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苏菲有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促膝长聊了,前段时间苏菲全神贯注打BOSS,近段时间BOSS打完了,开始忙碌店里的事,难得两人早早回来了,又碰上我与梁子杰的事情,就聊了起来。
当苏菲听完善雅的故事,沉默了半晌,我以为她会发表一些类似惋惜的感慨,结果她却说:“所以,你们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份,你敢说你已经忘了傅常川吗?没有人能彻底忘记曾占据自己全部生命的那个人,可并不代表,这辈子除了那个人你不会再爱上别人。”
爱!是一门必修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顺利毕业的,对我而言,显然一直处于挂科状态。
苏菲眼神黯淡下去,那是属于马子带给她的伤痛。
我突然觉得,人生之所以悲伤,大部分都源于最亲近的人带来的伤害,那是最脆弱也是最直接的。
“琪琪,关键不在于谁伤害了你,击垮了你,而在于是谁一直在你身边,让你重展笑颜。”
我说:“这个人是你,我永远记得,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苏菲情绪低落地说:“马子每天都来店里找麻烦。”
“马子说,无法以情人的身份见你,就以仇人的身份继续纠缠,他无法忍受成为陌生人再也见不到你,我们一起学会忘记过去好不好?”
苏菲不答,低头不语,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人生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自爱,无论是接纳一个人的出现,还是接纳一个人从此消失,而这一点,我们都做不好。
我们的情绪总会被记忆摆布,无法全身而退,所以我们都有一个想回却回不了的过去,因为舍不得割舍,才会一直痛得很清晰。
第二天,我和苏菲决定晚上大餐,顺带梁子杰开车和买单,苏菲车祸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出门聚餐。
一路,我和苏菲不顾车上这只雄性动物的存在,聊着女性话题,例如:内衣、姨妈巾、沐浴乳等等。
梁子杰微侧脸,一本正经对苏菲说:“帮她挑几件好点的内衣。”
车内的我凝结成冰。
苏菲屏住呼吸:“你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我狠狠地在梁子杰胳膊上掐了个180旋转,疼得他差点没握准方向盘,却笑得愈加阴险至极。
我全身并用,整个人摇得跟一棵被台风肆虐的小树苗似的,极力解释:“苏菲,别听他胡说,我们很清白。”
梁子杰又插嘴:“哦,那晚她喝多了不记事。”
什么……?
“继续造谣……”我朝他一声咆哮。
梁子杰一个急刹车,说了句:“我们到了。”一溜烟跳下了车。
梁子杰,你这个混蛋、谣言散播者!
托梁子杰的福,苏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向我轰炸而来,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发誓。
心里暗暗琢磨起怎样把梁子杰扔到海里喂鲨鱼以解心头之恨。
餐厅,毗邻西湖,茅檐覆顶,回廊曲折。
苏菲不折不饶追问我与梁子杰无中生有的八卦信息。
梁子杰越说越离谱,最后还搬上了:那一夜,夜黑风高,突然,天际一声闷雷……梁子杰话还没编完,苏菲送了他一双白眼。
然后,很认真地对梁子杰说:“我做主,一定会把琪琪许配给你的。”
我真想甩脸走人,这两人再聊下去大概不只是许配,连未来孩子的姓名、发展路线、男女朋友都能幻化出来了,真是既不厚道又不含蓄。
后来,苏菲去了洗手间,因为一直在开敏感的玩笑,苏菲一走开,餐桌上安静下来,气氛莫名氤氲起几分尴尬。
“干嘛对我遮遮掩掩的?”梁子杰不顾我回避的眼神问。
遮遮掩掩?我承认有那么点别扭,但也没到遮遮掩掩的地步吧?
我只好抬眸朝他看去。
他满意地微笑:“对了,下个月你生日,想怎么过?”
“应该要月末了,还早呢。”我随意说,却还是萌生了一丝小喜悦:“随便啊,不就一个生日而已,不需要破费。”
梁子杰憋笑:“看来比我想象的开心。”
我瞪着他,嘀咕:“我哪里有开心啦?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苏菲说的?”
梁子杰自吹自擂:“哥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因为他替我订过机票?这记忆力也太诡异了吧?
说起诡异,近几日,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确切地说是在盯着我和梁子杰,一种描述不清的感觉。
见我左蹭右探,梁子杰拍了下我的脑袋:“找什么?”
我神经兮兮问:“你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吗?”
“谁无缘无故跟踪你,你有什么值得被跟踪。”
“丫的,说句好话会死啊?”
可我分明感受到那种炽热的目光,在不远不近处,时而出现。
这时,苏菲蓬头垢面跑回来,吓得我从椅子上跳起来。
苏菲气急败坏说:“我在洗手间看见张黎那个狐狸精了,还揍了她一顿。”说完委屈愤怒促使她泪流满面。
我怒火中烧,撸起袖子,不对没有袖子,所以握紧了双拳,狐狸精,罪魁祸首,竟然把我的苏菲折磨成这样。然后,三步并成两步朝洗手间奔去,过道的走廊处,傅常川扶着爵士酒吧的女子站在我面前,但是他的惊讶并不亚于我,这时候梁子杰刚好来到我身边。
我用眼神询问苏菲,她是张黎吗?苏菲朝我点了点头。因此,我的脑海就空白了,空得连个浮游的细胞都找不到了,我不明白这个女人不是傅常川的女朋友怎么就成了马子和苏菲的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