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上,乃是乌桓南部拓跋户,我叫乌木尔冬。”那人说。
“乌木尔冬?不是汉人的名字啊。你们来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好奇得问。
“我主这些年在寻找一座以前君王的墓,说墓里有一件能助他一统乌桓的宝物。多年寻找不见,最近听闻这座山上发现一座墓穴,便派遣我们前来取走墓中宝物。”乌木尔冬说。
他说的应该就是那墓中棺材里的印玺,早上拿出来之后,姜溪行告诉我上面刻的是:“燕易姬印”。那帛书上也写了此印可统领燕国之兵。可是燕国早已覆灭,有这印有什么用?
我沉思了会儿,问他:“现在乌桓境内,最大的势力是谁?”
乌木尔冬下巴一扬:“要说最大,那当然是我主拓跋户,手下总领乌桓南部七万兵马。”
乌桓与汉朝相比,只是一个小国家,手下只要拥兵七万,就能当上乌桓最大的势力了。但我听他这意思不对,又问他:“那北部呢?”
“北部……北部拓跋常,手下只有五万兵马。”他缓缓说道。
“既然兵马相差两万,为何你主拓跋户不倾兵吞并北部?”
“北部地势高,又多有树林,我们两家打了好多年,一直攻不进去。近年你们汉朝又增兵幽州城,我主拓跋户被两面夹着,便与拓跋常休战了。”乌木尔冬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先待那。让周灿姜溪行过来,我们三人围成一个圈商量。
“我们要进乌桓,必入这拓跋户的地盘,此时招惹成仇家不太好。”我对他俩说。
姜溪行接着说:“还有那枚印玺,我们带着没用,不如赠与那拓跋户,落个人情,也好向他打探你寻找的那天降神人遗物的下落。”
周灿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但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商量完,周灿和姜溪行又站在我身后,我对那乌木尔冬说:“行,既然你的主子知道我的大名,我也不为难你一个小卒,你回去吧,告诉拓跋户,他要找的东西在我手里,改日我亲自给他送过来。”
乌木尔冬眼神一亮:“好嘞!我一定转告我主上。那在下告退!”
“等等。”
乌木尔冬正在招呼他手下快走,听到我喊他,他又愁眉苦脸的转过来,以为我反悔了。
“听你说此行上山还打伤了几个山民?”
他顿时懊悔的说:“我手贱!我手贱!再说我主上吩咐过来这里不能闹出人命,我下手很轻的……”
“那你们就走回去。这些马留给山民赔罪吧。”我用很平和的笑容对他们说。
平和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或许有些邪恶,连忙点着头,跑了。
我们几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真的是又惊又险。要不然姜溪行打败乌木尔冬,我们四人估计就要被抓走了。
缓了一会儿,周灿对王兴说:“你去山中看看被他们打伤的乡亲情况怎么样,让他们把这些马宰了补补身体。”
王兴“嗯。”了一声,牵着几匹马走了。
我对姜溪行说:“今天多亏你了,你这身手不错啊。”
“哼。”她不理我。
我不知道又怎么得罪她了,周灿靠在我身旁小声说:“你没把你在甘州城的事告诉姜姑娘?”
我点点头:“都是些投机取巧之术,有什么可说的。”
周灿拍了拍我的肩,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们三人回到周灿的屋子,周灿问我:“眼下打算怎么办,已经接触到了乌桓人。”
“不急,明日我们去把这些金条换成能用的货币,然后去玩乐两天。”说着,我看了看周灿那份金条。今天它们差点就属于我了。
“那是我的!你瞅你自己的去。你平时不是急得要命吗,怎么此时却不急了。”周灿说。
平时我总想着回家,在这乱世之下,我总怕我活不过几天,前些时间搭上了刘秀,却遇到不开心的事让我走了。不过今日得了这么多财宝,不花点我不甘心。反正那天降之人遗物的线索近在咫尺,不急这一两日。
“经过此时,让我明白世事无常,万一哪天就横死在这乱世,不如先及时行乐,活在当下,先好好享受一下这人生。”
“你还有这觉悟?”周灿撇嘴说。
“灿灿,你今日虽没打过那乌木尔冬,但勇气可嘉,明日在幽州城,我好好犒劳犒劳你。”说着我冲他猥琐的笑了笑。
“呕,恶心。我出去透口气。”他一脸嫌弃的出去了。
姜溪行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溪溪,你在想什么?”
她又白了我一眼,不说话。
“今天你打败那人,身手真的太好了,是女中豪杰!”
“……”
“看着你今天,我就想起了几月前我在那甘州城前,一个人,吓退了那王莽十万大军。”我把那天在甘州城前的事,详细和她说了一遍,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
“……那敌将张洪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上下,我一想这样耗下去不是事儿啊,就拿出我那宝物,就那次在你东凉寨山洞中打伤大胡子那件宝物,就一下,张洪倒在马下……”
刚说的差不多,周灿进来了:“江兄你这就过分了啊,那日我可也在阵前,所发生的事皆历历在目……”
“你闭嘴!我在和溪溪说话。”
“你……”
姜溪行终于说话了:“这一路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
“唉,以这种暗器伤人,始终上不了台面,我说出去怕丢人。”我说。
“对了,灿灿,你也是当时在的人,这一路过来你都不好奇当时我究竟是怎么打伤张洪的,真以为我是用法术?”
