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意宫中,莫蓝衣衣衫半褪的卧在新帝怀中,她的眼中秋意无限,风情万种。只当新帝目光爱怜的瞧着她时,她又犹如变脸恢复冷漠。
新帝薄唇轻扬,他的右手渐渐将莫蓝衣的腰身扣紧,如同情人呢喃的在她耳边道:“蓝衣怎么这幅神情,莫非对朕不满意?”
莫蓝衣娇嗔的脸红,清了清嗓子道:“荣妹妹的信差话未带到,就被皇上您给罚了,好不冤枉。”
“责怪朕不成?”新帝伸出左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她就是一惹事精,朕还能不知晓她的那些小把戏?无疑是想引起朕的注意罢了。”
“皇上净捡些好听的说。对后宫的姐妹皇上若不能雨露均沾,恐怕最后那些大臣们都要怪在臣妾身上。”
“此事又与他们何干?”
“皇上,最近臣妾总觉着噩梦缠身,求医问药也无法。听说关山有个能力出众的神医可治百病,不知臣妾可有这份荣幸,让皇上邀那位神医前来。”
新帝缓缓摇头,却实打实的婉拒了她,“最近关山不太平,谁都无法保证能找到真正的大夫。”
“皇上的意思是,会有人冒充?”
“然也,所以朕不能冒这个险,爱妃不若再忍一忍。”
莫蓝衣挣扎着脱离新帝的怀抱,而后背对着他。
“爱妃着恼了?可朕也不能离开皇宫,朕的脚下万千子民,得为他们做打算。”
“那不然让莫太师陪同臣妾一块儿去?”
新帝细细一想,忽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莫蓝衣赌气的开口,尾音却勾着一丝小俏皮,“皇上答不答应?”
“罢了罢了。”
新帝只能妥协,到底莫蓝衣对他欲拒还迎,这种感觉他乐在其中,征服的快感比起一味的讨好更深得他心。
戌时三刻,莫宁汗涔涔的提着衣摆来到御书房。
袅袅檀香浸染,新帝负手而立,背影挺拔。
“臣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新帝冷哼,随即转过身道:“爱卿何罪之有?爱卿只是为朕排忧解乏了不是?”
莫宁暗自心惊,都说新帝耳目众多,他总以为自己做的事瞒天过海,难不成还是被知晓了。
“臣愚钝。”
“三日后,朕要知道袭眉出现在关山的消息。”
只此一句,胜似千言万语。
“臣...明白。”
“对了,还有一事。蓝衣身子不适,这次你护送她去关山,事情办妥之后,朕要蓝衣毫发无伤的回来。”新帝冰冷的目光似要将莫宁看透,而莫宁衣摆下的手紧紧握成拳,似乎对这安排很不满。
压下几欲喷薄的怒火,莫宁低低的道了一句:“臣...知晓。”
“皇上,臣这会儿想去拜见皇后娘娘,不知可否?”
新帝微蹙眉,遂开口道:“明日吧。”
回府后的莫宁在正厅来回踱步,神情十分的焦躁不安。
一阵劲风伴着淡淡花香袭来,莫宁喜上眉梢,看着来人,道:“她人呢?”
少年郎甫一沉默,暗暗垂眸,平静回道:“已经按您的吩咐送进秦楼楚馆了。”
莫宁抚掌大笑,拍拍他的肩,“做的很好,再过一日,把她送去关山。”
想起新帝的话,似乎只要袭眉到达关山就好,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关照。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过去后,也仍然是什么身份。”
少年郎眼眸露出一丝不屑,转瞬即逝,他颔首而言:“定不会令大人失望。”
想让她千人枕万人骑吗?还真是下流之至,少年郎如此想道。
“好,你下去吧。”
莫宁捋直胡须,据他了解,关山已经有乱民被‘蛊惑’起了反抗的念头,现在袭天罡已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只要进入关山地界,就杀他个措手不及,要他身首异处。
“莫蓝衣,你还真是老夫的好女儿,整这么一出,是怕老夫对你手下留情吗?”莫宁手渐渐攥紧,有些人呐,就是贱骨头,再怎么提点都不长记性。
莫宁回到房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带血的鞭子。“有的人好久都没有尝过它的味道了,”他的目光越发森冷。
再说少年郎去买了几包药回到自己租住的宅院时,只觉得无比孤寂。
可如今,有一个濒死的人躺在里头。
推开房门,无法掩盖的浓重血腥气扑面而来,少年郎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微微垂眸,只见原本躺下床上的女子不知怎的下的了床,还趴在冰凉的地上。
他上前蹲下身,一把抄起女子的腋下将她拉起。如今的她重伤未愈,十分柔弱,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只能借助他的力量。
女子的眼珠还能转动,但眼中泛着一团死气,仿佛了无生趣。
他无奈摇头,默默替她熬药去了。
袭眉啊袭眉,你怎么落得如此田地?
袭眉苍白的脸透出倦容,那双眼眸也要闭不闭。
还记得当时痛的死去活来的她,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个男人是文官派来埋她的。
我还没死。她很想咆哮这句话。
少年郎注意到怀中的身躯有回暖的迹象,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
她那疑惑且古怪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瞬间如平地惊雷。少年郎的脸腾然一红,随即倒出一句冰冻三尺的话:“看什么?”
袭眉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觉得耳边风声潇潇,黑暗漫长,眼皮也要控制不住的耷拉下去。
“睁开!”简短的话从他嘴里蹦出,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她心中猛然一怔,却又抵不过浓浓的困意。
“如果想死的话,你可以永远闭上了。”对于将死的人来说,这句话的震慑力更加可怕。
她只是被无辜牵连的可怜人,不想死,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除非她找出害她的人,以自己残破的身躯跟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一只无形的手似乎在掐上她的喉咙,那种窒息让她更加恐惧这种死亡的感觉。
好不容易半眯着眼,她的眼中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真切。
父亲还等着我尽孝呢。她想着,可不受控制的手下垂着,一松,再松。少年郎见状狠狠地在她手臂划开一道口子。
一点一点微弱的光灼烧她的指腹,再然后,是漫天大火将她吞噬,利刃刺破皮肤的疼痛和浊臭的气味充斥,让她更加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