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经历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了!就由你来当‘灭霸社’的副社长!”仇筱伸手指向霍浅语,随后又指向许子林,“至于你嘛......让我想想,你就来当护法吧。”
护法?许子林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是教派吗?怎么会有护法这种东西?
这么几天下来,许子林已经对仇筱这种跳脱的思维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至少他已经能够一边在心里吐槽的同时,一边面不改色的应允了仇筱对自己的安排。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脸上笑嘻嘻,心里......
哦,不对,这种形容词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准确的说用大写的冷漠更合适一点。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己把自己批了一通:真是的,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果然和这样的人待久了就会被同化吗?
他强迫自己扭头看向周围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与此同时他想起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杨天豪这几天不太对劲啊,按理来说,他应该还会找自己算账,但最近他似乎被其他什么事绊住了手脚一样。
———————————————————
吴晓晗和其他住在福利院里的孩子一样都姓吴,她是在自己六岁的时候被领养的。本来按照福利院的规矩是不能告诉别人领养人的信息的,但鉴于叫杨杉的少年特别关注这个女孩,所以领养人还是留下了联系方式。
但自从少年知道了女孩被领养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甚至连给领养人打个电话都没有。
十一月初,也是冬季的开始,S市此刻也正式通过“寒风凛冽”告诉了所有人冬天来临了。
吴晓晗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暗沉的天空,突兀地想起了一年多前的某个下午。按常理来讲,那个时候的记忆应该是非常难以保存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个时候的印象极其深刻。
虽已是上了学的孩子,但到底还是不会往坏了去想这件事,所以她只是感觉有点难过与思念。这种难过与思念非常单纯,而且一旦被其他什么事妨碍了一下,就会瞬间杳无踪迹。
对于那位叫“杨杉”的哥哥,吴晓晗也表达不了太复杂的情绪,甚至于因为时间的冲洗她都有点记不清少年的样貌了。有时她会想那位哥哥到底在哪里,又为何迟迟不来见她,但到底是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毫无根据。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位哥哥曾经教她唱的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这首歌其实本身是在讲爱情的,但杨杉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偶然一次听到时就是童声唱的,他觉得吴晓晗唱歌应该也会很好听便教了她。
事实证明有些歌曲确实只有儿童才能唱出那些感觉。
她顿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户外“呜呜”的风声。远处的橙色云朵正缓缓飘向天边,女孩愣神的望着那天空与远处高楼的交接处。
“晓晗,饿了没?饿了就先吃点水果。”背后传来养母的声音。
收养吴晓晗的家庭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个小康家庭了。养母是个家庭主妇,平时在网上弄点小生意;养父则是某个小企业的高管,薪水不算低,这样倒也使得整个家庭和和美美,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好的,苹果吗?”女孩回过头看向桌子上已经削好的苹果。
“不喜欢吃?你想吃什么水果,妈妈给你买。”
“没有,苹果挺好的。晚饭吃什么?”
“烧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妈妈最好了。”女孩抱住养母的腰。经过一年的生活,女孩已经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渐渐能流畅地喊“妈妈”了。对于小孩来讲,适应一个新环境相对于大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福利院的那些叔叔阿姨们,还有那位哥哥,她希望有空能再回去看看。
———————————————————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又去找吴晓晗的住处了吧?你又是凭什么身份去的?就算以往怎样,她现在也应该和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还是说你还要把她卷进来?要真是那样,你可就太让我看不起了!”少年一脚踩在另一名男生身上。
学校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厕所里并没有其他人,就算有恐怕也会远远的躲开,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杨天豪,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我就远远的看看她难道都不可以吗?”少年趴在地上,一时间无法动弹,他只能恶狠狠地看向杨天豪。
趴在地上的男生名为杨山,和杨天豪同姓,但杨山周围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同姓不同家,如果非说是“同家”,那也只能说是“冤家”了。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在初中时就不对付,没想到到了高中还是在同一个学校。虽所属不同系,但杨山知道,自从他进了这个学校之后,就一直没有脱离杨天豪的监视。
杨天豪用脚重重地踹了他,又一脚重重地踩在了他身上:“我警告你,杨山,你以前怎样我不管,但人家小姑娘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你要是再敢去见她,哪怕在远处望她,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怕不是忘了之前给你的教训了吧?以前的一切早在初中毕业后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哦,或者我带她来见见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确定她能不能见到完整的你了。”
“杨天豪,你这个毫无情感的恶魔!”杨山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哪怕他之前究竟有多么坚强,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
“呵呵,那可多谢你的夸奖了。一切可都拜你所赐,谁不知道你和我们这些人一样,切开来都是黑的呢?装什么乖学生?”杨天豪用脚撵着对方的手指,戏谑地说着。
“杨天豪,你和我一样就是个胆小鬼!当年......”
