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步长最近有点烦。郝明来公司后,自己由二号人物屈尊为三号人物不说,侯玉梅还老拉着自己商量准备和郝明“斗法”。
自从侯玉梅破格提拔甄步长后,这个老太太就一直以恩人自居,要求甄步长知恩图报、言听计从。甚至明言“没有我的运作,哪有你的今天?”,让甄歩长着实反感。
甄歩长对郝明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毕竟是他挡了自己的未来之路。但甄步长后来一分析,郝明应该确实是来“镀金”的,不会久留此地。既然这样,何必得罪他呢?一旦他回到集团公司被委以重任,和他关系好的人必然得利,得罪了他的人可没有好果子吃。如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他最终成了郑博约的接班人,那就更不得了啦。
然而,侯玉梅却一直不爽。她觉得自己快要退休的人了,来这么一个人让自己的退休前阶段这么不体面,心里堵得慌。她竟没有意识到问题本身不是郝明造成的,即使郝明不来,总公司也会派个陈明、李明来。
总之,侯玉梅想在正式退休之前,全力向郝明发难、施压、发起攻势。通过率领旧部架空郝明,来促使他知难而退,主动申请提前“滚回去”或“滚到别的分公司去”。这样她就能以胜利者的姿态体面退休了,俨然可以获得“终身成就奖”。
最终,在经过劝说无效、并被侯玉梅屡次骂过后,甄步长只好加入了“斗法”的阵营,抱着提前赶郝明走的一丝希望。
甄步长其实打错了算盘。本来,郝明在刚来的时候没太感觉到甄歩长的抵制情绪,并且还有点体谅他。毕竟,甄歩长是侯玉梅提拔起来的。有时候难免会受到后者的牵制,多少有些不得已而从之。
从这个角度上讲,郝明一开始并没有把甄步长列为“主要矛盾”,但后来一系列事件却表明,甄歩长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主要表现是:对郝明安排的工作能应付就应付,能拖就拖,从来不当回事;而对于侯玉梅交代的事,却表现出“坚强的”执行力。枪打出头鸟,郝明只好先把枪口对准他了。
人总是有弱点的,有弱点就容易被击中。甄歩长的弱点就是爱吃“窝边草”。对于很多有“特殊爱好”的领导干部来说,因为窝边草吃起来相当便利,所以也就不再囿于“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
甄歩长的老婆孩子近两年不在他身边,据说是孩子自从高中一年级起,就去了外地一个被称作“高考工厂”的重点高中去借读了。而他老婆也去当地租了房子,专门照顾他们的孩子。也有人说他们的婚姻早已经是名存实亡,只是为了孩子还在形式上维系着。不在一起反而会使得双方更自在、和谐些。
孤独的身影加上无处安放的灵魂,甄歩长开始瞄上了身边一些需要“消费”青春的女子。而与其“两情相悦”的众多红颜知己中,就有一个叫宁卓然的业务员。
说起宁卓然,那真是一个奇女子。在学校时学的是考古专业,还是本硕连读,竟然跑到外贸行业来做出口业务了。据说,宁卓然是有比较硬的关系才玩“跨界”的。由于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有人说是妖媚之气),加上言行比较“放得开”,很是让甄歩长这样的孤独大叔心痒。
有一次,大家一起去KTV 唱歌。宁卓然可能喝得有点高了,和旁边一个关系不错、名叫乔雨菲的小姑娘聊起了婚后生活。
“雨菲,我告诉你哈。听说你男朋友一直追得你挺紧的,大节小节的都把“蓝色妖姬”什么的送到单位讨你欢心。最近,又想搞个特别的求婚仪式什么的。
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啊,能晚一点结婚就晚一点。结婚就是爱情走向亲情、甚至无情的开始,可没劲了。
像我跟我老公,没结婚前整天腻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俨然公主与王子的童话世界。可结婚后,随着锅碗瓢盆的碰撞,两个人逐渐原形毕露,那叫一个相看两相厌啊。
激情一旦退去很难再来。就像一个男人射了以后,短时间内很难再硬起来一样。恋爱那时候,两个人那种水乳之交融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嗨,对了,你们两个肯定都‘无证驾驶’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见!”乔雨菲作为婚前人士,又比较文静,显然有点不习惯宁卓然在不私密的场合谈论这些。
“嗨,还害羞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无证驾驶’刺激啊!现在倒是持证驾驶了,可是相当没劲。也不知怎么的,他每次不超过3分钟,而且很怪异地选择早上比较匆忙的时候,最多两种姿势完事。真像是例行公事,心不在焉的。我也感觉到索然寡味,渐渐地从‘晨会’制度改为‘周例会’,后来是‘月度会’、‘季度会’,现在TM基本是‘年会’了,哈哈!”
“行了,行了,这是在哪里啊,你就胡说八道!”
“嗨,音乐这么大声,咱们这样交头接耳的,谁能听到啊?!”。
事实上,不仅旁边的女生听到了,而且坐在不远处的甄歩长、甚至其他个别男同事也听到了。毕竟,对于这种内容,只要听到一个关键词,大家就会伸长了耳朵。况且,音乐这么大声,即使是交头接耳,要想两个人互相听得见,也得需要比较高的分贝。
此后,甄歩长就和宁卓然“在一起”了。至于怎么开始的,大家都不清楚,只是偶尔会有同事不经意间发现他们俩个非常亲昵,甚至有点明目张胆。
有时在聚餐时,酒过三巡,甄步长会把手放在宁卓然的肚子上说“又瘦了一圈哈”,就像他前后量过一般。也有人从虚掩的门外听见他在办公室里说:“你睡着了侧着身子还流口水,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哈哈哈!”。
这种传闻多了,也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和小小的恶心,有人觉得在这个年代一切都是合理的。“价值观多元化”、“社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宽容”。
终于,这些传闻进入了郝明的耳朵。而且不久以后,一个时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