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这个东西很不可靠的,口头上的保证最是无用,最后还不是说背叛就背叛,人家小情侣谈恋爱还发誓说什么天打雷劈呢,可是劈腿出轨的人那么多,你见天雷劈过谁?”秦妄苦口婆心的解释结盟这事有多不可靠。
听的董云泽直打哈欠:“直接进入正题吧,也别铺垫了,你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我听着都为你觉着累。”
“那个……”秦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刚喊着要他去死的人,虽然自己当真是很想解释,腹稿打了一大堆,可是叫她觍着脸和小朋友道歉,她又有些说不出口,谁知道当时怎么鬼迷心窍,就突然魔怔了呢:“你和杨工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非要偷偷摸摸的背着人做交易。”
“你如果是为这事儿,我可就走了。”董云泽手撑着,让背部离开了墙壁。
“伤口还疼吗?”秦妄问:“昨天撞到背了吗?腿好使力吗?”
“你们大人真是别扭,算了,我开头吧,我不怪你,你也无需愧疚——虽然”董云泽拉长了声音说:“虽然你杀了我两次,昨晚一次,今早一次,但谁让我聪明呢,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你早知道我会投你。”
“投票之初,我就知道自己只得一票。”
“只有你自己的那一票?”秦妄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挺傻逼的。
“我自己的票怎么算数,当然是杨工的那一票,”董云泽说:“我在开始同小宋对峙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众人的神色,只有杨工对我是赞叹,他刚才来找我也是为了此事,他说他欣赏用效率,想让我出去后去他的公司上班,虽然我腿脚不便,但是他不介意。”
“你观察了所有人?那有观察我吗?”秦妄大多时候在瞟董云泽,根本没接受到除示意以外的任何眼神,莫非是自己漏掉了?
“你?你还需要打量吗?”董云泽道:“不用看也知道,面上苦大仇深,装作思考的样貌,其实脑子里空白的什么都没听懂,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讨论剧情往哪里推时,是在怎么博弈。”
“就算其他的我是不太明白,但我有听懂小宋讲的故事。”
“小宋是个聪明姑娘,”董云泽如是夸奖:“这样的姑娘最是知道,要让故事取信于人,须得真假参半,她的故事,你信一半就好。”
秦妄想问信哪一半,但又不想都董云泽牵着脑子走,只能反驳他:“说的你好像多了解小宋一样。”
董云泽扬眉:“只有聪明人,才能揣摩清楚聪明人在想什么。”
“那你觉得我也是聪明人啰?”秦妄高兴道:“我常觉得,你是清楚我在想什么的。”
“只有聪明人需要揣摩,笨蛋想都不用想,瞎猜就知道脑子里在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
秦妄不依了:“你先把董狂妄收回去,我见不得那小子得意,偏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你倒是瞎猜猜,我脑子里想什么了?”
“我若是猜中了如何?”董云泽问他。
“我总感觉你又要套路我,”秦妄觉得有个陷阱摆在前面,又不得不跳,只能道:“你先说我要做什么,我考虑一下,如果不算为难,我就应下了,也别玩这些虚的了,谁让我欠你呢。”
“那我先猜,在你投票的时候,”董云泽眸中带了些浅薄的笑意,他似乎很是笃定这件事:“你又想那套主角论了吧?”
我投票的时候?那想法可多了,乱七八糟的内容里,主角论只占一部分,秦妄干脆认下:“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也在想那套主角的理论,却越发觉得,大概率会中的是你。”
“你又准备给我洗脑了?”秦妄捂耳朵,摇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
“真不听?”
