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大你真的要参加赏剑大会,那木木怎么办?”
夏夏觉得脑袋疼,这些人怎么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顾谦修心想夏时余一惊一乍的本事可真是愈发熟练了,他本也没指望从孔若秋那里知道什么,不过是做个交易。
苏木是被人请去的,那么至少在雇主达成目的之前她不会有危险。既然是要在赏剑大会期间到藏剑山庄来,那么大会结束答案自然会有分晓,他只需做这个结束一切的人便能找到苏木。
藏剑山庄,孔若秋在院子里练剑,心口的痛症却越发明显了,她想起昨夜的不速之客。
“孔小姐可愿做一个交易。”
“你是觉得我赢不了?”
“能省去很多麻烦。”
“哦?顾公子对藏剑山庄的权势当真看不上眼?”
“孔小姐说笑吗,孔庄主并没有将藏剑交予你的意思吧。”
“顾公子想要什么?”
“一个人。”
“前几日陪在公子身边的那位姑娘?”
“孔小姐只需帮我找到她在藏剑山庄何处即可。”
“成交。”
孔若秋在顾谦修走后坐在院子里,孔兴武从外院进来,胸有成竹的脸让她看了心中作呕。顾谦修恐怕还不知道这场赏剑大会最开始的目的便是他。承影剑是孔家最大的秘密,但打开这个秘密的钥匙却在一个外人身上,最可笑的是她的兄长会对她下毒,只为逼她引来这个人。
不过她的这个哥哥对自己也是狠的,为了在外演得像个将死之人真的把自己的身体弄废。这些年她试图远离这个家而努力练功,但心口的痛症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这辈子别想躲过哥哥的掌控。这个局从几年前她在关外刻意结识他时便已经开始,那日在演武场上看见看台上的他,她就知道父亲和大哥的意图。
“你来做什么。”
“若秋,你可不能真的喜欢上那个人。”
“喜欢是什么?兄长可否教教妹妹?”
“噬心蛊无药可解,你越是耗费心力心口便会越痛。不过有个人兴许能救你一命,人我已经带到别院了,明日你只需按计划服下药再上场便是。”
孔若秋不置可否,噬心蛊当年也是他说服父亲给她下的,她幼时先天心血不足,二叔专研医术,用尽办法也只说能保她十年无虞。二叔曾提过危急时噬心蛊可以护住她的心脉,但噬心蛊会慢慢啃噬她的气血,气血尽后再无机会挽回。后来二叔失踪,她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孔兴武同父亲说用噬心蛊为她压制体内的毒。可她身上的毒,想来和这个凉薄的哥哥也脱不了干系,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让她活着。
赏剑大会如期进行,照夏夏的形容就是他们家老大在最后留下的人提出要挑战孔若秋时适时进入场地,来了一场华丽的个人表演。全场哗然,他们还以为是哪里突然冒出的愣头青。有眼尖的看客叫了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这位翩翩公子便是曾经响彻江湖的玉面罗刹!顾谦修提着宝剑在场上等待孔若秋出场,旁人看起来就像一位孤独的胜者。
孔若秋依旧一身红衣手提出云剑,从主位上运功飞向台上,与他对面而立,看起来真是一对璧人,夏夏心里想着木木看这样的画面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她一如过去挑战他那样,眼里满是凌厉,这是一场真正的比试,孔若秋下定了决心要赢顾谦修,那是她身为武者的骄傲,平生她只输给过他,这次一定要赢回来。孔若秋的出云剑招式行云流水,既雅又狠,招招致命。然而顾谦修学的才是真正的杀人之法,任由她剑舞得如何华丽好看,他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松避开,再一招制敌。
孔若秋避开了他迎面而来的一剑,他笑着反握刀柄,闪身到了孔若秋身后,冰凉的剑刃架在孔若秋的脖子上。
“承让。”
孔若秋心想又输了呐,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瞬间便失去了知觉。顾谦修被孔家人扣住带走,孔若秋也被人迅速带下去。看台上的众人被遣散,阿七打算冲过去时被夏时余拦住带回了望月楼。
“月娘,让我们的人在藏剑山庄照看着点顾老大。另外孔兴武那边的人最近不要轻举妄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阿七还在发懵,顾哥哥被藏剑山庄的人抓了,夏时余和老板娘又是什么关系?夏时余见小阿七一脸迷惑的样子稍微舒展了下眉头,他们一行人互相利用这事彼此心知肚明,只有这个小可爱全然一颗真心只看着他的顾哥哥。
“别着急,老大心里有数,他肯定能把木木一起带回来。”
“公子,还有外面。”
“放话出去,孔兴武不满孔若秋才华过人暗中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
“是。”
他也不算说谎,从他这些年得到的消息来看,孔兴武对孔若秋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和兄妹情深无关,这次恐怕也一样,只是不知道孔兴武做到了哪种程度。
这边苏木却是被送来的人吓到了,她想过自己的病人可能是孔家的人,也可能是赏剑大会上的人,却万没有想到孔兴武会将孔若秋送来。初见这个女子时只觉得她那样的张扬漂亮,此时一张失去血色的脸毫无生机。孔崇周进来时看见她并没有意外,苏木心想这老狐狸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被孔兴武雇来的,云烟楼一行只是为了试探她知道多少。
诊过脉的苏木先是皱眉,然后走到院子里这几天料理的那些花花草草面前蹲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待了许久。孔兴武也没有催促,只站在一旁观察,中途孔崇周好像有什么事先离开了。
“能救。”
沉默许久之后苏木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又跑到药房去,噼里啪啦捣鼓了一通终于把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又吩咐下人去街上买点东西之后便开始生火熬药。一切皆是自己动手,孔兴武在她准备盖上药罐时终于伸手阻拦。
“有事?”
“我倒希望你说不能救。”
“那你还给钱吗?”
孔兴武收回手:“没什么,你继续。”
她挑眉,这儿的人可真复杂。苏木每日在药房熬药,又让人每天酉时给孔若秋进行药浴祛毒,再施以针灸,半点不敢放松,整整三天,孔若秋的脸色才稍稍恢复过来。这女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可她身上的蛊毒她现在也没办法解,噬心蛊护住了她的心脉她才能活到现在,但耗了近十年的身体如今已经不行了,而这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