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厅,刚好遇上李茉莉。
李茉莉见我玩弄手中的面包,顺带给我拿了碗白粥。
那碗白粥之后,我开始喜欢这个吃牛肉长大心高气傲的女孩,至少李茉莉不做作,她不会心里怨恨你表面又和风细雨,也不会背地里给你穿小鞋,她口直心快,义勇胆大,所以李茉莉没有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即便她那么想要讨好傅常川。
李茉莉说:“陈可琪,我不跟你争不跟你比,我比不过你,不是因为你比我优秀,而是我们的起跑线不同,你早了我六年,我们没有可比性。”
我低头不语。
李茉莉又说:“昨晚之前,傅常川在我眼中和所有的纨绔子弟没有区别,昨晚之后,他是我见过最重情重义的男人,陈可琪,你配不上他,你离开他是对的。”
我默默地说:“是的,我配不上他。”
我和李茉莉到达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已到齐,唯独傅常川不在。
章方鸣见到我的时候脸色幽暗,直接把头撇向一边,懒得看我一眼。
朱烨戏弄我:“琪琪,你可算醒了,以后章总都不敢带你出门应酬了。”
我皱眉,佯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好像喝多了,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没太失礼吧?”
朱烨笑:“你是说你昨晚喝断片的意思吗?”
我捋了捋挡在眼前的发,一副“What are you 说啥哟”的无辜样。
朱烨就对项目总说:“季总,傅总今天身体不适不过来旁听了,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项目总问:“傅总怎么了,需要安排去医院吗?”
朱烨瞧了我一眼,说:“前两天的急性胃炎没养好,昨晚酒喝过了,导致急性胃出血,不过季总不必挂心,傅总的私人医生已到了。”
胃出血?
项目总和章方鸣为之一惊。
朱烨就是说给我听的,他就是要我不好过、要我内疚、要我牵肠挂肚,要我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是的,他成功了,我就是十分内疚,迫切想要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确实担心地坐立不安,想起昨晚傅常川惨白的脸色,额上渗出的汗珠,我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烨的这个会议开了近三个小时,他就是要我煎熬着,要我坐如针毡。
会议结束后已经一点多。
朱烨可能觉得我神不守舍的样子好笑,又说:“你应该也不记得傅常川怕你半夜耍酒疯从十二楼跳下去,一直陪到你凌晨三点,才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我确实不记得了,看到我一脸诧异后,朱烨满足地笑笑。
作为傅常川的朋友,他的所作所为大概是在为自己的朋友鸣不平,而不单纯只是看我出糗。
项目总和章方鸣急着去看傅常川,被朱烨拦住,他说傅常川正休息,暂不便打扰。
项目总有应酬就先行离开,离开前帮我们安排了天际餐厅的西餐,天际餐厅在二十六楼,因此楼下就是傅常川的房间。
这期间,我满脑子都在琢磨能不能楼板塌了,正好让我掉在他房间,顺便看他一眼,这也行不通,如果楼板掉下去正好压在他身上,那岂不是出人命了,我赶紧把这个想法从大脑中抹去。
这时,傅常川的私人医生恰好进来,朱烨朝他挥手,他朝我们走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当然,我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医生,他穿着印花衬衣,一条大大的垮裤,和在坐的我们点头示意后,一屁股坐在朱烨旁边,就是我的斜对面。
他性格张扬,一点都看不出医生的模样,然后拿起一杯水咕噜噜喝了下去。
水杯才放下,一掌往朱烨后脑勺拍去。
惹得朱烨一声惨叫。
这医生的行为举止太突兀,我们纷纷朝他看去,他觉得失礼,就对我们呵呵一笑,对朱烨说:“让你小子看着他点,这死孩子脑袋瓜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了,你竟然还让他直接喝吐血了,还好老子在三亚,不然你半夜三点打我电话,要我赶都赶不过来,他可是傅家的独苗,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想我老姐把我五马分尸外加碎尸万段吗?”
说完,又往朱烨脑袋上敲了一掌,疼得朱烨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听到“吐血”两字的时候,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我不知道急性胃炎严重的时候会吐血,小脸刷地白了。
朱烨委屈道:“我哪里看得住他,他的脾气就跟头倔驴似的,他要干什么一千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暗暗睨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兴风作浪。
那位医生刚好看到我朝朱烨望去的眼神,笑问:“这位姑娘也胃出血,怎么脸都白成纸片了。”
说完,又一本正经自我介绍:“免贵姓田,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自家人,大家不要介意啊。”
章方鸣急问:“田医生,是我们失礼了,没顾全好傅总,劳您费心了,实在抱歉,希望您别往心里去。”
田医生客套起来:“跟你们没关系,他要不想喝酒,你跪地求他他都不喝半滴。”
心想,那朱烨的两掌不是白挨了。
再偷偷望了一眼田医生,心说,这人真的有医师从业资格证?为什么脾性如此古怪。
田医生问朱烨:“他昨天喝了多少酒?”
朱烨人往后退了退,支支吾吾说:“加上最后猛灌的三杯,差不多两瓶红酒吧。”
田医生听完眉头一皱,举起手掌又准备拍下去的时候,被朱烨双手握住。
然后脸色一沉:“他从不这么乱喝,是谁妒忌我外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是跟我过不去,看我活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