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咪身体不好,这顿鞭刑,做儿子的愿代劳。”
“不行。”景致立即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怒目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北冥曜冷观一切,这件事若无人受罚恐又加罪。
若是强行将女人带走,只怕这些人更会不依不饶,说不定又会以拿掉父母灵牌相要挟。
思虑过后,北冥曜对北冥啸风说道:“太爷爷,景致刚做过大手术,要罚就罚我吧。”
话音刚落地,景致就看到很多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怕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他们要罚的原本就不是她,只是借她的名目惩罚他们眼里的煞星。
她暗暗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明知道这些人翘首以盼抓他们的把柄,却还主动送上门,真是蠢。
“曜。”她歉疚的轻唤。
“爹地。”北冥曜垂在身侧的小手慢慢握紧,暗暗记下此时脸上带着笑脸的每一个人。
北冥曜一脸的云淡风轻,柔声交代:“站远点,别伤到你们。”
北冥伯川几乎是用尽全力在打这二十鞭,鞭鞭入肉,鲜血淋漓。
可北冥曜却咬紧牙关,没吭一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他不会让那些人如愿,绝不让他们听到一声惨叫和求饶。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会护妻儿周全,因为有他们,他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景致心疼的心直打颤,在自责自己太过逞能。
而北冥曜则在责怪自己太过弱小,不能替父分忧。
二十鞭打完,北冥曜的脊背已经皮开肉绽,没一块完好的皮肤,雪白的衬衫已被鲜血染透。
展霖将他搀起的同时披了一件外套,守护少爷尊严是他应尽的职责。
景致带着北冥曜跑到他身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隐忍着不掉下来。
“太爷爷,我们可以走了吗?”北冥曜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声音有些虚浮。
还未等北冥啸风说什么,北冥伯梅故意提点道:“爷爷,犯罪的人都要面壁思过。”
景致知道她故意挑事,可又怕现在说话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好忍耐。
北冥曜冷怨的看着这些拿家规祖制作怪的人。
“他受伤过重,面壁就免了。”许是动了恻隐之心,睨了北冥曜一眼,北冥啸风背手离开。
尽管不甘心,可奈何老爷子发了话,想要继续作妖的北冥伯川和北冥伯梅也没了依仗,顺着人流离开。
回到房间,展霖立刻把梁少博接过来治伤。
伤口处理完,一直沉默的梁少博二郎腿一翘,喝着茶水,调侃道。
“北冥少,怎么着,你那帮表亲这是要把你活祭啊。”
北冥曜冷横了他一眼,知趣的某位立刻噤声,安安静静品茶。
看出北冥曜似乎有话要对景致说,梁少博拉上北冥曜往外走,“小逸子,我听你爹地说这附近有好吃的,快带叔叔去尝尝。”
一大一小刚走,展霖也识趣的离开,房间只剩下景致和受重伤的北冥曜。
“景致,是不是哭了?”他虽然是趴着的看不到站在身后的女人,但他就是感觉得到。
“曜,你要麻药吗?”景致脸上挂着泪痕,蹲在他跟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
北冥曜一直睁着眼睛看已经哭成泪人的女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擦干她的眼泪,轻轻推开她。
“你这麻药易上瘾。”他爱意摩挲她的唇瓣,浅浅勾唇。
“那你想戒掉?”她声音糯糯的还带着一丝未整理好的哭腔。
大手扣住她修长的脖子往跟前一带,北冥曜在她漂亮的唇角亲了一下后说道:“不,一辈子都不戒。”
景致莞尔一笑,男人为她受伤,觉得说谢谢太外道,于是乎她冒出个想法。
“客气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想说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北冥曜到是有些好奇她要说的内容,“什么话?”
