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麻黑的山洞里面两道绿光分外明显,少年左闪右躲,倒是没被伤到,只是这家伙眼冒绿光似乎将他躲闪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使出了无妄真火,借着火光这才看清了到底是何凶兽。
原来是一只大猫!少年心痛不已,两粒保命金丹就便宜了这么个东西,真是气煞我也!
气急败坏的少年怒火中烧,大吼道:“吃就吃了,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还要加害于我,说!你这孽畜是不是把我那宝贝师弟给吃了?!”
虽然无妄真火是从师傅那偷学来的,不过在少年烤鸡技艺日渐精进的同时,对这控火之术也是掌握地颇为熟练,说是青出于蓝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害怕火光会引来外面御剑而行的弟子,他何苦白摔那么多跤,进了洞口直接引火照明便是。
不知是金丹的威力还是大猫本性凶残,这畜生身躯渐渐膨胀,张着血盆大口,好像非得把少年吃掉才肯罢休。
那孽畜一声咆哮似雷,惊得少年心尖一颤:“师傅的保命金丹果真厉害!只可惜被我用错了地方,本想救师弟一条狗命,结果竟救了你这么一条畜生,我今日定要将你开膛破肚,为我师弟报仇!”
输阵不输人。
少年怒吼一声挥着带火的拳头朝那大猫奔去。他本是抱着为师弟报仇的必死之心而去,拳头上的力度自是远超平常,再加上无妄真火加持,一拳轰去这才将将和那孽畜打个平手,他口吐一记真火直朝那孽畜面门而去,本想取巧,怎料那大猫目光敏锐,一个下蹲躲过,顺势甩尾把少年打飞出去。
“噗……”落地之后的少年一口鲜血吐出。
远处一神山。
两个仙风道骨的隐者站于玉虚镜前默默注视着洞中局面的变化。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身穿一灰色长衫,两手空空背于身后,另外一个锦衣玉服,懒懒散散地打着哈欠。
白发隐者蹙眉长叹:“我那两粒金丹可是炼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开的炉,就这么被他给败光了,孽徒!孽徒!!!”
只见那锦衣玉服的隐者挥了挥衣袖,波澜不惊地道:“师兄,你须得放宽心才是,莫说区区两粒金丹,我那珍藏多年的琼浆玉液也早已所剩无几。单单这两个月被他们师兄弟两个砸毁的仙门洞府就不计其数,人家一个个都找上门来要我给个说法,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在我那琼浆玉液里面兑了两坛水给他们挨家挨户送去,他们早派人把你那好徒儿给收拾了。”
白发隐者大手一挥,随即撤去了玉虚镜,问道:“你赶他下山之时可曾交代明白?”
“交代什么?”锦衣隐者一脸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交代他出门在外惹事闯祸莫要连累师门,交代他出去之后收敛脾气切莫与人动手交恶。”
“这……应当是交代过的,他虽然顽劣却也聪慧过人,就算不说这些道理他也应当懂得。”锦衣隐者自觉办事不力,有违师兄所托,听到这番话语便开始插科打诨,言语间也开始闪烁其词。
“哼……”白发隐者轻叱一声拂衣而去。
“有这样臭脾气的师傅怎么可能教出好徒儿。”独自一人的锦衣隐者摇头叹气,真是越老越不讲理,赶人下山的时候你不露面,藏在山里装好人,如今出了事情反倒埋怨旁人。“罢了,二师叔心善,还是让我去帮你们把那孽畜收了。”
待锦衣隐者驾云来到钟灵山的山洞之后,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师弟,趁着热乎劲赶紧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少年左手摸了摸嘴角的油,右手扯了好大一块肉送到了他狗师弟的跟前。
他那狗师弟难得没有对他冷眼相待,用鼻子嗅了嗅,随即大快朵颐,吃得高兴还哼哼两声。
锦衣隐者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被打得吐血,怎么片刻功夫就吃上了烤肉,他单手扶额,隐去身形在洞中踱来踱去。
“师弟,你说师傅和师叔两个人此刻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吃着烤肉,哼着小曲儿。”少年手里拿着烤肉眼睛望向洞外。
锦衣隐者胸口隐隐作痛,心中幽怨道:劳你挂心,你师叔不但没饭吃,还因为你们师兄弟被人臭骂一顿。
外面的凉风从洞外灌了进来,吹得火影攒动,借着亮光锦衣隐者看到了一张血淋淋的虎皮,还有两个小小的翅膀。
“暴殄天物啊!”锦衣隐者待看清之后控制不住情绪急得喊出声来。
“谁在说话?!”少年起身朝那虎皮走去。
锦衣隐者本想现身好好数落一顿这不争气的师侄,浪费两粒金丹也就算了,竟然把他寻了许久的四翼震天虎的幼兽给杀死了。
往日里其他仙家道友出外云游都有自己的坐骑,只有他每次都坐着一个破葫芦,不知道被人取笑过多少次,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收服一头,竟被这浑小子剥皮烤着吃了。
还没来得及现身,锦衣隐者被一股外力卷出洞外。
走近之后,少年踢了踢那张虎皮,把之前剥皮时多出来的两个小翅膀拿到了火堆前,“八成是我乏了,刚刚竟然觉得有人在说话。”
“师弟,山下的大猫可真奇怪,背后竟然藏了两只小翅膀,之前吃过鸡翅,鱼翅,难不成这是什么猫翅?如果师叔在就好了,他应该吃过。”说罢少年开始把串好的翅膀放到火堆上去烤。
他那狗师弟只顾吃肉,理都没理他。
洞外的锦衣隐者气得暴跳如雷,“师兄,你别拦我,这臭小子太败家了,我今天非得让他长点记性,往日里在山上惯得他不成样子,下了山倒真是一点都不挑食!”
“师弟,你须得放宽心才是……”一只手掌摁在锦衣隐者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果真是善恶终有报,因果好循环,锦衣隐者想到之前师兄被那劣徒气得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有苦难言,长叹一声“师门不幸啊!”
洞外的动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专注烤肉的少年,只是他手中的小翅膀被他烤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烤熟。狗师弟饭饱之后眯眼睡了起来,他自己一人也没了烤肉的兴趣,索性把那一对小翅膀丢到一旁也睡觉去了。
待他们睡熟,白发隐者带着锦衣隐者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洞里。
瞧着平常不苟言笑的师兄弯腰驼背蹑手蹑脚的样子,锦衣隐者不免心中困惑:“师兄,放眼整个天下,能识破你我二人隐身术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这又是在自己徒弟面前,何须像做贼一般。”
白发隐者急忙后退一步堵住锦衣隐者的嘴,“你讲话小点声,万一吵醒他们,死缠烂打的要跟着我们回去那该如何是好?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把他们赶下山来,可不能前功尽弃。”
“师兄可真是高瞻远瞩,怪不得当初赶他们下山的时候你不露面,原来是怕被他们缠上,不过也不能每次都让我当这个恶人,下次我们是不是应该换换。”
“少说这些没用的!趁他熟睡,我们二人托梦于他,助他师兄弟度过明日大劫,否则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你这两位师侄了。”
“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