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闪烁,月光直逼草原之地,使得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
蒙古包内,烛光明顶,两人温酒而坐,一男子举杯说道:“初九兄,来我俩满饮此杯。”
只听一人应合地笑道:“友谅贤弟请!难得今日与你相聚,定要喝个痛快。”
两人一樽接一樽喝着,不下一会儿功夫,杯中之酒却已寥寥无几。
二人煮酒开怀畅饮,笑谈古今。伴随酒意的麻痹。
陈友谅深叹一口长气,嘴中吟唱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可恨、可悲、可叹呐!
见其郁郁寡欢,深知他满腔热血,毕生才华无处展,恐会遗憾一生。
叹道:“哎…贤弟又何出此言!想我大宋亡国至今,从未受到如此屈辱,只恨贼子当道,圣上昏庸至极,不录我汉人之重用,即便满腔抱负,赤子之心,却已无处施展,我俩当初曾想投靠朝廷彰显能耐,终被弃之,最后也只得流于关外,牧马放羊,做一平凡人。”
听完心中怒火难以压抑一掌拍到桌面,掌心瞬间穿透木板,又觉有些失理,将手拿出可清晰的看到桌面被拍打的掌匡。
怒斥道:“呸!什么鸟皇帝,只得贪图享乐,即不量才而用,也不曾为天下黎明百姓着想,早晚也必将是亡国奴。”
话语触动人心,另其竖起指母赞道:“当今之世,真隐着少,有德者寡,而趋炎附势的小人比比皆是。如贤弟这般正气凛然之人,恐世间屈指可数!”
听得他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兄长说笑了!只恨朝廷将我汉人拒之门外,有才之人无处安放,只得颠沛流离,各寻安身之所。”
“当今局面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罢了、罢了、不提了,随之而去吧!”说完两人端起酒杯碰撞一番饮至肚中!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两人也只得怨恨怀才不遇。
过至许久账外急促走来一女子,他直奔朱初九身旁,指戳他脑袋说道:“你这死鬼,整日把酒言欢,成天里怨这怨那的,如此夜深,孩子未曾归来,你也不寻觅一番。”
入厕而归的陈友谅见此情形只得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嘉兴红娘夜叉!都嫁与了兄长,嫂嫂的脾气还是如此的躁动,哈哈……”
红娘来得急促,却也未曾发觉夫君与友饮酒。竟显得自个儿甚有些跋扈!
玩笑道:“闭嘴!瞧笑得如此欢喜,你女儿也跟着不见了。”
“大嫂不急,兴许他们在外玩得欢了,才逗留许久至今未归,您不必过于担心!话说我也许些时日未见凌霜,心中真有些挂念。”
红娘戏说道:“你倒好,来到漠北拜起了什么国师为师傅,成日跟他习武传教,却把凌霜扔于我这儿不管不问,到底你是不是他亲爹,这孩儿自小便失去娘亲,你再不多陪伴于他,恐以后便不得与你相认。”
听闻此番话语,这两年以来未曾陪伴女儿身边,也不曾教导过她,心中不勉有些愧疚。
拱手秉承说道:“这些时日劳烦兄嫂照顾小女,您对霜儿的厚恩,友谅无以为报。”
红娘摇摇头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客套,不为搭理。红娘也当属女中豪杰,多年未见夫君好友,便也陪同一起入席而聚。
忽帐外传来几下轻盈的脚步声,揭开帐幕凌霜泪珠早已湿润双眼。
便喊道:“爹!”
随即向陈友谅怀里扑来。
说道:“多年不见爹爹,您可有想念霜儿?”
他手抚顺着女孩长发道:“有…为父甚为挂念,霜儿长高了,也变漂亮了。”
女孩许久不见父亲竟啰嗦得紧,在父亲怀里支支吾吾地叨扰个不停,瞬间账内尽是父女俩欢喜的唠嗑声。
陆续两孩童刚走进账内,红娘一手拧着重八耳朵斥责道:“臭小子,把凌霜带到那里去了,这么晚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突然一句惨叫声伴随帐内:“娘…疼、疼、疼…”
凌霜见状,起身拉住红娘手腕说道:“伯母,不怪重八哥,是我让他们陪我看夜晚的星星,故而迟迟不回,让您担忧了!”
红娘甚知凌霜有意袒护,三人已平安归来,便不再追问。抚摸着她小脑袋微笑道:“霜儿真懂事!”
