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松礼弯腰把烟捡起来，道，“我……”
他口才极佳，在法庭上可以舌占群儒，可此时，却发现他回答不上来宋念念一句话。
就在此时，护士又出来了。
惧于外面守着的一个泼妇一个律师，她只探出一个头，“孩子要出来了，快点送备法的小衣服上来。”
一句话说完，啪的一下把门又关上了。
宋念念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走，握了李阿姨肩膀一下，“小衣服，婴儿的小衣服。”
李阿姨回过神来，“哦哦，有……我，我马上去拿。”
她今天回去就是办这件事的，把小衣服洗过消毒叠好又带来了医院。
马上，李阿姨下楼。
不过三五分钟，李阿姨又上来，手里拎着一个产护包，还在用一张纸擦洗净的手。
“要送到哪里，这个要送到哪里。”
宋念念哪里知道会送到哪里，还好，那个被哄了一顿的护士又探头出来，“给我，马上给我。”
李阿姨把东西一股脑全递了进去，护士把那张湿漉漉的纸塞了回来。
宋念念接住，问道，“怎么样了，现在怎么样了。”
隔着门，护士小声逼逼了句，“孕后期就别行、房了，到底把不把孕妇和孩子的生命当生命。”
头一缩，又回去了。
宋念念如被雷劈一样立在原地，脑子里久久反应不过来护士传回来的信息。
行、房……
周益川都他、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谁和蒋豆豆行、房。
这护士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阿姨也是懵了下，然后道，“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现在的医生太不靠谱……”
宋念念脑中发混，好半天，视线落在手上那张湿纸上。
上面全是自己的两个孩子的信息。除此之外，最下面还落了裴松礼的签名。
过去这些日子的一点一滴，在她脑中拼凑成册。
她猛然抬头，目光如刀一样割向裴松礼。
一向什么也不惧的裴松礼，眼神竟然瑟缩了一下。
叮咚一声，电梯停下。席沫北大步走向宋念念，边走边道，“念念，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此时，宋念念的速度比谁都快。在席沫北对她张开手臂时，她将手探进席沫北腰间。
侧身出去，手中是那把席沫北贴身携带的袖珍手枪。
她将枪顶在裴松礼头上，怒声吼道，“姓裴的，你用我威胁豆豆，我杀了你！”
是她蠢，她没有听出蒋豆豆对她的暗示。是她蠢！她以为裴松礼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怪不得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事威胁蒋豆豆！
席沫北心中一紧，回手就去拉她，“念念，小心走火！”
晚了，宋念念已经把枪顶在裴松礼脑袋上，扣动扳机。
啪……
裴松礼只觉脑中嗡的一下，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打了个晃。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阿姨晚一步扑上来，“念念小姐……夫人，太太……不行啊，杀人不行啊……”
席沫北在后面一把抱住宋念念，将手掌捂在她眼睛上，“念念，冷静，冷静。”
宋念念冷静不了，她一连扣动几次扳机都没打出子弹。直接把枪砸了出去。
“裴松礼，我要你以百倍偿！豆豆所受的所有痛苦，我都要讨回来。”
枪打在裴松礼头上，直接砸出一个血包。
那一痛，让他回过神来，恍惚自己没有辞世，还能喘气。
可这并不好受，他整个心肺都在绞痛着。
他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
他喝多了，是没控制住自己，可他发誓他只进去一下就清醒过来了。而且，是确定蒋豆豆无事才走的，可为什么他才转身半个小时她就进急救室了。
他没想她死，从来没想过要她出事。
宋念念挣不开席沫北，放声痛哭，“豆豆，豆豆……”
保镖上来，将枪捡起来还给席沫北。
席沫北冷冷看向裴松礼，“蒋豆豆出了事，我会让你陪葬。”
万幸，宋念念不会开枪，所以并没有打开保险。如果伤到自己，他下辈子要怎么办。
说罢，抱起宋念念离开。下到一楼，他把宋念念紧紧禁锢在怀里，给她温暖，“没事，乖，不要吵，豆豆会没事。韩西城已经叫来了全江城最好的妇科医生，她们母子都会没事。”
轻声细语的安慰中，宋念念慢慢冷静下来。她把鼻涕眼泪全都擦在席沫北胸前，和个孩子一样呢呐，“……我不想她有事……豆豆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席沫北轻吻她额头一下，“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发誓。”
张恒突然下楼，“孩子剖出来了，是个女孩……”
宋念念连忙抬起头问，“豆豆呢，豆豆……”
张恒犹豫了下，如实道，“大出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