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将买回来的包子油条往自家厨房里一搁，转身又出门，准备去找林尚。
他悠哉悠哉地晃悠到空地附近，还没走近，就看到有几个大妈大爷站在那里说着什么。
林尽染凑了过去。
“这个依妹看着漂亮，”一个手上拎着一大袋子青菜的大妈悄声对身边抱着一塑料桶鸡蛋的大妈说，“这剑玩得真是好看。”
海边的居民嗓门其实都特别大，日常说话交流扯着个大嗓门，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即使大妈们说话声音已经尽量地小了，林尽染敢肯定，林尚绝对听到了。
那个抱着鸡蛋的大妈连连点头，一副赞赏的模样：“是啊是啊，这个依妹不知道是谁家的，以前都没有见到。我得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介绍给我家那个臭小子认识一下。”
林尽染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
这个大妈家的孩子他知道，还在上初中，哪怕是暑假了，也能看到那孩子背着一个又大又重的书包，每天哭丧着脸去上补习班。
另一个抓着一把大蒲扇扇风的大爷白了她一眼：“你那孙子才多大，就想着给人家介绍？”
“你懂什么！”抱着鸡蛋的大妈凶巴巴的一眼横了过去，“早认识早点培养感情。免得学你家那个小子，快三十了还找不到对象。”
“什么找不到对象！”拿着大蒲扇的大爷看起来就想一蒲扇拍在那个抱着鸡蛋的大妈的脑袋上，“想和我家小子谈对象的依妹海了去，怎么都得挑个满意的才行。”
“哟嗬！还挑呢！”抱着鸡蛋的大妈啐了一声，“再挑下去可没有依妹要了。”
一旁穿着深色碎花短袖的大妈赶紧插了进来打圆场：“感情这种事，主要靠缘分，你说对不对？看这时间，你家孙子也要起床了，你赶紧回去给你孙子煮鸡蛋去，可别晚了。”
抱着鸡蛋的大妈“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大爷大妈们渐渐散开了。
林尽染站在空地的边缘，看着林尚心无旁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早晨的阳光挥洒而下，在那把看着很是帅气的长剑上反射出一道道凌厉的光芒。
林尚身姿飞跃，行动之间隐隐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来。
只见林尚挥舞着长剑，向下一个横扫。
林尽染只觉得地面的尘土都被林尚这一剑扫得飞扬起来。
她就地跳起，转身接了一个侧空翻，手中的剑直直向前刺去。
林尽染恍惚间看到，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从林尚的剑尖中飞射而出。
林尚抬手将长剑往上一挑，又迅速斜斜挥落下去。
林尽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空地边围观的大妈大爷们渐渐散了开去，不一会儿，只剩下林尽染一人站在那儿了。
他看着林尚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一股佩服和艳羡来。
现在学习散打、跆拳道之类的武术的孩子不少，偶尔也会在pilipili视频网站上看到一些关于武术视频的推送。
但没有哪一个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心理。
学武术必然是一个艰苦的历程，林尚年纪不大，昨晚在他的老妈的询问下，得知她才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在家缝变故的情况下，能坚持将自己的武术练到这种程度，想来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林尽染等到林尚收剑时，才上前招呼她一起回家。
“你舞剑的时候，看起来帅呆了！”林尽染毫不掩饰地夸奖着。
“帅呆了？”林尚疑惑了一下，但林尽染语气中的推崇她还是能听出来的，“这只是基础剑法，其他的因为场地限制，还练不了。”
“场地限制？”林尽染呆了一下，“是空地还不够大吗？”
他已经无法想象林尚正常练剑需要的场地是什么样的了。
“不是，”林尚回答，“这个空地很好，也够大，只是却了一些器材。”
林尽染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不过这得慢慢来。”
林尽染也接触过武术。
在他还小的时候，林父林母就为林尽染皮猴儿一样的性子头疼不已。
当时小县城刚好兴起一阵学武术的热潮，林父林母干脆就赶着潮流，将林尽染送进少年宫里去学习武术。
不过没两天林尽染就回来了。
嗯，众所周知，学武术需要极大的耐力和毅力，要能吃得苦中苦，才会学有所成。
而林尽染在经历了两天对他而言是地狱般的磨砺之后，哭着跑回了家。
咳。
撇去这丢人的经历不谈，林尽染多少知道练武术还需要一下像梅花桩啊之类的木桩子。
但他现在也弄不来，只好安慰林尚说等以后再看看了。
林尚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她跟在林尽染身后，内心一片宁静。
空地旁的居民楼里，有人一脸兴奋地抱着手机，“嘿嘿”笑着坐到了电脑前。
林尽染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林父正坐在木质沙发上看报纸。
看报纸的习惯是林父年轻时养成的，即使现在很多人更愿意用手机翻阅着新闻，但林父坚持报纸上的内容比手机里的新闻更让人相信。
“散步回来了？”林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慈爱地望着他们两。
电视里，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正面带微笑地播报着什么。
林尽染换上居家拖鞋，摸着肚子窜到厨房。
“好久没有这么早起了，可饿死我了！”林尽染伸手就往餐桌上的馒头抓去。
林母端着一盘清蒸鱼，“啪”地拍掉林尽染的手：“洗了手再吃！”
林父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略带不满地瞥了林尽染一眼：“多大的人了，整天毛毛躁躁的。”
林尽染嘿嘿一笑，跟着在林尚背后洗了手。
等林尚和林尽染在餐桌上并排做好，林母解开围裙，在林尚对面坐下：“老公，来吃饭了。”
林父把报纸往茶几上一丢，起身往厨房走，嘴里小声嘟喃着“来了”，被电视里的声音盖了过去。
林尽染用汤匙舀了两口粥，抓起馒头啃了起来。
林尚等林父端着碗，吃了第一口早餐后，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林母给林尚夹了好大一筷子鱼肉，也顺手夹了一只虾放到林尽染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