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略了梁子杰一路的坚守和陪伴。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从来不顾及你的感受。”
梁子杰眼中闪烁的泪花割伤我的眼,刺痛我的心,心生愧疚之际还萌生了自责,他的爆发让我真正感受到,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真的爱上了我。
梁子杰抱住我:“琪琪,从现在开始好好考虑一下我,我没有以前那样的耐心了,我的身边只有你了,我需要你。”
一年前,我曾经对傅常川说:梁子杰需要我,而你没有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那一日,傅常川的眼神如漆如墨,深沉冰凉,至今清晰如昨。
压抑了心底的不舍和悲凉,如果,我与傅常川之间注定没有结局,继续的纠缠是不是真的可以减轻彼此的思念,还是只会让彼此更加情难自拔?
爱脆弱地吹弹可破,也炽热地烈焰难熔。
H酒店是傅氏在上海最大的酒店,宴会楼在主楼毗邻的背后,专门为大型活动和红毯宴会所设立,宴会楼的正前方是长长的单向大道,路的两旁绿茵丛生。
我们到时,公司的小团队已然候在那里,梁子杰牵起我走上台阶,同事们见证我们的争吵,现在两手相交,就开玩笑,看来我们的老板娘有着落了。
我望了梁子杰一眼,淡淡地笑着,此时的他心里脆弱地如同一个小孩,站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周围还有匆匆而来的一些人,包括受邀媒体。
梁子杰见我疑惑,便说:“今晚是傅林胜召开的股东宴会,向外宣布张氏成为傅氏集团的子公司。”
所以呢?既然是傅林胜召开的宴会,傅常川必定会出席,为什么还要我来?
梁子杰笑而不语,眼神却犀利地望向前方。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停在台阶下,等候的记者一拥而上。
梁子杰握着我的手莫名紧了些,他的眼神锁定在下车的人影上,泛泛有光,却看不清喜怒。
林肯车上下来的正是傅常川,西服加身,领结匹配,身后是一袭藕粉色抹胸长裙的张黎。
张黎挽起傅常川的手臂,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闪光灯在他们身上咔咔闪烁,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也让我想起了他们的订婚宴。
可,傅常川身边可以站任何光彩女子,唯独张黎让我心生芥蒂。
张黎温文尔雅仪态大方,对着媒体嫣然地笑。
傅常川的眼神扫过我身上再缓慢移开,最后沉稳地望向前方,一步步走上台阶,直到站在我们面前,他早就知道梁子杰会带我参加宴会,所以,在这里见到我,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反倒是张黎,见到我的时候竟踏错了台阶,差点摔倒,幸亏傅常川一把将她扶住。
傅常川看了一眼我与梁子杰紧握的手,视线停在我的脸上。他虽不言不语却威慑到了我,我不自觉地缩了缩手,却被梁子杰握得越发的紧。
梁子杰客套地与傅常川打招呼:“傅总,这么巧。”
傅常川也客套道:“是巧,进去吧。”
张黎见身旁的记者,便说:“刚好我们四人合张影吧。”
傅常川却说:“别把不相干的人拉入我们之间的游戏。”
说完,带着张黎往里走去。
梁子杰轻笑,道满了不屑。
进入宴会厅,我才知,这场宴会,大家所关注的人物,并不是傅常川,却是梁子杰,大家都好奇这腾空出现的第三大股东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费吹灰之力就坐拥张氏13%的股份。
当梁子杰牵着我走进宴会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热烈朝梁子杰汇聚过来,被邀可进入内场的记者快门键咔咔地响。
突如其来的闪光灯让我应接不暇,我的第一反应是躲在了梁子杰身后。
而人群中的傅常川索性别过脸去,权当视而不见。
当我答应梁子杰参加股东宴会时,我就该明白,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当我牵着梁子杰的手出现在宴会厅时,也该明白,这一切意味了什么。
一切,即将成为我无可逃避的事实。
即便如此,我还是固执地挣脱了梁子杰的手心,从他的身后隐没人群,我这种小市民就该过小市民的生活,不被任何人关注才是我的人生之路。
待一阵骚乱之后,梁子杰在宴会厅的角落找到玩弄手机的我。
“对不起,我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我紧张地说。
梁子杰拉起我的手,回到人群:“从现在开始,学会适应就好。”
这是他第一次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此时,傅林胜正上台讲话。
傅林胜,傅常川的父亲,傅氏集团的主人。
与我想象中的风格差距不大,中等身材,面容慈祥憨厚,和张昌邑完全不同的类型,张昌邑人精瘦,尖下巴,单眼皮,而傅林胜虽是这把年纪,还是一身倜傥。
傅林胜的声音宏厚有力,在台上发表感谢之词,深情并茂宣布,张氏从今以后成为傅氏集团的一份子,更名为森源。
代表第二股东张昌邑出席的是他的独女张黎,以及张昌邑的侄子。
商场的残酷便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此时的傅氏集团灯火圣明,此时的张家黯淡无光。
张昌邑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自己女儿张黎的身上,张黎于公于私都是需要傅常川这座靠山,所以她费尽心思留在傅常川身旁,而傅常川也不会急着与她撇清关系,一是因为傅氏刚刚并购了张氏,股市不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阐明双方不和的举动,其二,傅常川也需要与张黎的和睦来稳固人心,他们之间是各需所求的利益。
梁子杰任性地牵起我,与傅常川和张黎并肩而站。
傅常川看了我一眼,继续望向台上。
张黎的脸上难有的悦色,如同绽放的玫瑰娇艳欲滴:“陈可琪,你与梁总这般站着还真是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