来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就不会知道彼此是谁了；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我的“微笑”？为什么他的态度会改变得那么快、会无缘无故地地我那么好？
好烦，好烦，真的不想再想了。
蓝欣烦躁地想了一大堆以后发现自己已经差不多到达目的地了，但是一看时间才九点四十分，距离十点半还远着呢，于是她决定去附近的商店走走。
这时候的商铺大多是刚刚开门，她走进了一条店铺开得最多的商业街四处闲逛，一会儿在精品店看看礼物和文具，一会儿又去了时装店看看衣服，最后还去了一间装修前卫的CD店里看CD。
她在里面兜完了一圈以后还有不少时间剩下，所以她就打算去附近的那间麦当劳坐坐，当她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蓝欣抬起了头来想要道歉时，惊奇地发现那人居然就是齐文正。
“小蓝，你怎么总是像一只瞎了眼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呢？幸好撞上的是我，要是撞到别人就不好了。”齐文正笑眯眯地对蓝欣说道，连眼神也带上了笑意。
“为什么我不可以撞上别人？难道你有喜欢‘被撞’的怪癖吗？”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齐文正，蓝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就忽然觉得很高兴，但是嘴巴还是跟齐文正过不去，可能是多次的捉弄养成了喜欢和他“斗”的习惯了吧。
“嗯，撞上我这个正人君子就比较安全啊，如果你撞上的是一色狼那就比较危险了，所以你下次要看准人了才去撞哦。”齐文正好不害羞地说着，同时还摆出了一个无赖的模样来。
“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那么像范振彪了……”
不过，倒也蛮好玩的。蓝欣说完以后这么想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两人就一起去了麦当劳。
他们找了个依着落地玻璃的位置来坐，以便到时候能够看见小路和范振彪，两人分别要了一杯咖啡和奶茶之后便开始在那里闲聊。
“齐文正，其实，为什么你能够那样去理解‘微笑’呢？我所想要表达的东西似乎没几个人能够明白的，包括一些比较熟悉我的朋友在内也无法理解，但为什么陌生的你却能够理解呢？”
齐文正看了看蓝欣认真但又带点傻乎乎的可爱的神情，轻轻地笑了，“大概是因为我的故事和这幅画有相似的地方吧。”
“故事？什么故事？”蓝欣有点好奇地问道。
“那么，你愿意听一个小故事吗？不过并不是爱情故事哦。”齐文正似乎是在询问蓝欣的意见，但似乎更多的是在让自己回忆那过去。
这时，齐文正那看着远处的目光开始渐渐地变得迷离起来。
“其实我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她叫做周紫荼，大家都叫她小荼。我和小荼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范振彪了，那时候阿彪还是我们的邻居呢，我的父母和爷爷还在那里居住。我们三个每天都会一起玩一起做运动打球啊骑车啊什么的，阿彪从小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很喜欢捉弄小荼，而那时候的我也是很淘气的，有时候甚至会和阿彪一起捉弄她……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好，很难忘，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他说到这里时，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慢慢地拿起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而蓝欣也已经隐约猜得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了，只是又不敢肯定，心里开始有点莫名地紧张起来。
“大概是两年前的暑假吧，我刚好中考完。那时候小荼还只上初一，和我不在同一所学校，我放假的时候她还没有放假，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在每个周末回家来看我，她是住宿生。有一次，她又从学校回家找我，骑着一辆自行车。
“那时我自恃自己的车技高超，二话不说地就把小荼载在后座骑着那辆自行车上了大马路。我故意骑得时快时慢，左歪右歪地去吓唬小荼，后来有一次，小荼就真的被我吓到了，惊慌失措之下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地上面的一个尖硬的铁块，因为那时我们正好经过一段正在施工的路段……后来我抱着小荼跑去医院的路上，小荼已经停止呼吸了。”
齐文正终于结束了他的那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夏天的故事，一个关于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童年的故事。那样的回忆对于齐文正来说，是纯真的但却又是无奈的，是可爱的也是悲哀的；用自责来形容他的心情是绝对不足够的，有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和真挚的愿望在脑海里面了，使他无法忘记也无法面对。
