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我提亲崔庄的，我不想嫁到崔庄，离城里更远了，我想学做衣服，买了裁剪书，你看’
‘学点东西，行，吃穿谁也离不了’
‘看见说话侉女人穿的衣服真好看，打哪一后老想那女人，想学做衣服’
‘人配衣服马配鞍，学吧’
‘走了耽误一下午了’
‘抱着你这一堆’
‘嘿嘿’莲花咧着小嘴笑着走了。
妈拿出玉佩仔细看字母VV妈不明白字母含义放回原地藏好。
‘礼拜天做点费事吃’爸提出抗议，大姐一敏开金口‘包饺子当我过生日’
‘大姐你傻呀，过生日吃饺子，全家捏咕你，享受捏咕’一杰顺手掐大姐胳膊，‘哎呦，饺子没吃先掐上了’
‘吃饺子，大闺女没提过要求，让你爸买肉，买韭菜，包饺子’
‘一诺跟爸去’爸驮着一诺走了，一诺个子高，早不适应坐二等后座上了，可以骑妈自行车，爸说省着妈自行车，实际自从一诺跌胳膊后禁止一切危险活动，包括一诺骑自行车。长大以后感觉到爸妈对一诺偏心，认为一诺学习好偏就偏，一诺爱吃狗肉，上外面解馋去了，我们都知道，妈心知杜明。但是妈不知道，那个夸女人就是一诺生母。
夸女人在庄里转悠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看见了。爸和一诺快倒家门口了，一诺跳下后车坐，爸推车子前走一诺后跟和爸差有十几步远，夸女人横穿马路过来了直奔一诺，打个照脸，一诺就站住了，夸女人上下打量一诺，把一诺看了个愣么愣眼，一诺紧跑几步追爸进了院门。
包饺子妈包不过爸包鼠饺子包的像及了，小褶掐的匀一个挨一个，大姐包出死耗子型看着就饱了，我出奇了手法不对反着包，每次包饺子爸手把手教屡教不改，失望之极，妈把擀面杖给我擀皮，案板周围严严围了一家人形态各异饺子站在案板上，谁包谁吃，妈一句话一杰跑过来‘腾个地在饺子队列里挑肚鼓的摆在圆盖连上用手做记号’‘看好喽这是我包的’
滚开一大锅水，下饺子，‘从东边来了一群鹅劈啪啦跳了河先沉底后漂着’妈俗语说的大家看锅里一群鹅。‘好吃不饺子舒服不如倒着’妈俗语正中下怀。爸说妈缺乏领导能了还是班长呐，全都倒下了，你一人干吧，妈，乐得其所。
无法丈量秘密从太平洋海底一点一点靠近平静安逸温馨快乐家港湾
一诺放学那个侉女人老远看见一诺打招呼‘姑娘你家住那里’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家’
‘上次看见你进大门，你长得真漂亮，放学了’一诺没在理她心里妈话垫底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中午姐弟五个吃姐做稀粥窝头醋溜土豆丝，土豆丝美化了大姐手艺土豆条最恰当。下午一点半上课急了咕噜从家走。‘一诺’二丫再喊
‘一诺等会我走那么急干嘛’
二丫学习和她姐比差远了，大丫明年高中毕业了，农村户口考大学分高能不能考上还是未知，大丫跟大姐要好常说一块去‘一敏，考不上大学我就结婚，不愿看爸妈脸子，嫁的远远的一年回来一趟’
‘我也考不上’
‘你是非农业户口进你爸厂子上班’
‘水泥厂没有女人干的好活，当护士是我理想’
‘医院味闻不了，理想是脱离农村’
‘快走迟到了’
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踩着预备铃进了学校大门。奔各自教室。
妈整天忙着上班，庄里事一盖不知，佳红喝药了。妈听到这个消息懵了。赤脚医生虽然吃药方便也不能瞎吃。
莲花破门而入‘婶子婶子’变了声笸箩嗓子，我们都站在边上愣没看见，妈正为佳红死找原因，莲花叫声知道为佳红而来坐着没动。
‘把气喘匀喽，说吧’
‘佳红死了，佳红喝敌敌畏死了，她干马要死’一连串话嘟嘟打枪似射出。
赤脚医生改编‘卫生所’佳红还干老本行，走家串户少了，都去卫生所，婚后佳红生了一大胖小子，守着会看病打针妈，便宜都让他沾了，好药好针没少吃没少打，越吃越打脑袋越傻三四岁了不会走路，说话口齿不清楚，口水擦不干。