“砰”的一声巨响,少年被杨天豪一脚踹到了厕所的木门上。
“你要是再敢提当年的事,我保证你以后会后悔的!”杨天豪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少年被吓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杨天豪又踹了他一脚:“滚开!”随即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少年自嘲的一笑,处理起身上的伤口,安慰自己那个“她”不会有事的。心中又开始祈祷自己不会被别人发现受伤了,自己曾答应过不打架的。
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
但没过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了“咚咚”两声,随即响起一个声音:“有人吗?”
他紧张起来:“我马上去,先挂了。”便挂断了电话。
但开门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他又松了一口气:“你是谁?”
“我叫许子林,法系高一(B)班的,我看杨天豪刚离开时样子不太对,怕出了事,所以来看看。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少年腹诽了一句,但表面还是道:“谢谢,我没事的。”
“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吧。”许子林叹口气,伸出手。
“不用,不用,我真没事。”
许子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只好无奈地道:“好吧,杨天豪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是有事可别藏着掖着。”
“你也是?”少年狐疑地看了看他。
许子林干脆蹲了下来:“是啊,上个月月底就因为一个篮球的事,他就和我杠上了。”
“一个篮球?”篮球是什么鬼?难道你拿篮球砸到他了?
“不说了,没啥好说的。”许子林又叹口气,只感叹自己最近碰到的尽是些倒霉事。
杨山坐在地上看着许子林,眼中闪过一些不知名的情愫,最终说道:“算了,我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
看到杨山满身是伤,那值班老师也没敢多问,给他出血的地方涂了点红药水就让他回家了。
许子林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终归没忍心让他一个人走回家,便让他搭在自己肩膀上。
“许子林?”似乎有点不太确定的意思。
“嗯?”
“既然杨天豪找了你麻烦,你有没有想过要报复他?”杨山问道。
“报复啊,是个人都会有这种心理吧。不过我这个人比较现实,做不到的事就不去想,越想就只会越气。”许子林语气平缓,似乎只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那......如果有机会报复呢?”杨山的话音似乎颤抖了一下。
许子林的脚步顿了一下,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就只是问问。就像我们平时在班里被老师骂时就想揍他一样。”杨山道。
许子林“噗嗤”一声笑了:“这种事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的,只是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如果’。”
“不过我想世间总有因果报复的,像杨天豪这样遭人怨恨的家伙迟早会栽在某件事上。不过我想,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恐怕总会想自己亲自出手会比较爽。”许子林紧接着说道。
“那你呢?”杨山又问道。
“你真想知道?”许子林说道,语气依旧很平淡。杨山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句话。所以他没有立马催促,只是静默的等待着。
“我这个人其实脾气挺好的,不过有时候思想又比较极端。如果某个人惹火了我,我会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消失,不然看见就让我心烦。”许子林笑了笑,轻松的语调似乎显得他在开玩笑。但没来由的让杨山觉得心里一颤,不自禁的觉得许子林讲的都是真话,他也真会那么去做。
“不过我没真这么做过,只是想想罢了。不过说到思维这种东西,无论它有多么极端,只要没有付诸实际行动也就无所谓了。”
杨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张了张口,终于将一句在他心里徘徊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整一下杨天豪,你要试一试吗?”
许子林的脚步停下了,他转过头,眼神变了变,背光下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但很快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看见了什么很好玩的事一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