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善雅说:“等一个人的苦,我懂。”
善雅问我:“琪琪,告诉我,你爱他吗?”
善雅在等待我的答案,她用无比渴望的眼神望向我:“我喜欢他。”我说,“两个互相扶持的人,谈不上爱,谈不上不爱。”
善雅收起深浅不明的笑容,开始黯然沉默,嘴里喃喃道:“但是,他爱你,这就够了。”
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了爱,却忘了学会遗忘,所以,我们都在为难自己,在“我爱你”的这件事上,都输给了对方。
我拉起善雅的手,小心翼翼说:“梁子杰对我而言是朋友是知己,除了是爱人,别的都可以是,明白吗?所以,你可以爱他的。”
善雅推开了我,眼中是厌恶的光,她痛苦地摇头一步步向后退去,泪从她眼中滴滴滚落,她说:“我宁愿你说你爱他,你懂吗?求你别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不爱他,为什么一直霸占他,如果没有你,他依旧会爱我,每次见到你们一起来一起离开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若你不爱他,求你离开他吧,这个世界没有你一样会转的。”
善雅的言语间带着尖锐的刺:“陈可琪,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开始张黎讨厌你,我觉得无趣,而现在,我也讨厌你如同张黎那样讨厌你,别做作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慈悲,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魔鬼,你不配充当天使。”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隐藏起自己内心的黑暗,善雅说得不对,我打断情绪激动的她,我说:“你说错了,我的心里也住着魔鬼,会恨会嫉妒会厌恶,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天使。”
善雅冷笑:“别装了,大家都是女人,诚实一点不行吗?”
我的沉默在善雅看来就是默认,我的不反驳就是无言以对。
善雅转身离开,留我一人伫立在原地,春田的芳香迎面袭来,鲜花的清甜从鼻尖吸入肺腑,心头却挤满道不清的难受。
第二日去公司时,梁子杰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办公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昨晚梁子杰从上海回来后,通宵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早晨让厨房安排早餐时顺道给我弄了一份。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他是释然的。
我问他这次过去的结果怎么样,他说,有一场非打不可的仗。
但是在打这场仗之前,他要先去趟新加坡安排工作,新加坡分公司经历了资金紧缺问题现在正在改造升级,改造升级工作完成的差不多,梁子杰此次是准备重新开业。
梁子杰便问我:“琪琪,我大概需要半个月,能陪我一起吗?”
我算了下日子,半个月后刚好是李璐璐的婚礼,这几日苏菲又不在,店里还需人照料,便说:“算了,等下次吧,苏菲还在度蜜月,你又不在,我留在这里给你做情报工作,让老板随时了解公司动态。”
梁子杰起身,摸了摸我的头,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临走前,故意警告:“你就在公司哪都不许去,不然扣工资。”
出门时,坚定地补充了一句:“李璐璐婚礼前我会回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
隔了一天,李茉莉打我电话,晚上我便去了她的酒吧,李茉莉习惯给我一杯蓝调鸡尾酒。
她一直很忙,没空搭理我,我就趴在吧台上玩手机,等到她有空闲时已是两小时后。刚巧有位陌生男人见我长时间一人杵着,以为我坐在这里狩猎,为了避免我遥遥无期的等待,善解人意过来陪我聊天,李茉莉见状才急急忙忙过来,打发了他。
李茉莉说:“章方鸣说挺想你,有空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我笑:“姑奶奶现在可没什么软用,有什么好惦念。”
李茉莉无奈:“你还真了解他,我们公司还在费尽心思与傅氏合作,听说现在傅氏与张氏两家内部纷争不断,新势力与老势力矛盾持续上升,下月初将召开股东大会,决定最后主权归属,结果出来后,必定死伤无数,遍地尸野。”
我可不认为傅常川现在面临的局势是这样,若是如此,哪还有时间制造花边新闻。
李茉莉叹气:“当然,我是清楚你已经没什么软用了,今天找你来不是替章方鸣套近乎。”说着,李茉莉丢给我一张请帖,无比自恋地说:“她竟然找我做伴娘,不是摆明要我去抢风头嘛!”
李茉莉说得一板一眼,我忍住笑:“你还是套个麻袋去吧。”
李茉莉不悦地扫射我两眼,刚好Marx走来,李茉莉拉高分贝,说:“伴郎伴娘本来就是用来凑对的,不然干嘛要找未婚的,还抛捧花,不就为了把这份幸运传递给下一个人。”
Marx摆着脸路过我们身旁,我多嘴问了句:“你们吵架啦?”
“没有,就是前两日有个女的在台上跟他表白,还献吻,我就拉着旁边的男人亲了一口,之后就互不搭理了。”李茉莉轻描淡写道。
我笑李茉莉:“人家女生亲Marx你干嘛亲陌生男人?”
李茉莉撇了撇刘海,想了想,说:“那一刻就想找个人亲一口。”
难怪Marx会生气,对Marx而言,自己是被强吻,他不是自愿的,李茉莉是吻别人,主动和被动的关系,让Marx淤结不解,各种郁闷。
我便说:“看来今天找我来还真不是为了章方鸣,原来别有用意。”
李茉莉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至少互相调侃到最后她心情舒畅不少。
驱车回去,对面的车灯晃闪我的眼,路过威屹前方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灯时,身旁驶过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我对这款车已经中毒太深,总认为全世界只有傅常川开这款车,每次见到这款车都能让我血液逆流,身体如同悬空落下有着强烈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