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米粉?”
“何谓米粉?”
对这个新词诸人显然不曾听说,便纷纷问道。
赵佗知道凭空解释起来,也未必能够说得清楚。只有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米粉,让每人嗦上一口,才知道何谓米粉了。
他已回想了一遍米粉的制作方法。
于是开始指导伙房开始准备。
首先,稻米浸泡水中,之前已交代浸泡。
然后,把找来的两幅石磨支起来。
这越人居然也用石磨,确实让赵佗没有想到。不过石磨毕竟是由鲁班发明,已经200多年了,就像扁鹊的望闻问切一样慢慢传到了岭南。
浸泡好的大米,用石磨加清水磨成米浆。
米浆用纱布包裹,用重物压迫,将水份挤出。
士卒报告不知纱布是何物。
于是赵佗又想了想,让他们找来麻布和丝巾,比较一下,丝巾似乎更好透水,便让伙房用丝巾操作。
压干之后,便是雪白块状的湿淀粉,需经过拍打搓揉,使粉团变得柔韧。揉制成条块状,再放到甗中隔水蒸熟。
蒸熟后的粉团再次进行一次拍打搓揉,进一步提高柔韧度,就可以挤米粉了。
赵佗在穿越之前,挺爱吃米粉的,还和茜颖去农家乐中自娱自乐的自制过米粉。
不过农家乐里全是机械化,工具齐备,比如挤米粉就有专用的机器,将粉团投入底部凿满了“米粉孔”的压榨器(铜穿)中,压出丝丝缕缕的米粉条。
如今肯定是没有现成的压榨器了,只能因陋就简找出替代品。赵佗留意到甗的隔层是镂空的箅,箅孔还比较细。便将镂空的箅取出,用来压出米粉条。
粉条压出后,赵佗让士卒拿出去挂晒,趁下午的日头好,2个时辰便晒干了,晒干是为了保存。因为眼下工具不足,制作较慢,晚餐前来不及晒干的粉条直接去煮,也是没问题的。
赵佗指导了一轮后,伙房的士卒便可以按流程重复了。
陀将军在伙房给将士们做“米粉”的信息,很快传遍了主营,不少人好奇的过来围观。
看来晚上能饱餐一顿了,大家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似乎早就忘记主帅遇刺之事。
赵佗让诸将各自回营看好部下,晚膳时在来主营一同吃米粉。他想去椿太医那里看看巫医离,顺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做汤汁调料的中药材。
御史大夫善和御史禄马上告退离开了。
三个偏将全,张黎,吕信却一直留在赵佗身边,互相使着眼色,却都欲言又止。
这下再没有领导经验也能看出,这几个家伙有什么鬼事。
赵佗便让三人有话直说。
三人扭扭捏捏推让了一番,让吕信来说。
自然是因为吕信是赵人了跟赵佗很久了。
吕信便拐弯抹角的对赵佗说了一件事。
原来,秦军南征,还带一些随军婢女。负责给少数高级将领“叠被子,洗衣服”。
统领5千人的都尉能分到一个,偏将可以分到两个。
时间一长,不少婢女也病的病,死的死,数量少了不说,偏偏屠睢又是个行为艺术家,喜欢找下级的婢女一起研讨艺术问题,研讨完了又不还给下级,如今营中婢女,竟有一半留在屠睢大帐之内。
三人希望赵佗发话,将大帐之内的婢女们重新分配一下。
而且吕信还建议,越人俘虏中有两百多名越女,是不是也可以........。
赵佗一听,感觉真是头大,之前还觉得吕信不来找他麻烦比较懂事,现在看来这三个偏将都特么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全偏将提出吃的问题,灵渠一通,看来可以解决。
偏将张黎提出的屠睢遇刺追责问题,赵佗决定“维系”历史,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结果自家赵军的偏将吕信,又提出了这么个羞羞的问题。
真是饱暖思**。
特么应该让大家经常性吃不饱才行。
当然,赵佗知道,这是气话。
因为,基层士卒吃不饱饭怎么去打仗,高层军官不做好笼络如何去指挥。
自己想要在岭南干出一番事业,必须要倚靠众人,而收买人心,有什么比这“食色”两字,更容易做到?
赵佗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赵佗说道:“大帐之中的婢女,请诸将自行商议,分至各营,越人俘虏之事,还需另议”。
三人一听,都是眉开眼笑,一起嘴上抹蜜的恭维了赵佗一番,便去大帐分配婢女了。
赵佗忽然很想骂人:
靠!你们就这么笑哈哈的去分了,特么的怎么不考虑下我!
赵佗也只有拐弯抹角的问了问赵吉。
赵吉才连忙告诉赵佗:“少主禀赋异常,不轻易近女色,对此,军中上下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不用考虑留给佗将军。”
赵佗心中顿时又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特么的,看来这穿越福利能看不能碰了。
其实,赵佗房内,那个长公子赐给的姬妾,因体有异香,是非常得赵佗宠爱的,拥如此美人在怀,又怎会去在意那些随军婢女呢。
赵佗心想,可怜这个屠睢尸骨未寒,这帮手下便分他婢妾。不知自己将来若是有事,那茜女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不觉难过。
赵吉见赵佗表情凝重,便没有说话。
赵吉想提醒的是,少主只满足了诸将之要求,却没有体会诸将之下,数万普通士卒之要求,又该如何解决呢。
两人走到了椿太医的医所。
医所内。
巫医离还在哭泣不已,椿太医则在一旁宽慰。
秦末征战连连,骨肉分离,阴阳两隔的悲剧无时不刻不再发生,椿太医的家人,也有不少死于秦楚之战。
见离哭得悲切,椿太医也忍不住一起落下泪来。
案几上的两碗饭都丝毫未动,看来两人都不曾吃饭。
医所之外,方士姬生也悄悄来到窗外,他刚刚看见赵吉私放越女给椿太医,又见那越女有些面熟,便多留了心眼,想探知一下越女的底细。
赵佗来找巫医离,是因为他的新计划里绕不开如何处置这千名越人俘虏。
杀,他于心不忍。放,却是于法不容。
那,是不是可以谈一谈呢。
大家少流点血不更好吗。
之前赵佗说把越人首领译吁宋给屠睢陪葬,所以卫兵们也一直将首领的尸首置于大帐之内。
他决定先以此为突破口,将首领的尸首归还给越人祭奠一番,看能否缓解一下越人的对立。
虽然你们族人的首领死了,但喜欢杀越人的秦军主帅也被他一起杀死了。
赵佗之前还不敢这样做主,毕竟他亲自指示要把首领和屠睢一起陪葬。
但现在可以了,屠睢死后,无人伤心,部下还急着分他占用的婢女。那么有无越人陪葬,估计是无人过问了。
赵佗走进医所,椿太医连忙问好。
巫医离看见赵佗,再次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窗外的姬生一听离的口音,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他当年在齐地,向方士徐市学习炼制五毒丸时。
一次去找徐市,房门虚掩,姬生推门而入,不想徐市不在房中,却有一女子在房中。姬生见那女子面容姣好,一时失礼,竟呆呆的看着女子。
那女子不认识姬生,有些惊怕,便马上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姬生一下想起,这个越女,竟是多年之前徐市房中的那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