过许些时候,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嘶吼声,那人跨下马背走进账内便道:“果真在此,师父差我前来唤师兄前去,说有事吩咐于你,还请务必立刻前往。”
只是觉得奇怪:“这么晚,师父为何事唤我如此着急?”
那人便道:“我也不知何事,事态紧急话不多说你赶紧起身走吧!”
也不知何事便回应了一声“嗯”
说完即刻转身瞧着朱氏夫妇说道:”讨扰许久,我也该离去,霜儿就有劳兄嫂照顾了。”
刚相遇又要分离,女孩极为不舍,扑到跟前紧抱着父亲说道:“爹爹就此离去,便不知待到何时才能相聚,霜儿也许些日子未见太师父,甚是想念。可否带女儿前去探望,我定不会耽误您要事。”眼中充满渴望奢求之意。
陈友谅沉寂半晌,迟不言语。
朱初九见状便说道:“贤弟你就随了他吧!难得霜儿如此诚心孝顺!”
听完这番话,才勉强答应女孩的请求。
凌霜这才蹦蹦跳跳欣喜万分,摆手向阿基、重八道别后便与父亲策马奔腾而去。
夜深人静,父女二人伴随着马蹄声行至大召寺外,周围漆黑一片,甚有些阴生恐怖,一阵阴风袭来,凌霜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另她不寒而栗,使得他紧紧抓住父亲的手。
陈友谅侧头望了他一眼笑道:“别怕”
两人逐步缓缓来到寺内,步入大殿之中唯有一排细微的烛光,火光虽小却能照亮整间殿堂,这让凌霜不安的心灵得以平复下来。
放眼望去佛前静坐一老者,他身穿紫红僧裙,双手合十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女孩本想往前奔去抱住僧人,给其惊喜,可见其打坐,静如止水,如坐针毡不便叨扰。
微言赞道:“太师父真乃一位得道高僧!”
达尔巴小耳微动,忽有动静,睁眼瞧来,见眼前女孩机灵得紧。缓缓靠近,问道:“友谅这她是?”
女孩嬉笑着抢说道:“太师父我是霜儿呀!才两年功夫你怎把我给忘了!”
听完老僧不禁打了个嗝,敲了下自个儿脑袋笑说道:“哦…原来是霜儿啊!人老了你瞧我这记性,不顶用了!”
凌霜随即说到:“我瞧太师父老当益壮,精神得很!”
老僧上下打量着女孩,双手抚摸着小脸蛋儿,像是如同见故人一般,瞧着胜似眼熟。
他嘴角上扬双眼咪笑着说道:“嗯…像、真像、实在太像了!”
女孩听着竟有些糊涂!抬头看了一眼父亲,问道:“爹爹,太师父说我长得像谁啊!”
一时间竟也不知师父言语何意,摇头道:“为父也不知!”
瞧着父女俩满怀些疑惑,豁然大笑道:“他与霜儿如出一辙,聪明伶俐,俏皮可爱,颇有灵气!她算得是我小师妹,江湖人送外号“小东邪”,师父在世时对她极度喜爱!只是多年未曾与她有过往来,也不知她现在安乐否!”
凌霜嘟嘟囔着小嘴调侃道:“太师父如此赞美自己的小师妹,想必您喜爱她定胜过我之多!”
见凌霜取闹,说道:“霜儿!不可无礼。”
老僧摇手摆动轻盈笑到:“哈哈…不打紧,不打紧,你有如此俏皮可爱的小女,夫复何求啊?”随后大笑转身盘膝静坐于蒲团之上。
陈友谅也席地而坐,方才问道:“师父你急唤我而来,不知是有何事吩咐。”
“哦…刚与霜儿聊得甚欢,倒差点忘了!我接到消息,朝廷有旨传来,现已到东营驻扎!你安排一下。明日与我接见。”
陈友谅沉寂一响说道:“师父放心,一切交与徒儿!若无其他事,我便带霜儿回去歇息了。”
“去吧!好生照顾霜儿!”
凌霜和太师父道别后与父亲扬长而去。
夜深人静,寺中人早已入睡唯独陈友谅侧枕难眠,暗想见朝廷命官,若有机会谋个一官半职,便能展现自己一身才华与抱负,即能光宗耀祖,也不必守于这荒芜漠北之地。
能让霜儿快乐无忧地成长,拙荆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到欣慰。
若是如此该有多好!诸多想法,却是他心中之梗,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