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序列石是什么东西吧?”
“知道。制造天灾,抵御天灾的东西。它就像毒品一般,被沦为瘾君子的人迫切需求。也是被瘾君子们害怕毒瘾被曝光,受到制裁而不能提及的东西。”
“很形象的比喻,是林雾霄告诉你的吗?”
因斯坦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林雾霄。
她依旧背对这边,看不到她的表情。四把被称为“霄”的长短剑被插回到套鞘内,斜靠着它主人的担架。
“是的。”齐子飞也看了林雾霄一眼,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别怪她,这便是调序者们的常态。人与人的冲突容易解决,最不济,让一方死去便可。但组织与组织之间的冲突……一旦爆发,便是更多的人被波及。仇恨会蔓延,会有更多人被拖下地狱。”因斯坦微微摇头,叹道,“序列石,是带有污染的奇迹。使用者会被污染,最终被腐蚀至死。但极少数的一部分人有这适应性,即便是不被污染也能使用。这便是我们,也是你。所有这些人被称之为——调序者。”
一口饮进杯中的茶,因斯坦为自己再添了一杯。
“你的茶要凉下来了,快点喝掉吧。”因斯坦看了一眼没怎么去碰那一杯茶的齐子飞,提醒道,“这种茶,凉了的话并不好喝。”
“嗯……”没有喝茶,齐子飞继续等候着,想要去听取自己感兴趣并关注的事情。
“调序者分为很多组织,我们奥德因是其中影响力和规模最大的组织,所有人全部都是调序者。或者说,只有调序者,才被允许加入我们。”因斯坦自嘲一笑,“但这是一所学院,一所海上学院。我们的任务是执行投资建设这所学校的人、机构、国家委派的任务。例如说这一次,争夺序列石焚天,抹杀所有知情者。”
“包括被卷入内的平民吗?”
“或许有其它的选择,但我们没有找到。”
“……”
沉默地饮尽杯中茶水,齐子飞沮丧地垂着脑袋。
“那,我呢?为什么把我留下来?”
“按照公约,每个被确定为序列石适应者,成为调序者的人,都有知晓世界真实的权力和义务。”因斯坦为齐子飞添上一杯新茶,“当然,并不是每个签下公约的人都会遵守。”
“就像刚才那些人,违反……”
“不,他们遵守了,很忠实的履行了他们的义务。”因斯坦摆摆手,否定了齐子飞还未完全说出来的想法,“甚至想要逾越权限,去将他们看上的人夺走。”
“但他们……”
“你是说其他被感染的幸存者吗?”因斯坦反问道。
“是的。”
“建议你当他们全部遇难了。”
齐子飞傻傻地望着说出这句话的因斯坦。但从他的眼中,齐子飞没有看到丝毫玩笑的意思。这是严肃且正式的回答,就如同是将既有事实客观讲述出来的一般。
不,他们都是旁观者。没有参与到受害者的生活中,没有与那些人有过任何一丝一毫的交际,所以才能够坦然说出这种无视他人性命的话语。
艾丽莎,王子符,那个男孩,还有他的母亲……都不过是牺牲者而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年轻,你不懂。”因斯坦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眼中露出不满和愤怒色彩的少年,“你的适应性很高,虽然没有正式评测过,但从你第一次使用便是林雾霄的‘霄’,并能使出‘拔刀技’的情况来看,你的等级至少在A。怎样,要加入奥德因吗?”
“我有其它选择吗?”齐子飞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
“你疯了!?你要回吗?你知道乐园是怎么处置从屏障外回来的幸存者的吗!?”不远处一直在旁听,丝毫不打算因为胸口被人来了个贯穿,甚至还经历了芥末水烫心脏的白星儿,此时异常活跃,“封口!全部封口!最简单的做法就是,给他们注射序列石污染物!体质差的直接毒死,体质强流放出去等死!如果是适应者,那就……”
齐子飞眉头微皱:“那就?”
“或许……”白星儿微微思索着,“咦?我听说,南府似乎对适应者的待遇还不错?虽然有些别扭……”
“什么意思?”齐子飞一脸茫然。
“我甚至听说过,加入国家,为政府服务的调序者,似乎……福利待遇都不错?除了那什么一点以外,好像都很好?”白星儿的面色微变,“不对啊不对啊,那怎么还会有‘那些公职调序者’,那啥的传言……唔——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哈哈,的确,每个国家对于他们手下的调序者都会格外照顾,他们的福利待遇的确十分优秀。”因斯坦丝毫不避讳提及来自不同国家的福利待遇问题,“如果我年轻上二十年,我肯定会被德国的福利吸引。”
“啥?”齐子飞看着面前这两人的模样,感觉他们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那些被各国吸收的调序者。
“没什么,你对那些感兴趣也是好事。”因斯坦微微点头,“子飞,我建议你去看一看,看看南府为你提供的优待,去见识一下你要接受的真实才做决定。”
“等一下,你刚才不是在邀请我去奥德因吗?”
齐子飞一脸便秘的表情,感觉自己似乎在对方独自臆想之中就被论斤卖掉了。而且还被卖到了一些,似乎有些奇怪,不太好提及的地方。
“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有必要亲身体验一下。好,就这么决定了!子飞,去找待会来的肃清部队,跟他们说明你是序列石适应者的身份吧!”因斯坦丝毫不在意齐子飞逐渐嫌弃的表情,笑道,“适应性越高,可是会看到更多常人不能窥视的真实。”
“等一下!”
必须要制止这个怪老头,不然就要让他卖给奇怪的人了!
齐子飞汗颜。
“那,其他人呢?”
“他们被余苏帆和几名专员保护着,前往属于感染者们的地界了。”
齐子飞狐疑道:“感染者的地界?不送他们去接受治疗?”
微微沉默过后,因斯坦回避了这个问题,望着齐子飞,说道:“为了保证客观性,我提议你亲生体验作为公职调序者的经历。”
“因斯坦教授!”一名男专员走来,报告道,“十字教会已经离开新科技园区域,南府特派行动部队入场了!”
“还真是准时。来吧,子飞,让我们去看看这一次被派过来的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