“我爱你。”许是太害羞,她说的速度极快。
清湛的星眸闪了闪,北冥曜一脸正经的骗人,“没听清。”
景致抿抿唇瓣,绝美的脸颊泛着丝丝红云,她腼腆的又告白一次,“我爱你。”
本以为这次语速也不快,还挺走心,却不想还是听到男人说:“还是没听清。”
他话音刚落,梁少博就推门走了进来,“哎呀,我都听清了,我徒儿说她爱你。”
看到北冥曜要杀人的眼神,吓得吞了吞口水,拿起桌上的钱包笑着解释。
“小逸子忘带钱包了,让我过来拿,你们继续,继续。”
走前还不忘好心把门带上。
景致小脸上写着特大号的尴尬二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个白,还碰到听墙角的。
焉知此时窃听的北冥伯梅鼻子没气歪了,监听好几天,完美见证人家小两口恩爱了,啥重要信息没听着。
翌日清晨。
祭礼彻底结束后,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北冥曜觉得被抬出去有损他高冷的形象,非要自己走出去。
论犟,景致就服他,只好顺着他的意和展霖一起扶着他上车。
把男人安顿好,她正准备上车,偶然瞥到门口一个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人,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几天都从未见到过此人,很是好奇的问。
“曜,那个人是谁?”
北冥曜睨了那人一眼,伸手拉她上车,关上车门才解释。
“他是我三叔,北冥伯年。”
透过车窗下意识看向那个人,她纳闷的说:“可是为什么没有在祭礼上看到他呢?”
既然是男人三叔,这辈分也不低那。
“因为他有残疾,北冥家人不让他参加。”北冥曜适时解释道。
有残疾就不让参加?
这又是什么歪理?
来这一趟,景致算是开了眼界,真是世界之大,啥奇葩规矩都有。
车子启动,她下意识又去看轮椅上的人,那人戴着眼镜戴着帽子,距离又不近,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到,默默收回视线。
北冥曜后背有伤,头枕着她的腿闭目躺着,北冥曜在看平板,景致无聊的低头数男人的睫毛。
无聊着无聊着,她突然想起个事来,好奇男人前妻长啥样,柔声对躺在她腿上的人说。
“曜,可以把你结婚证给我看看吗?”
这傻兔子看结婚证干嘛?
犹豫了一下,北冥曜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递给了她。
景致拿着小红本本莫名的好紧张,马上就可以看到男人前妻的庐山真面目了,深吸一口气,“唰”的打开,看到结婚证上女人的相片,她一愣。
看着照片,想象镜子中自己的样子。
这未免也太像了吧,不对,应该说是一毛一样。
她前两天去照一寸照,因为上火下巴起了个痘,这照片上人长痘的位置竟然也相同,太诡异了吧。
“这是你前妻?”她有些难以接受,用小手指着相片给他看。
听到她声音都带着抖音,北冥曜差点笑出来,不疾不徐的吐出几个字,“那是你。”
“我?”景致惊讶的声音都变了调调。
盯着照片又看了两秒,她搞不清楚的念叨:“这怎么能是我呢?我们也没结婚啊。”突然反应过来,她瞪着大眼睛讲:“难道说这是……假的?”
停顿两秒,北冥曜缓缓点头。
北冥曜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抬头,他怕看到妈咪那双澄澈的眼睛会忍不住说实话。
假的?
一个假结婚证竟然骗过了那些爱找茬的家伙?
景致带着好奇上网查了一个结婚证的模板,对比后,她无比惊讶的感叹。
“哇,这也太像了吧,还有钢印。”
妈咪这么傻可咋整?
北冥曜无奈蹙眉,继而,笑眯眯逗她:“妈咪,爹地厉害吧?”
“嗯,厉害,简直不能再厉害了。”景致由衷的赞叹,对于男人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翻过来调过去又看了看这足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看完,习惯性的准备装进包包里,却看到男人的大手朝她伸过来。
“我来保管。”北冥曜语气淡淡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压。
闻言一愣,景致下意识的随口一问:“你拿它做什么?”
一个假的,就不用特意保管了吧。
随后她就听到男人理由充分的说:“留作纪念。”
纪念?
纪念什么?
假结婚?
一连串的问号从脑袋里蹦出来,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北冥曜已经将结婚证收好,又很大方的说。
“你要是喜欢,等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拿真的和我换。”
北冥曜在心里给爹地竖起大拇指,“高,真高,哪还有换的那天啊。”
景致傻呆呆的觉得那是个假的,也没多想,闲闲的给北冥曜做头部按摩。
薄唇牵起一抹腹黑的笑意,北冥曜扭头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说:“傻瓜,结婚证,是真的。”
祭祀结束,众人都纷纷准备回去,唯独男人二叔北冥伯川另有打算。
他单独将北冥伯梅叫到房间密谈,“大姐,我们别走了。”
“不走?这里可是那煞星的地盘,留在这里做什么?”北冥伯梅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