蓝欣看着他那平静依旧的表情感觉十分唏嘘，是心中积压了太多的后悔、自责和悲哀的情感，所以他才能如此的平静吗？还是因为已经被悲伤、难过折磨得感情麻木了呢？
“齐文正，那是不是就从那个时候起，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嗯？什么意思？那你认为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的？”齐文正忽而略微笑了笑，问道，笑容中带着隐隐的苦涩。
“现在的你，给人的感觉是‘温文有礼，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沉静，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笑着去面对并且小心谨慎，而笑容也很让人安心’……当然了，我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我的原创，那是小路跟我说的大家对你的看法。”蓝欣喝了一口奶茶后继续说道，“但是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我就觉得你太勉强自己了，太不诚实了。”
齐文正有点意外地看着她。
“为什么非要给自己限定框架呢？难道你这样勉强自己小荼就会高兴吗？即使你从来都不曾调皮捣蛋，即使你当初就和现在的性格一样，但结果又可以怎么样呢？也许小荼还是会掉下去，也许路上面还是会有很多危险的东西。齐文正，那并非是你的错，那是意外，意外，意外是谁也想不到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活得更加像你自己，更加随心所欲，更加愉快，不要带上任何枷锁；我相信小荼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
齐文正听了蓝欣的话之后一直沉默着，低着头继续喝着咖啡，蓝欣看着齐文正喝着咖啡就没再说什么，只是陪着某人静静地喝着奶茶。
到了十点半，小路和范振彪终于出现了，齐文正和蓝欣一看见他们两个就马上从麦当劳里出来，走过去和他们汇合。
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往那个画展现场走去，小路和范振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形影不离了，两人十分投契，很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不过也很难说，因为他们两个之所以会这样老粘在一起似乎也有动机不纯的因素存在，不过蓝欣倒无所谓，反正和齐文正一起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又不是长得像猪八戒。所以小路和范振彪是有说有笑地一路热闹着去，蓝欣和齐文正也不见得会是闷葫芦似的不吭声，虽然他们两人聊得没有小路他们那么激烈，但倒也相处得还不错。只是刚才齐文正所说的那个故事这时候谁也没有提起，两人心照不宣，似乎开始有点点默契了。
后来到了画展现场，小路和范振彪这两个家伙还是在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并且他们两个谁都无心赏画，甚至还拿那些画来开玩笑，惹得那个值班的老大叔十分不满。这时候蓝欣和齐文正不禁异口同声说道：“幸亏他们离我们远，等一会儿我们要装作不认识他们！”
参观完画展以后也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小路和范振彪这两只猴子，如饥似渴地到处找吃的，最后他们选择进了一家快餐店吃饭。
吃过饭以后他们又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又逛了一会儿街这才分别回家，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小蓝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们同路吧？”齐文正等他们两个走了以后说道。
“何止同路，还同一栋楼呢……”蓝欣有点不情愿地瞄了瞄齐文正，“你到底什么时候搬来的啊，怎么我以前都不觉得有见过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齐文正笑了，“难道你已经爱上我了？所以就跟踪我回家，然后再把自己家搬到那里去？”
“去你的，你才跟踪我咧，你才搬到我们那栋楼啦，是小路告诉我的啦！”
“小路消息还真灵通！”
“那是！你知道吗？学校里有一本小册子卖，叫做《解读白马王子齐文正的完全手册……让你心跳一百倍哦！》的，真是让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吓？是吗？咳咳，不过那个标题倒也真的是有点那个……”
“你也这样觉得吧……”
蓝欣和齐文正一路走着，一路聊着，虽然回家的路并不算太长，但是他们却还是聊了很多东西，包括刚才的画展，他们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以前齐文正经常在路上看见蓝欣的一些事，还包括范振彪的笑料和小路的光荣史，而且还说到了国家地理杂志、说到了旅游、说到了音乐话题是越说越多，越说越有趣，似乎两人都想要把没有认识以前的话都说完似的，但又感觉怎么也说不完。
夕阳的余晖灿烂、温暖，柔和而不强烈，浓浓的橘黄色洒满大地并且抛遍天际，让人放眼过去尽是看见一大片一大片的温暖色彩。而就在晚霞的见证下，可以看见两道被拉长了的身影正在大街上一步步地移动着，一长一短。
这样的画面真有种让人眷恋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