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就不想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地盘?”北冥伯川贼兮兮的问。
见北冥伯梅有所心动,他再接再厉的撺掇,“想当年大表哥无情无义将咱们赶出A市,让咱们有家不能回。难道大姐就甘心一直生活在国外?”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愤然推开,北冥伯川的女儿北冥琳走了进来。
“当年大伯将你们赶出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参与……”
未等她说完,北冥伯川抡圆了胳膊照着她脸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
北冥琳捂着脸瞪视了他一眼,哭着跑了出去。
“妈,我觉得二舅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留下来。”北冥浩双手插兜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色胆包天的他,惦记上了景致。
闻言,北冥伯川立刻转头去看北冥伯梅,“大姐,你觉得呢?”
做此事,他需要一个帮手,而自恃聪明又极易冲动的大姐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爷爷那边……”很显然北冥伯梅已经动了心思,却有些顾忌老爷子北冥啸风。
一听这话,北冥伯川将已经想好的对策宣之于口,“咱们就说留在这里多玩几天,他又不和咱们住在一起,不会知道的。”
想了想,北冥伯梅与他对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
大部分人已经离开,男人表姑奶北冥振兰也准备走。
五六十的年纪却偏爱水粉色,打扮的像个小姑娘,一步一摇的从大院走出来。
刚一出门就遇见坐在轮椅上的北冥伯年,一脸晦气,就好像她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保持距离。
“你怎么在这?”
北冥伯年微微抬头看着她,将她眼中的嫌恶一丝不落的看在眼中,幽冷开口。
“姑姑,好久不见。”
趾高气昂的扬着脸,北冥振兰嗤之以鼻道:“是好久没见,要不是在这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那。”
复杂的眼神立时闪过一抹狠厉,北冥伯年滑着轮椅挡在她身前,阴恻恻的问。
“您觉得什么死法更适合?”
北冥振兰心陡然一惊,想到他从小被人欺负连大气都不敢出,继而十分不耐烦的嚷道。
“让汽车撞死,被水淹死,随你选,别挡我路。”
说完,绕开他,挎着小包疾步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北冥伯年的脸上露出阴恶狰狞的笑容,“如你所愿。”
……
北冥啸风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祭祖他都会多留一日,把自己关在祠堂和祖辈们在一起。
这一次也不例外。
北冥啸风正跪在蒲团上祈愿,祠堂的门突然被打开,他生气的怒斥。
“我不是都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准进来。”
来人没有说话,脚步声越来越近,北冥啸风猛一回头,定住。
太过惊讶,他哆嗦着手,指着面前人的腿,“你……”
“爷爷,我现在有资格祭拜祖先吗?”北冥伯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阴寒似地狱一般。
北冥啸风难以想象,一个瘫了几十年的人竟然站了起来。
就在他想事情的时候,北冥伯年已经开始上香,双膝跪在蒲团上,刚要拜,却被他厉声喝止。
“你不能拜。”
原本说他身体残疾不能直立行走而没资格,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北冥伯年声音暴风残卷,全身的血液迅速流入脑颅,眼底都跟着渗着血红。
几十年了,他今天就想要个说法。
看出他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凌辱的小男孩,北冥啸风却仍旧固执坚守一个信条,不可动摇的说。
“你是北冥家的灾星,不配祭祖。”
灾星?
北冥伯年仰天大笑,似在发泄这几十年的怨念,随后他站起身,冷冷盯着他说道。
“北冥曜是煞星,我是灾星?”北冥伯年双手按着老爷子的肩膀,怒吼道:“这些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你们巴不得我这个灾星,就这样死在外头吧?”
无视他满腹的冤屈,北冥啸风仍旧坚持己见道:“你生来就是灾星,会给北冥家带来灾祸。”
灾星?
灾祸?
北冥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时候,笑个不停,绵长的笑声在祠堂中回荡,诡异且凄厉。
笑声停止,他残虐的声音在北冥啸风的耳边响起。
“爷爷,我变成灾星,也是你们逼的。”
北冥氏别墅。
景致对受了重伤还坚持趴在床上审批文件的人是一百个没招,烟眉烦心的拧成了中国结。
看完一个文件,北冥曜放在身侧,将手伸向坐在身边的人,“景致,再给我一个。”
“啪”,景致没好气的把文件摔在他手里,瘫着小脸在一旁生闷气。
北冥曜一面看文件,一面安抚她的小情绪,抓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宝贝儿,怎么了?”