“这天下都知道你是用法术打败张洪将军的,我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再说这一路行来,你我心性早已了解,你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坏人,并且身上充满了秘密,我也懒得问。但我相信,追随你,是个好选择。”
这是周灿第一次对我吐露心声,我内心十分感动,对他说道:“灿灿!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我定不负你!”
“停!打住!再说我又要去吐了!”周灿捂着嘴说。
姜溪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看着我说:“接下来的路我们还要一起同行,你我一定要真诚相待哦。”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与姜溪行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妈!我即将在这个世界,给你找到儿媳妇啦!虽然按实说……她好像大你几千岁……
第二日,我们回到了幽州城,想把金条都兑成通用货币,没想到这却着实困难。
我们找到了一家典当铺,却发现王莽上位后改革币制,多次设立新币,导致货币版本繁多且都流通。我只先拿出了一块金条,店主就摇了摇手:“这东西我这换不了。”
周灿问:“为何啊。”
“就这根金条,就可以买我这几间铺子了,更不用说你这东西的来路,几位,我看你们也不是普通人,这东西的来路也不普通吧。我不敢收这东西,收了没地儿出啊。”店家说。
“行,那我们走吧。”我对他们说。
“几位等等,要是真找不到地方换这金条,可以去找一家叫兴泰典当铺的店,这家店或许会收。”
“好的,谢谢。”我对店家道了声谢,和周灿姜溪行走出了店铺。
问了好多人辗转了好多地方,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店家所说的兴泰典当铺。这典当铺建在幽州城靠近郊外的地方,附近很荒凉,门口挂着这个大红的招牌。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没看到人,周灿大喊一声:“店家在吗?”
半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懒洋洋的说:“你们是来典当的?”
我们开门见山,拿出一根金条:“这东西,其他当铺不收,但听说你这能收,我们来看看。”
那中年人看到金条,没接过来,眼神转来转去打量这我们几人。过了一会儿,说:“这东西,我这确实能收,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东西来路不正,我们收了怕是有麻烦,所以兑给你们的钱…要少些。”店家沉着脸说。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少些就少些吧,总比放在身上花不了好。
“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你都给我们兑了吧。”我对店家说。
“哦?还有一些?”店家好奇的问道,说着,看了看我和周灿背着的大包袱,眼神一定。
我冲他点点头,示意包袱里面就是金条。店家突然走出柜台,在当铺门外张望了一眼,关上了门。
我们不解的看着他,周灿小声对我说:“这人不会见到这么多金条,想要谋财害命吧。”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说:“先静观其变。”
店家关上门,请我们跟着他走。他走入柜台,穿过店铺后的高柜子,走出店铺的后门。
原来当铺后面是个院子,院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他请我们进入其中一间,给我们上了壶茶。
这茶水的味道不一般,是好茶,没端起来就闻到一股清香味。那中年人才对我们说道:“几位,这么多的金条都要兑成现金吗?”
“是的,不能兑的话我们就走。”
“能,当然能,只不过这么多金条……我就给你按实说了吧,这金条的出处你我心知肚明,我们收了只能重新熔铸才能用,所以价不可能给的很高。但是这么多,我就当交你们朋友了。”店家边品着茶,边说道。
“行。那现在就兑好吧。”
“先等等,这些金条要兑成通用的钱币,用车都要装几十车,你们带不了。”
“那怎么办?”周灿问。
“几位还不知道我这兴泰典当铺是干什么的吧。”
我们点点头。
“我们兴泰典当铺,缘起于春秋战国时期,经历千百年,发展成一个市场。在这里,只要有钱,你可以买到各种东西。”
在我们二十一世纪,这地方叫做黑市。
看着我们不明所以然,那中年人又说:“我们兴泰典当铺,在各地都设有分店,和此处一样。所以,我们发明了一种货币,专门用来供给你们这种特大额的客户。”
说着他那出一个似玉非玉的的牌子,只有手指大小,上面刻有“萬”字。他接着说:“只要你们拿着这块牌子,找到当地的兴泰典当铺,就可以随意提出来货币。”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这可真是方便。
“那这样就太好了,那我们就兑了。”
那中年人数了一下金条,周灿那有十五根,我这有二十三根。
“这牌子诛金牌,一块抵十万流通的货币。这样吧,我给你二十块。”那中年人对周灿说完,又对我说:“给你三十块。”
“行,那就多谢店家了。”我对那中年人说。
“就当交你们这些朋友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生意,还要记得在下。”
我们点点头。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在下幽州兴泰典当铺赵挚仲。”
我们几人互相认识了下,这赵挚仲把原先允诺的牌子给了我们,对我们说:“今天你们这是笔大生意,我的速度去向我兴泰典当铺的当家人报备。你们可以在这里转转,这院子里的各大房子都是一个小市场,里面有卖各种东西,你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说完,他背起那些金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