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西北局势的担忧,洪承畴依旧被朱由检很快赶了回去。
做完这件事后,朱由检又恢复起了深居简出的神宗状态,当然不起天启老哥,朱由检还是在重大事件上会召集群臣商议,而在某些他认为的重要的决策上,也会对出面进行决定。
之所以不学嘉靖帝用宦官集团平衡局势,自己躲在后官隔岸观火,朱由检自然也是害怕太监集团们掌握太多的权力。
在初步了解明朝的政治建构后,朱由检对于自己当初想要让锦衣卫和东厂一起重掌权力的冲动有些后悔。
现在到朱由检有些庆幸,只启用了锦衣卫的权力,让自己有刀在手的同时,没有让宦官集团干涉朝政的机会,虽然这让自己累了一些,但是起码在全天下保留了自己清理魏忠贤集团获得的声望。
盖应这两个集团实在也不是什么好鸟,而且名声实在是太臭,特别是东厂在魏公公的榜样下,可谓是臭不可闻。
虽说如此作为明朝中后期能和文官集团打擂台的宦官集团,在朱由检没有重开东厂权力之下,依旧让它掌握了很大的权力,而这权力的来源自然就是朱由检,他不可能不让宦官集团帮自己做事。
原因无他,这些权势依附与他手中皇权的太监们,实在是太好用了。
就拿王承恩来说,在被朱由检宠信越发深厚,做起事来当真是尽心竭力,为朱由检提供了相当多的情报。
“大伴,这份名单上可有遗漏的人?”
朱由检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份由王承恩提供上来的勋贵名单,心情异常的不悦,忍不住在问了一声。
王承恩眯着眼,看着自己一时糊涂记上了去的英国公之子张世泽的大名,心中脸色颇为阴郁,这段时间在朱由检的宠信下,王承恩当真算的上是肝脑涂地,无论何事都做的妥妥帖帖毫不隐瞒,这样的作派自然赢得了朱由检的信任,也让一时被忠字蒙蔽了眼,竟然将英国公之子写了上去。
“启禀皇爷,可能与此事有关都应该在上面了,不过牵连实在是太多,臣也不好说。”
王承恩语气虽是平静,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越发觉得自己糊涂,英国公一脉乃是明最高世袭公爵,其族在先祖张玉便效力与成祖,为救成祖陷于危难战死沙场,到了崇祯这里,英国公一脉已经忠于大明200多年,崇祯登基上任英国公贡献也不小,深的(前)朱由检信任。
更重要的眼下英国公可谓是勋贵势力中的领头羊,若是出了岔子,无论自己在怎么受宠信也是要被推上午门的。
“都是些无能之辈,上不了战场却对自己拿一亩三分地惦记的紧,处处阻扰京营改革之事。”
京营改革一直是朱由检心中最要紧之事,新式的军团此刻还未组建完成,连招募的人员都还只有一半,而孙元化辅助的火器制造,虽然颇有成效,但是这只是在大型的火炮上面,在野战炮方面依旧在慢慢的开始铸造。
心中对于野战念念不忘的朱由检自然苦等已久,奈何此时虽然明朝有小型火炮的铸造技术,但是由于辽事败坏,以守为主的明军需求更多的是防守用的大型火炮,此刻在技术上面的确被连年混战的欧陆各国拉开距离,而炮兵技术人员更是被甩开了一大截。
朱由检自然是不可能指望,一个只靠感觉开炮,连炮兵校准技术都缺乏体系的野战军团。
因而朱由检在此之前,自然是只能指望京营的改造,提拔卢象升也是这个原因。
卢象升的京营改造和孙元化火器营完全不是在一条路子上的,孙元化的火器营朱由检自然是采取完全的募兵制,采用精良的装备和足够的饷银,来打造出一只人人能识字知兵的模范军,在以此为基础对由北至南,逐步的改进老旧明军的战法。
而卢象升的京营改造,朱由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京营发挥出它应有的战斗力,虽然新式的火器同样会配发,但是比起对于孙元化的新火器营的重视还是差一点。
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措施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朱由检又何尝不想将京营打造成和火器营的精锐新式野战军团。
可是现实是真的没钱,募兵的钱加上新式火器的钱已经让朱由检很心疼了,而孙元化这只火器模范军,不但饷银丰厚,每月有十五两白银,更是拥有直辖在朱由检的麾下,朱由检甚至信誓旦旦的向当初第一波招募的三千学员保证,尔等未来皆为国家栋梁。
对于这只甚至拥有近三百位破落秀才的军队,能够干起当兵这一行,而且要让他们坚持下来,朱由检自然是重重的画下了大饼。
而官位这种东西,自然是少的可怜的,京营那边烂的实在出奇,内部问题多如牛毛,朱由检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们给予厚望,或许这只朱由检心目中的旧式军队中,的确有许多可用的人才,也愿意接受新式的战术战法。
但是比起抛弃一切旧习,重新打造一支一开始接触就学习接触新式战术和武器的军人,这些被旧式战术影响太久的军官,要彻底改造的话,那么付出的成本之高昂,远远不是朱由检能够接受的。
眼下京营也只有改革一途了,毕竟朱由检不可能将这么一大批军人给裁员淘汰到,只能淘汰一部分,任用一部分,清理军屯地,维护士卒利益,来保证军队拿出点样子来
而眼下的事情则让朱由检更加的坚定了这样的情况,朱由检之所以调查勋贵集团,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到昨天。
朱由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依旧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任命的新任京营提督竟然会被人在暗地下闷棍!
一位朝廷的大员竟然在京营门口被打的头破血流,想起自己听到消失的当晚,去探望伤痕累累的卢象升,问他到底是何人袭击他时,他那种不敢言的神态,朱由检脸色越发的狰狞起来,连在一旁的王承恩都被吓的半死。
“那几个地痞流氓交待了吗?”,朱由检勉强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看向了王承恩。
王承恩低眉顺眼道:“这些人都死咬无人指使他们,他们是见财起意才打了卢大人的。”
“佟养性是饭桶吗!到现在还审不出来!”
朱由检咬着牙道,事发当天他就将那些投案的‘流氓’提到了锦衣卫大牢,一个夜晚下来竟然还是这句假的不能在假的话,朱由检很生气。
“皇上不如招佟指挥使来问问。”,王承恩麻溜的转移了目标。
“算了,给朕备架,朕要去探望卢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