侧了侧身,她看着他认真的问:“曜,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和小逸子来说有多重要?”
“知道。”说完,潇洒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被他这一心两用的态度气到,景致缓了一下才又说:“那你知不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知道。”北冥曜把签好的文件放在身边,轻掀墨眸温柔的看向她。
一听这话,景致怒了,气呼呼的嚷他,“你什么都知道还这么不要命的工作?”
知道女人这是在心疼他,北冥曜牵起嘴角低笑。
“不准笑。”她板着小脸命令。
说这么严肃的问题,他还笑得出来?
景致是又气又心疼,跟他又对峙一会儿,结果又败北,只好继续充当秘书给他递文件。
不知忙了多久,北冥曜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下意识叫了她一声,“景致。”
听着声音不对,她赶紧过来查看,伸手一抹,好家伙,男人额头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她赶紧下楼去叫梁少博。
人很快就提着药箱过来了,听说北冥曜发烧,梁少博把她关在门外,解释道:“徒儿,你免疫力低,暂时先别进来了。”
景致担心北冥曜的情况,一直趴在门口往里看。
北冥曜拉着她的手说:“妈咪,不用担心,爹地不会有事的。”
她此刻十分自责,若不是因为她,男人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北冥曜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她很想进去照顾,可是梁少博担心传染到她,不让她进。
她也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夜已深,北冥曜强行拉着她回房间,待她乖乖躺下后,说道:“妈咪,你这样爹地知道会心疼的。”
妈咪身体不好,他不希望她跟着一起熬着。
“我睡不着,你爹地的烧还没退。”景致很不放心的说。
北冥曜贴心的给她盖好被子说道:“我和少博叔叔会照顾好爹地的,妈咪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爹地烧一退,肯定想吃你给他煮的东西。”
他不过是用这话哄她,爷俩可舍不得她动手做饭。
想了一下,景致轻轻点头,“小逸子,你爹地烧一退就叫我。”
“好,那妈咪晚安。”北冥曜在她额头亲了下,就关灯出去了。
眼睛一闭就想到男人被鞭子打的鲜血淋漓的画面,景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烙了不知多久的大饼,叹了口气,坐起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实在忍不住,又跑去房间看北冥曜。
悄声走进去,看着累睡的北冥曜和梁少博,给两人盖上毛毯,走到床边。
伸手去探北冥曜的额头,还是很烫。
景致一次又一次用热毛巾给他热敷,时时量下他的体温。
烧得迷迷糊糊的北冥曜呓语的叫着她的名字,“景致,景致……”
“曜,我在那。”她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柔声应他。
东方现出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男人脸上,终于退烧的他缓缓睁开眼。
看到是她在身边,他嘴角牵起一抹幸福的笑弧,轻轻的唤:“景致。”
“你醒了,是不是想喝水?”
他点点头。
景致将他小心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给他喂水。
嗓子因发烧的缘故干涩的难受,喝了水好多了,嗓子一舒服,北冥曜立刻板脸温声叱责。
“又不听话,不是不让你进来吗?传染给你怎么办?”话里话外都是对她浓浓的疼爱。
闻言,景致小手似挑逗般的抬了一下他的下巴,笑嘻嘻的说。
“曜,你这脸变得可真快,刚刚见到我不还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
“这是两码事。”北冥曜冷着俊脸,严肃的说。
北冥曜和梁少博被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
“爹地,你醒了。”北冥曜跳下沙发哒哒跑到床边。
北冥曜朝他微微点头,摸摸他的小脑袋,“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看着小家伙很是担忧的脸色,景致说道:“放心吧,你爹地烧已经退了。”
听到这话,北冥曜很是开心,“爹地妈咪一定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吩咐厨房煮东西。”
说完就跑了出去。
梁少博裹了裹毯子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突然看到北冥曜不善的眼神,很是无辜的说。
“你看我干嘛?我都告诉我徒儿不要管你,是她趁着我睡着时候进来的。”
景致扳过北冥曜的脸,与他对视一秒后说道:“有事跟我说,别连累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