佳丽，老舅没娶她，凭老师职业嫁了同行大肚挺着快生了。姐俩使出吃奶劲培养，孩子一首完整唐诗记不全‘姐，我这个当姨尽力了，快生了，回家等着，妈这离医院远来不及’。佳丽被丈夫接走了。
佳红嫁到外村婆婆公公种着几亩地，老实本分人，丈夫是采购员，隔三差五不在家，对儿子没嫌弃，对老婆尽责任，对父母尽孝心，按理来说家红不该喝药。莲花凑近妈说，就差咬妈耳朵了。‘孩子不是她丈夫的’妈差点犯‘美迷尔’妈不想听下文，劝莲花回家。
‘天晚了该做饭了没工夫陪你，你这丫头爹妈给你做现成’莲花嘿嘿着。
‘婶子就爱跟你呆着，你总说出心里最暖的话’
佳红事满城风雨。佳红妈凭时歪心眼，现也不敢出门，佳红爸看着门眉上对联‘有辱门风，有辱门风’只会说这一句。佳丽听到姐死不到日子就生了。是男孩
妈也不打听，也不问，也不传，上自己班。总归是别人家事，过好自己就行。
妈突然想起板凳狗虎头来，怎么不爱叫了，是不是病了看看狗食盆子里面狗食都臭了，卧着不动，‘一豪一豪看看虎头咋啦’爸拿着无限电杂志，一豪一杰一诺跑出来。虎头卧着扬着头眼睛从一豪脸上到一杰脸上又到爸脸上，想记住我们对他友善笑脸。虎头病了，病的不轻。没有力气追逐我们跑，也不叼着一杰臭袜子跑，卧着，尾巴也不摇晃扫地了，无力细碎抖着，眼睛流有泪水，是疼痛是告别。爸给它灌药，不张嘴头慢慢放在地上。爸用一根筷子撬开虎头嘴灌进药，摸着虎头身上毛都呛的扎手。一豪抱堂屋地上垫了不穿旧衣服微弱喘着气。‘别弄它了明早再看，吃了药也许好喽’
旺旺一豪从炕上蹦到地上趿拉鞋，惊喜喊‘爸妈虎头没死，好了过来看呀’一诺端来温水虎头舌头舔着，尾巴摇着黄尾巴尖朝上转圈回勾，站起来抖抖身上毛捋顺，前腿一窜跨过门槛紧捯饬四条小短腿旺旺叫，一诺脑袋上长了16年贼耳朵被虎头代替了。‘大清早谁在门外’‘过路的’‘不像过路的虎头叫两声就不叫了，开门看看’爸开门，一位外地女人站在大门口。‘你找谁’女人迟疑会，‘对不起’头躲闪爸，视线搜索一娜诺，妈一诺神经剧烈跳动上前啪啪关上大门，虎头领会错主人意图旺旺叫‘不许叫’拉着一诺往屋里推，一诺绊住脚差点没跌了。
‘这一大清早做饭，吃完该干嘛干嘛去，一敏往大锅填水，一娜瓦面做疙瘩汤，一诺一豪一杰洗脸去别再这挡手。妈好久没雷令风行。妈最后出门，回头看着大门，想改变一下，晚了晚了，和16年前一样大门，门环锈迹一层层脱落摸上去薄许多，门环下一块亮不仔细摸是摸不出来凹一块手常年拍打门留下，为什么没想到换大门呐，或是涂上一层油漆，二舅那年送油漆还是不够漆大门最重要地方忽略了。妈骑车懊恼心没在上班上。‘班长你咋来晚了，迟到扣奖金’
‘都到齐了，支料开工’
‘今天班长有心事，中午吃饭给她开解开解，哪个宝贝女闺女给她出难题了，能难倒她只有老闺女吕一诺。
爸到班上忙过一阵，停下手里电工活想起门外女人，周身像干活违反操作规程触及到电一样全身嘟噜一下，爸回头又重新检查电源开关，电闸，拉倒家没有，看看手里工具，知道都是绝缘的才坐下，秘密要保不住。
只有晚上爸妈才敢交谈一诺事，两人一句话没有，妈急拍爸脑门，扁脑袋快想想，拍爸脑袋往后仰下颏仰的老高，挨着妈脸了。
‘你要干什么’
‘睡觉’
‘你还睡的着’
‘睡不着也得睡，我就不信了一诺跟那女人走’妈似乎好像明白了一诺就是我生十六年没离开我半步。
‘睡觉’
‘你睡不着吗？’
‘现在来觉了，你管了什么时候来觉，你先别睡看看一诺去’
‘你要太敏感了，就是提醒对方，不正常表现一娜会跟一诺说，一诺不起疑，保不齐一娜不细细观察你，你看一娜看的小说。福尔摩斯’
‘诶呀，别提一娜提她一宿没觉，数学居然考到三十五分，还抱着小说读读个什么劲，还不看看数学题，真想给她小说撕了。一诺没少教她脑子不开窍，看一豪的，五个筛来筛去筛俩。
‘俩就够了都考走了你我谁管’
‘一娜鬼机灵有点不甘心，考个文科没问题，教室后黑板板报办得有声有色一诺悄悄告诉我，这才没撕她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