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还是觉得很难受。
记忆有些混乱，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思维也有些迟钝，就像一辆许久没上油的破车一般，能跑起来但一点儿也称不上顺畅。
他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会儿风符，背了半天物理上的、生物上的还有太乙上的定理，又捏出一个小人儿演练了许久的武功，这才感觉好些了。
至少思维不再那么迟钝了。
然后真气运转，流遍全身，陆明欣慰的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变化，除了止不住的头疼之外，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头疼也只是头疼，应该是给手动给大脑断电的后遗症，跟魔性没什么关系。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如果换成普通人，这一断电基本上就救不回来了。
——如果不是有几个可靠的朋友，陆明这一操作就要奔着英年早逝去了。
正常情况下大脑只要供血中断几分钟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损伤，而他是直接连神经信号都给掐死了，乃是一种极为简单粗暴且有效的自裁手段。
陆明睁开了眼睛，不出意料看到了熟悉的背景，正是罗威尔收藏的那架飞机的舱室。他的醒来似乎是触发了什么信号，很快，大巫师便从虚空中走出，站在了陆明的病床前。
“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罗威尔问。
“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陆明道。他坐直身体，抬手揉了揉脑袋觉得行动起来也没什么阻碍，便问：“我睡了多久？”
罗威尔扫了一眼墙上的吊钟，道：“你刚被送来三个小时五十分钟，比我估计的时间至少要早了两天，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体质。”
“这是件好事，说明问题不大。”陆明道。如果真的一睡三天，他反而要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隐藏的后遗症了。
“既然如此，能说一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罗威尔问，带着一位资深老巫师的好奇：“你之前的情况，就像是完全推开了死亡之门，只差一步就要真正迈过去了。但你的生命力却仍然十分旺盛，不像是遭受了攻击的样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陆明想了想，道：“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翔宇兄呢？他也许调查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周建国很快就来到了这里，他对于陆明能够这么快醒来感到十分惊喜，但要说调查成功，那就有些无奈了。
“我将你送来，交给罗威尔救治，随后就去审问了那四个人。但他们并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且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突然僵住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你是在引诱他们犯错误。”周建国道，“因此我猜测也许是有另外的人在拿他们当枪使，趁着你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暗算了你。可惜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明道：“有这种可能，不过那不是关键。你应该记得我对你说过我身上可能有与魔道有关的特质对吧？现在可以确认了，我他奶奶的真跟魔道有缘。”
“魔道？”周建国重复着这个词，“那个使用精神攻击的家伙用的就是一种魔道法术。但魔道的东西长于速成，在我们这种人中间并不少见，你指的是什么？”
陆明苦笑：“跟别人没关系，纯粹是我的问题。我猜应该是魔道法术的效果勾动了我自身潜藏的魔性，因此才导致了差一点失控。我就是为了阻止魔性的复苏才选择重启大脑的。”
“重启大脑？怪不得你的身体会变成那种状态。我得说你实在是太鲁莽了，一不小心的话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把你救回来。”罗威尔皱眉，语气中带着责备的意味。
周建国也有难以置信之色，完全没想到陆明落到差一点挂掉的地步竟然说因为他自己想要重启自己的大脑，这可比什么焊雷管锯灯泡作死无数倍。
但是陆明摇着头：“那不重要，关键是为了阻止魔性复苏。那魔性就在我意识深处藏着，一旦完全复苏，后果恐怕要比丢掉性命还有可怕的多，我必须冒这个险。”
周建国与罗威尔对视一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前者与魔道相关接触的更多一些，开口问到：“你的意思是，在你的身体里隐藏着强大的魔性，是属于某一个魔头吗？”
陆明继续摇头：“并不是，如果那样的话反而简单了，外来的魔头总有办法驱除掉，大不了去找主神许个愿。我身上的魔性是天生的，根据我那位老祖宗的说法，是一种天地间固有的魔性，没有意识，但也无法驱除。”
罗威尔到：“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存在，它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再一次发生？”
“我也不知道。”陆明叹气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那懂那么多魔道的事情？”
“也许可以找机会问一问你的那位祖先。”周建国提议道。
陆明一撇嘴：“那我还不如去找主神许个愿。除非我真打算投入魔道，不然最好不要跟陆老魔扯上任何关系。”
周建国点点头：“既然如此，向主神许愿确实是个最稳妥选择，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努力获取一枚轮回币以备不时之需。在此之前，尽可能的做好预防，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需要想一想。”陆明道，他刚刚醒来，这会儿重启过一次的脑子还没那么好使，一直在承受头痛的困扰，并不适合认真思考。
“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它。”陆明慢慢道，他的思路随着思考慢慢清晰起来：“我们对魔性都不够了解，如果为了对付它而想方设法的话，必然要去接触魔道的知识。但它过去六十几年都没有动静，这一次是我受到了魔道法术的攻击才开始复苏。那么如果我再去接触魔道知识，恐怕仍有引动魔性的隐患。”
“确实如此。”罗威尔道，“知识本身是带有力量的，尤其是在思维的层面上，很有可能会在你的思维里产生联动。在没有稳妥的方式之前，贸然接触相近的知识会有很大的风险。”
周建国道：“既然如此，你就专心于正常的修行吧。只要你的修为够高，精神意志足够强大，面对意外的时候总能更有用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