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送了两杯咖啡两杯白水,白水自然是给了我与梁子杰,梁子杰不满的对蓉儿抗议:“我的得力助手都翘班过来帮忙了,工资可一毛不少,给我一杯白水?”
蓉儿这鬼机灵,嬉皮笑脸说:“苏菲姐说了,你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李璐璐脸色悦润地打量我与梁子杰斗嘴,取笑:“你们还真是喜乐的一对。”
朱烨把手中的资料袋递给梁子杰,我一直以为李璐璐是来找我叙旧的,眼下看,人家是陪男朋友过来办事顺便找我叙旧的,我的身边都是一群重色轻友的损友。
我问李璐璐,那日接到苏菲的捧花,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她露出幸福的光,摸着小腹说:“嗯,订在五月一日。”说着从包中拿出三张请帖分别递给我与梁子杰,另外一张是苏菲与马子的。
我便心领神会了,笑道:“那是要赶紧了。”
朱烨与梁子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在资料上比划着什么。
李璐璐的婚礼在上海某五星级花园酒店,她诚恳地对我说:“婚礼想请你做伴娘,不知你愿不愿意?”
说完,拉起我的手:“琪琪,前段时间我见到可乐了,你说巧不巧,可乐说,她很想念你,趁我结婚,大家可以聚聚,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我知道李璐璐的用心良苦,她很怕我会临阵退缩,甚至连她的婚礼都不参加。
听到可乐的消息,我当然是开心的,我也是迫不及待想见她的,为了打消李璐璐的顾虑,我说:“我也很想见可乐,告诉她,好好等着我,还有,不醉不归可不包括你了,伴娘我就不做了,人家说,伴娘做多了,容易嫁不出去。”
李璐璐不接受我的理由,不满说:“你也就做了一次苏菲的伴娘,再做一次我的伴娘,哪里多了?”
最后在李璐璐的软磨硬泡下我表示了妥协,更因为她说:“琪琪,在我们的青春岁月中,彼此都是不可或缺的。”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我怎好意思再推脱。
后来,朱烨与梁子杰聊完后,坐回我们身边。
待朱烨与李璐璐离开后,梁子杰把资料袋递给我,他说:“两个月前公司进驻的两个亿资金驻资人是崔咏怡,而不是李总。”
崔咏怡便是梁子杰的母亲。
当时我与梁子杰去拜见过几次李总,都被李总婉拒了,后来的一天,李总亲自登门说,愿意驻资两个亿助公司度过难关。
虽说李总与梁子杰爷爷梁云祥交情不浅,但是从一开始的婉拒到最后拿出两个亿连附加条件都不加,这个举动引起梁子杰怀疑,恰巧李总与朱烨有业务往来,便委托朱烨调查这件事情,以免节外生枝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还有一事,据李总透露,二十年前,梁云祥创业的第一桶金,并非是梁子杰父亲留下的,而是崔咏怡在梁子杰父亲出事后将二十万存进了梁子杰父亲的账户,她知道,如果她自己送去这笔钱,梁云祥段然不会收。
梁子杰目光游离向窗外,眉心皱成一条沟壑,语调沉冷:“什么意思,现在是在告诉我我们梁家有今天多亏了她的施舍是吗?她是在可怜我们,所以拿她的钱羞辱我们?”
梁子杰这么怨恨她,甚至连自己母亲一丝一毫的关心都错当成施舍。
我说:“那不是羞辱,那是关爱,是她对你的歉疚对你的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与付出。”
“爱?付出?现在告诉我这些?那么一开始呢?一开始她抛弃我们的时候呢?她的关爱呢?去哪里了?被狗吃了?”梁子杰抑制住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焰,把桌上的玻璃杯生生捏碎。
吓得蓉儿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碎裂成片。
我惊呼地站起来,拿纸巾按住他手心的伤口:“你疯了?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蓉儿没见过梁子杰如此失态的模样,我便让蓉儿先下班回去。
想起那一日,梁子杰的母亲追赶我们的车子,她是一个可恨且可怜的女人,可恨的是她为了爱情抛夫弃子,可怜的是她所追随的男人并不值得托付,却赔上与自己骨肉相连的亲情。
我不清楚这样的女人值不值得同情,可我也不清楚这样的母亲该不该原谅。
此时此刻,我有点想念我妈,至少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有着普通的幸福。
第二日,梁子杰驱车去了上海,依芙一早发我信息,兴奋地告诉我,孙昊加了她的微信,还在微信中问候了她的脚,虽然问候的是她的脚,依芙也一样开心,因为脚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女人之间的友谊可以纯粹到只因彼此之间有了一个共同话题,对于依芙脚的事情,呵呵,我不知该表达些什么。
那一日,我去了生态会所,四月中旬,我想看看油菜花的样子,善雅得知我过去,远远候在门外。
见车内只有我一人时,娇粉的脸上抹上失落。
与善雅逛在田间小径,吮吸大自然的芬芳,想起去年大概也是这时,在这里重逢梁子杰,漫天纷飞的花瓣。
善雅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让浮躁的心平静下来,一开始,我每天都等着他过来,等得久了,也习惯了,他能过来最好,不来也就罢了。”
善雅与我并肩站着,前方是一片花圃,种满郁金香,蓝色的郁金香饱满鲜活。
等待一个人,是一件很伤的事情,这些,我都知。
我也曾渴望在这样的季节挽起心爱之人,漫步花田,阳光和煦地洒满我们的身,鲜花在彼此之间翩然起舞。
闭上眼,想念青春岁月中的少年,仿佛光阴开始回溯,仿佛他依旧守护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