“假的,”秦妄很怂,说:“你讲呗。”
“剧情线能推进这么快,昨夜是很关键的剧情点,后山发生了那么精彩的戏,一定要由主角的眼睛看到,呈现出来,如果主角是昨晚在屋里睡觉那几个,这个剧情就算废了,所以,主角的范围被再次缩小,而昨晚参与的有四个人,你我小宋还有一个算是备用的黑马,我还没摸透,先不说,单说我们这边,从设置剧情悬念的角度而言,小宋是所有谜团的经历者,从她的角度切入就不是在解密,而设置障碍的上帝视角,那就没意思了,所以只有从我们两个的视角切入……或者是那个自称老好人的青年?他的作用我还不太确定”
“老好?”先不管他,秦妄第一时间先反驳董云泽:“可是跌下山崖的是你,关键线索也是你发现的,这个绝逼是主角才会触发的剧情,一般而言,配角只能起推动作用,比如说在恰当的时候推你一把。”
“可是按我的角度写,很多地方就没有效果了,比如说昨夜宋宁跳崖后,我们躲在树上时,我发觉小宋在看我,我也只是觉得她在看我而已,并且第一反应叫你闭眼,可你会感到害怕,你想要会尖叫,你内心会描述她的恐怖,这才是渲染气氛会用的主角视角,”董云泽解释道:“我的心理太强大了,无论给我怎样的刺激,都很难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如果用我的角度来写,整篇故事都会平平无奇的翻不起半点波澜,没有悬念,没有惊悚,没有起伏,包括现在,我几乎算计好了晚上的一切,故而波澜不惊,可你什么都不知道,面对未知的夜晚有好奇,有忐忑,有不安,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这也是正常小说该带入的视角。”
“你把什么话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合着我昨晚跟你分析那么多都白说了呗,假使一个故事的主角发动嘴炮技能,非要让故事里的个配角相信自己是主角,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只是配角,无法违逆主角的意思,你想让我暂时背着主角的身份替你背锅挡刀你就只说呗,用的着这么苦口婆心么?”
董云泽看着她耍无赖,终于无语,呵呵,叫你背着主角的身份帮我挡刀?你没搞错吧,现在靶子是我哎,有哪个主角会在前期被搞得这么早?
谁料秦妄画风一变,再次问上:“所以,刚才杨工是叫你回现实后去他手下上班,那你呢,你嘱咐杨工的是什么事?”
她可真是够坚持不懈的啊,绕了一大圈,还记挂着这个问题呢,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啰,现在揭开谜底多没意思,”董云泽眯起眼睛说:“是一个能让反坑小宋一把的大惊喜。”
“看来晚上不会有大火了。”秦妄撇嘴。
“晚上当然有火,不过可不是我的火。”
“你怎么好像知道了一切?”秦妄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即将要死的人,非但一点焦虑也没有,还信誓旦旦的安排惊喜,无比轻松的指点江山。
要是自己被选中去放火的话,一定焦躁的不得了,分分钟想报复社会。
“知道一切多没意思,要有一点意外才好玩。”
“董狂妄又开始吹了吧,”秦妄突然想到什么,说:“不对啊,董狂妄刚才做了不符合人设的事,这里面一定有鬼。”
秦妄问:“如果你早知最后选定放火的人必定是你,饭桌上你又何必还要再拉小宋一把?董狂妄可不是那种会做无所谓挣扎的人。”
“我是在看,有多少人在我的意料之外,有更深不可测的陈府,积攒了更可怕的心思”董云泽说:“所有投我票的人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杨工和我中规中矩,你吗,刚刚及格,可是那个老好人投了我,却当真让我觉得摸不透了,能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一般都是极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怎么说?怎么说?”
董云泽抬了下脑袋,说:“杨工告诉我,昨晚他起夜,发觉我和那个青年都不在,但我昨晚回房的时候有看过,他确实是在床上,他在我们前面回来,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锁上了门,不怀好意,又藏的深,毕竟谁能想到他呢,既然他昨晚也是出去过了,他必定手中有其他的线索,但他若无其事,闷声不响的,包括今天,我在四处打量时,他也在打量,我发现的东西,他必定也发现了,但他也一直只是在推波助澜,不动声色,给了我一张不足以影响大局的友情票。”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在玩什么宫心计,所以我活十章就淘汰,我也认了,”此时,秦妄顺着对方的思路开接话,已经被他打岔到完全不知道自己来的初衷室什么,自己原本想问的问题是什么,自己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但是我觉得,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有时候,男人心是海底水,深沉起来更摸不透。”
“这种时候就别分男人和女人了吧,”董云泽道:“在幻隙里面,就要分聪明人和简单的人,你看看人家小宋,虽然精神力弱,不也玩的挺好的嘛,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现在连我都被她套住了。”
“那是因为她占了钥匙的便利,这里是她的主场,”秦妄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笑了,又说:“我突然想到,进来之前,老男人还说,其实想选你当钥匙,如果能进入到你的场景里一定会很刺激。”
“那你们就活不到现在了,”董狂妄仰着下颌说:“进入了我的场景,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其实都是渣渣。”
秦妄撇嘴,嗤之以鼻:“你的场景不过就是断个腿,怎么了,还能是什么人间炼狱不成?”
“像我这样的人都断了腿,”董云泽问她:“像你这样的人进去,你觉得会断哪儿?我觉得断的可就不是腿,而是头了。”
“呵呵,我信你个鬼,”秦妄半点不信:“小宋的这个过去,就已经很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我才不信还有人能经历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