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道之力只是认为你是一大善之人,若是多了引起它的注意就会很危险,你得尽快融合天道之力。”
被天道眷顾的又能又几人,这几世堆积下来,到时候金光灿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天道一眼相中,啧啧。
“我也想啊,都跟我三辈子了,还是这种鬼样子,我也没办法啊,吃又吃不到,摸又摸不着的。”沈子青脸色一黑,看着透过手指的金光,本以为金光护体就可以了,竟然还有这种说法,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一个符师,所有能源,都不会放过。”岚光嘿嘿一笑,有点跃跃欲试,这世上有哪个符师敢用天道力量做能源的。
说来沈子青养病期间曾想拜访那人鱼族的符师大能,谁想这未若阵竟是几千年前的遗物,人都化骨了。
如今这人鱼族也只有寥寥数人会写符法,岚光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就连他也只会修补未若,若是让他重建未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岚光继承先师遗愿,独自在这山头练符术,修法力,只为了能用法力来弥补上这下一次献祭中,人口不足的漏洞。
“不行,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次的符术,把伤害减到最小,”岚光摸着下巴嘀咕,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子青你做好准备,这次符书直接刻画在灵魂上,极有可能要脱离这个肉体,我要闭关想一个万全之策。”说完,岚光就钻进屋里,锁死房门。
魂魄脱离肉体等同于死亡,魂魄停留在世间些许时日对沈子青来说不是难事,但这脱离可就没法再回去了,毕竟她可不是真的夺舍。
夺舍还可以进出肉体,她这轮回,死了可就真的得走了。
若是符法没有成功,这回到地界一朝回到解放前,难不保身体会回到以前那病秧子状态,下一世若是再遇到点危险,魂飞魄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阵法毕竟是由他们人鱼族来操刀,这可是天道消灭的第一对象,会不会因此被天道察觉,给人鱼族引来更大的灾祸。
不知不觉岚光都闭关为了一周了,沈子青把岚光的几本书都翻了一个遍,说只修符法,这宅里还真的只有符书,没有引导,她看的也是一知半解的,加上脑海里时不时蹦出的那个身影,沈子青更是坐不住。
看着岚光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沈子青挑了两把趁手的兵器就离开了宅子。
反正岚光是一个符师,这兵器放着积灰,不如她帮着带出去开开光,之后再带回来就好了,她又不是不还,嘿嘿嘿。
海太大,卡芙的记忆一点帮助也没有,沈子青想着上次岚光带着去寻船的路,一个人摸索着过去。
手搭在冰冷的双手剑上,脸上带着满意的笑,这剑上有着符文加持,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次就算来两只老章鱼都不是她的对手。
沉船本就破败不已,如今不过一周,便被海水摧枯拉朽般的风暴肆虐得残骸四散,加上不久前有的动乱,这片海域更是混乱不堪。
因为兜帽人大多陨落在此地,引来的鲨鱼群等食肉动物在这徘徊了一周还迟迟未散。
她也不是想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是过于无聊,又不知道路,就走到了这里,如今四周都是鱼群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子青原本做好了搏杀的准备,若是被鱼群攻击,立刻做出反杀,但是看了半天,这鱼也只是在周围路过并不曾对她动手,就像是把她当做同类一般。
难道是因为蛟珠,鱼类把她同化了?
沈子青试探着游过去,三十尺长的大白鲨也只是绕着她游了两圈就离开,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甚至有的海豚还围着她转,亲昵的碰了碰她,她握着符剑的手才松懈下来,带着些许好奇看着它们。
原来没有危险性的海族,也很有意思,在以前,海底有着太多未知,并且妖族肆虐,她又不会水,轻易是不会到这水里招惹水下的东西。
穿过黑压压的鱼群,沈子青才发现海上竟停着一艘船,相比之前搭乘坠海的船和帕奇斯来祭奠时的船,小了不止一倍。
船头白衣蓑笠翁坐在船头纹丝不动,垂钓的鱼竿自顾插在一旁,沈子青好奇的游过去,不得不说这家伙其实很背,不会挑地方,这地方鱼多是多,但是下面食物一堆,哪还会理你这个小鱼饵。
哪曾想,凑近一看,这鱼线前段竟没有钩,只随意捆着一小条鱼,任由鱼儿怎么游都无法逃离。
还真是恶趣味。
难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沈子青在水下围着船只看了两圈,还是决定上去一探究竟,反正现在神剑在手,天下我有。
偷偷漏出头打量钓鱼的人,没想到斗笠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不是想象中白发老人,那人闭着眼睛,细听还有小小的呼噜声,坐的摇摇欲坠。
“卡芙。”
沈子青耳朵动了动,身体僵了一下,这声音不是那个小殿下还能是谁,一时不动也不是,跑也不是,脑海中的身影又一闪而过。
听到声音,年轻的渔夫立刻惊醒过来,擦了擦哈喇子,抬眼就看到她,立刻主动从上面放下软梯,沈子青撇了撇嘴,爬了上去。
“科尔殿下好雅致,王子不做,天天跑来这海上钓鱼。”
这不是,上面的人悠哉的品着茶,明明一人却摆了两幅茶具,这不是明显等着她嘛。
“哪里,我是专程为了等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便一直在这海上等着,想着有一天会见到你。”科尔眼睛深情款款,不带丝毫遮掩。
沈子青打了一个哆嗦,抖了抖鸡皮疙瘩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王子是祁书的,要是祁书和她这样说话,不,根本想象不出来祁书会这样说话。
沈子青再也没了开口的欲望,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就静静的看着科尔。
科尔也不躲,就那样笑着,茶完了就添茶,茶凉了就泡新的。
海风袭来,卷动发丝,清茶袅袅,余香飘渺,一瞬间,沈子青觉得自己比海还平静。
“祁书。”
沈子青闻着嘴里留下的茶香,水瞳闪烁,声音带着迷离,软软糯糯的就像当初撒娇一般,仿佛一切嫌隙就此消失。
对面人只愣了一会儿便抬着眸子看着她,蓝色的瞳孔带着疑惑,没有漏出任何多的情绪,仿佛在问你在说什么。
沈子青又灌了一大口茶,她现在不想品茶,倒是有点想喝酒了。
她倒真的希望面前是祁书,忍不住一个人喃喃低语。
“祁书,我不知道我撑不撑得过这次了,但是我觉得我如果真的活下来,也不是很想跟你拼命了,我有点矛盾。”
“难道是我前半生过于随性了,后半辈子都要小心翼翼的,我想杀了为难我的所有人,但是我的心又不想与你为敌。”
“我都快怀疑我修炼出心魔了,焦也躁也,静也静也。”
我该拿你怎么办,气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念的时候又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去找你,不想原谅,但是心里又过不去。
如果真的恨,为什么又会想起。若是以前,她思念一个人,那是八匹马十六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抢也把那人给抢回来,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倒是希望祁书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不是当初一样随意派一个人来用玉莲搪塞她,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