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开,冬去春来。
两月间,梁子杰的公司已步入正轨。
我持续与方广长这个狡诈阴险的男人斗智斗勇,杨戬又被老婆在夜总会追杀了一次。孙昊在醉酒的后两天回去了新加坡,过年都未回国,车上的那束满天星至今仍旧插在我房内的玻璃瓶中已变成了干花,上面有一张小卡片:一芙花坊,想来也巧,那不是我常去的花店嘛。我参加了卡曼的年会,章方鸣一如既往对我殷勤有加,听说他邀请了傅常川,人家现在三天两头都抱着模特登头条,哪顾得这种小公司的邀请呢,章方鸣平时是不看新闻的吗?竟然还给我发了年终奖,反正我无所谓,有钱干嘛不拿。倒是苏菲与马子这对奇葩情侣,终于订下婚期,四月一日结婚,这是在搞笑吗?愚人节结婚,想想又没错,婚姻不就是一场爱情的欺骗吗?婚礼的主题是纪念,被一场爱情欺骗,坠入婚姻,这么解释后,发现也挺浪漫。而我,两月间,一直被我妈催着相亲,其中有一次还跑来杭城找我,死拉硬拽去见了一个隔壁家大姑妈的姐妹的大侄子,长得倒也算秀气,比我小两岁,如今社会姐弟恋也不再新鲜。只是这件事情被梁子杰知道后,就去找大侄子说,我是他女朋友,而我也这么点头哈腰承认着,秀足恩爱,大侄子潸然泪下弃城而去。
每年的三月,杭城的雨水淅淅沥沥地来,难有的一天,艳阳高照,阳光饱满,三月当午,油菜花开的日子,我窝在生态会所的吊椅上,手中端着花茶,懒洋洋地沐浴阳光。
善雅朝我走来,她从里面出来后我们遇见过一次,年前我与梁子杰在办公室加班,善雅提着一袋子宵夜来找梁子杰,遇见我在场时,有些疏离,就放下了宵夜准备离开,我便拉住了她,一起吃了宵夜。
这次来生态会所是为了审核这一季度的账单,因为春意盎然,风景绮丽,一住就是两日。
善雅被梁子杰安排于此,倒也山清水秀,平日里愿意就帮忙打点下菜单,不愿意便四处游走,日子过得还自在。
善雅穿着薄薄的白色毛衣,齐腰的大波浪卷发已经剪去,留了一头齐肩的清爽短发,少了分妩媚多了些清新,站在花田间,如同蝴蝶仙子,为春日增添一幅好景致。
善雅目光柔和,她说,我错了三年,是梁子杰让我重获新生,她必定不辜负梁子杰的心意,她愿意此生待在此处,离他最近的地方。
善雅又忧愁地说,他还会像曾经那般对我吗?毕竟我有一段不堪的往事。
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都源自对一个男人的爱慕,再坚强独立的女人都逃不过爱情的蛊惑。
爱情最初的样子不是我爱你的时候你也爱我,而是发现我爱你的时候却害怕你不爱我。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可以从骨子里卑微到尘埃里。
我不想让自己卑微到尘埃,所以,我放弃了那个让自己爱至骨髓却又攀附不上的男人。
爱情是蛊、是毒,也是良药,它让人坠入深谷,也让人重新振作、往事不追。
我与善雅聊了许久,聊着大致都是他与梁子杰的过去,她说,后来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现在想来,留在内心深处的美好,只剩下她与梁子杰那一段过去的情了。
聊得太投入,我们没注意到梁子杰就在身后伫立倾听,发现梁子杰时,善雅羞涩一笑,越发楚楚动人。
梁子杰尴尬地干咳两声,对我说:“琪琪,你整理下,我们要去见客户。”
善雅将我们送至停车场,朝我们挥手,目送我们的车子驶离会所。
如今的善雅已明白,那个所谓的恩人不过就是看她样貌娇好,利用自己有恩于她为之卖命,从张昌邑把全部罪状推给善雅,善雅真心实意替张昌邑顶罪的那刻开始,已经还清了张昌邑救她于水生火热的恩情,而当梁子杰为了善雅撤销对张昌邑的控诉时,连同对善雅的歉疚也一并释然了,他们之间谁都不再亏欠谁的,当梁子杰对善雅没了亏欠,应该是善雅爱梁子杰最大的无奈。所以,她就想,能够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也很好。
路上,我与梁子杰说:“你这么冷淡对善雅,他会伤心。”
梁子杰说:“因为不想她有更多念想,错过就是错过了。”
今日是苏菲试礼服的日子,见完客户后,我去了婚纱店。
苏菲一袭鱼尾拖地长纱,把曲线衬托地惟妙惟肖,发髻上是白色珠花。
苏菲说:“琪琪,还记得我说过,伴郎的位置让你选。”
苏菲就喜欢拿我取乐,她明知马子已经订好梁子杰做伴郎,还来揶揄我,孙昊出国前我还能大言不惭找孙昊填补空缺,如今,梁子杰倒也是不错人选,除了比马子帅一点点。
苏菲婚礼的前夜,他们在李茉莉的酒吧举行单身派对,李茉莉为了这一场单身派对休业一天。
李璐璐与朱烨此前暂调去了香港,为了苏菲的婚礼,特意从香港赶来。
有两个多月未见李璐璐了,李璐璐离开杭城之前找我们聚了聚,除了除夕发了条慰问短信,就没再联系。
两个月真的很短,我却恍如隔世,在别人感慨时间飞逝的时候,唯独我错把秒钟当分钟。
没有人再向我提起过傅常川,仿佛我的世界里本就没有这个人出没过,除了隔三差五会看到他的花边新闻外。
他离开后的每一日,我都在欢笑,欢天喜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