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听到它对我说话了。”
卡努慵懒地躺在床上,对罗比说。
“就在昨天晚上你睡了之后,我头上的龙物已经显形了。但是我没有回应它。”
卡努与卓纳斯肯已经正式合为一体。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三天后。
卡努已经从疲惫中缓解了过来,手上的伤也已经进行了包扎处理。在这个惬意的早晨,他醒来后,床边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哥哥就坐在他面前。
这三天他总是睡了又醒,醒了没一会儿又睡,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罗比问。
“说不大上来,就是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涌动的感觉。”卡努解释到。
“没事,你平平安安活着就行,那条龙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那就好好利用这来之不易的能力,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希丁克对这方面知道得比较多,你等会可以问问他。”罗比把碗端了起来,准备喂卡努喝水。
卡努接过了碗,喝了一大口水:“对了,说起希丁克,他人呢,他的伤怎么样了?”
罗比回答:“他在隔壁房间,小桬负责照顾他,他就是双脚受了很重的伤,短时间内无法走路了,他可能去不了罗陀山了……”
“怎么会这样?”卡努很诧异。
“他双腿被凯夫的冰锥冰矛所伤,现在连走路都很困难,更别提去参加‘圬’的试炼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这时候放弃很不甘心啊。”卡努问。
“但是他现在很坚持,他执意要去罗陀山,他说他很快就会恢复,无论小桬怎么劝也没用。”罗比说。
“你说我们两个也是受了父亲的命令才去参加‘圬’的,被父亲说教了十年阿塔克有多么危险,但是希丁克为什么要对阿塔克会不会回来的问题这么上心啊,难道这就是所说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吗?”
“不知道。”罗比发现自己出来这一阵子说的话,比他在加迪城十年说的话都还多。
“那杰斯特呢?你送他回家没有啊?”
“我把他带了回来,第二天就把他安葬了后山,我才知道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父母双亡,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所以现在这栋房屋也属于村子里共有。”
“他在这个世界上一点痕迹也不能留下了吗?”
卡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悲伤。
“我去看看希丁克,再去看看他吧。”卡努说完便起身下了床,罗比扶着他来到了希丁克房间。
房间里,希丁克也正吃着早饭,小桬坐在旁边。
“罗比哥哥,卡努哥哥,你们来啦。”
“对啊,我来看看你们。”
卡努坐了下来,而罗比则靠着门上,看着他们。
卡努拍了拍希丁克的肩膀,开门见山:“希丁克,你脚好点没有啊,没事的,不能去罗陀山,还有其他很多事情可以做,那卖力不讨好的活,要不是父亲叫我们去,我们才不会去呢。其实你也可以跟小桬一起回家嘛。”
希丁克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劝我,没事的,卡努,相信我,我能承受这些。我就算做轮椅也一定要去罗陀山,他们要不要我是他们的事,但是去不去就是我的事。”
卡努一时竟不知怎样回答。
希丁克眼神朝着床边示意了一下:“你看,轮椅都准备好了,村长送过来的,挺棒的吧,看着挺适合我的。”
天气再没有变得寒冷了,也没有下过雪,于是在他们回村后的第二天早上,村长和很多村民都来看望他们,给了他们很多东西。
“村长?就是那个给凯夫下跪的人,就是丢下我们逃跑的人?”卡努仍然很愤怒。
“唉,其实我也理解他们,他们只是想活着而已。”希丁克有些释然。
他们都不知道小桬是怎样挨家挨户地求情的。她不想告诉自己的哥哥,也没必要告诉他。
“我想去看看杰斯特。”
“好了,要第一次做轮椅了,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妹妹,也能推我去看看他吗?我们一起去。”希丁克还拿自己开玩笑。
四人走出了旅店,穿过村子,走到了杰斯特埋葬的地方。
“我们让全村的人不用再在寒冷的夜里脱衣服,却让一个人丢了性命,永远地埋在了土里。”希丁克语重心长地说。
小桬拿起花,放了上去。
罗比拿起酒瓶倒了两碗酒给卡努和希丁克,一碗酒给自己,一碗酒放在了杰斯特的墓前。
卡努想说些什么,但他却无从开口,汇成了一句:“对不起,杰斯特,我们来看你了。”
罗比想说什么,但他本就不善言辞,最后脱口而出的还是简单的一句“安息吧。”
三人一起喝了酒,罗比上前拿起了给杰斯特的碗,把酒淋在了地上。
没想到,他们三个从离开加迪城后,第一次一起喝酒是在墓前。
村民,四人,凯夫,杰斯特,最后死的只有杰斯特。在混乱中勇敢抵抗的普通人。
两方交战,村民们苟且偷生得以活命,而杰斯特,选择勇敢拿回自己的尊严的人,现在已经命丧黄泉。公平吗?不公平。但他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又在这里耽搁了几天啊,接下来你们可别拖我后腿啊,我可是有轮子的人了。”希丁克竟然如此乐观。
“不会的。”希丁克的打趣舒缓了卡努内心压抑的情绪。
“你说凯夫现在去哪儿了。”希丁克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应该已经离开这个地方。”罗比说。
“你后来去你打败他的地方检查过吗?”希丁克继续问。
“没有,我不想去想这件事。”罗比盯着杰斯特的墓碑。
“好吧。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希丁克似乎感觉到了罗比想的是什么。
“走之前,我们去见见村长吧。”希丁克提议到。
“看他干什么?”卡努问。
“我们还是直接走吧。”小桬说。第一次村长来旅店的时候,小桬死活不让他们进来,还是罗比让村长进的旅店,他明白他们需要村长和村民的帮助。
“感谢他能在生命终于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不信任我们的情况下,还是帮助了我们。”希丁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