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收到小白的传信:战争即将开始,切忌冒失冲动。这十二字就表明了小白的立场,他仍处于观望期。但豺狼们很着急,凛冬即将到来,那时他们就再也回不去故乡了。即便回去,一切也已物是人非。世代生存于银杉林的狼人,作为狼族的具灵者,需要帮助整个狼族--包括未开化的狼族--度过一场风雪。风雪交加的这几天,天气极为恶劣,会有无数大树折断,更会有无数动物丧生。狼族则会躲在一起,用树帘和树胶封住洞口。整个山洞就与世隔绝了。狼群互相依偎,在里头呼呼大睡。没有这群人形势的豺狼,剩余的狼族该如何度过寒冬。风雪会剐碎他们的皮毛,让它们像冰雕一般。
“真不该放过那小子!”
“再剩十五日,我们必须返回!”
“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会被……”
哭声和吵嚷声,让贝拉犹豫不决。她忽然将传信鸟放飞。不给回信!意味着贝拉下了个艰难的决定。豺狼们似乎得到了胜利的喜悦。没错首领宣布了:“我们将发动一场奇袭!就在下一个狩猎日。”每七天,查尔斯就会来胡桃林的猎场围猎。那是他自己的猎场,鹿和兔子也都是准备好的。唯有查尔斯在这种游戏中自得其乐。贝拉就是要在那时候发动袭击。这实在是下下之策,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小白的传信鸟没带回消息,即便有些忧心,但他脱不开身。战前的准备使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他只好托帕特去劝阻狼族。“我该怎么说服他们?”帕特问。小白稍加思索,便道:“让他们再等两个月。”小白走了几步,又回头来说:“还需晓明利害。他们一旦暴露,我也将受到查尔斯的怀疑。”
帕特趁着夜色,偷溜出地堡。出口是个恶臭的排水沟,帕特掩鼻挺过这段路。最快也得明天,他才回得去,但就算是为了阿国。这份难,他得受。上次,他已见过那群豺狼,它们瓜分了车夫的肉汁。实在不敢相信,这群野蛮的畜生会通晓道理。帕特有些胆怯,但今晚月色明亮,路上像铺了层银子。帕特举起酒葫芦猛灌几口,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一股暖流在身子上四窜。到了个十字路口,帕特想起车夫。就是在这附近,那群豺狼杀死了他。阴影中的树丛忽闪晃几下。帕特胆子正大,想要一探究竟,便抽出背上的木棍。这是他临走时阿森给他的,用来防身。帕特用棍尖朝灌木林中桶了两三下,感觉没什么东西。身后像有个充满敌意的身影,帕特侧过脑袋。是一只豺狼!帕特扭过身子,差点跌倒。豺狼猛地扑到他的身上,帕特将棍子一横,竟堵在它的血盆大口之间。那豺狼本在咆哮,可突然便向后跳起。莫非这棍子上涂了什么药?帕特转念一想,趁机讲道:“我是小白的朋友,来见你们的首领!”那豺狼缓过劲,像是听懂了帕特的话,倏忽,变成了人形势。这是一个青衣姑娘,身形瘦削,却神采奕奕。在月亮下,帕特端详了一番女子的鹅蛋脸,似出水芙蓉,又似初绽之桃朵。帕特竟稍微走神,看的有些痴痴的。“首领是谁都能见的吗?”姑娘双手叉腰,质问他。帕特微微一笑,手中的水晶吊坠一晃:“这是你们首领的东西吧!”帕特将坠子给到姑娘手中,继续道:“这事着急,快带我去见首领!”青衣姑娘突然叫住帕特,再向他问:“是要说杀查尔斯的事吗?有好消息?”帕特担心姑娘变卦,不肯去,便先满口应承下。姑娘转瞬便幻化为一只豺狼,它示意帕特坐到背上,随即似风般传入林中。风声呼啸而过,帕特被一颠,差点摔下去。这狼的背可一点不好受,用四个字形容:“如坐针毡!”
帕特走到瀑布跟前,这晚上的水可是透心凉。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磅礴的水汽,却被青衣女子一把推进其中。帕特被淋了个落汤鸡,不过这岩洞里头倒是不热也不冷。她笑得岔气儿了,没想到这人是个呆子。“诗安,你带谁来?”有个年长些的连鬓胡男子上下打量帕特。“他要见首领!”诗安收起了自己的玩性,一本正经地跟男子讲话。“是哪里的客人?”贝拉出现在洞口。所有狼人停下手头活计,向首领行礼。“有何贵干?”贝拉有些疑惑地望向帕特。
“我受小白之托,来当一名说客。”
“关于报仇雪恨的事,我自有分寸。还请你告知他。”贝拉说完,便打算送客。
“小白烦请你们静心等待。你们现在的任何行动,对彼此都不会有任何好处。一旦失败,你们会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灭;而小白也会遭受查尔斯的怀疑。一切计划就都会被打乱!”帕特不顾诗安的阻拦,硬冲上去恳请首领三思而后行。
这番话惹恼了狼群,他们打算杀掉这个‘乌鸦嘴’。贝拉回身,一只硕大的头狼出现在帕特面前。贝拉变为人形势,它尾巴横扫将帕特重重摔出一米多。贝拉的啸声凌厉:“滚!”诗安立刻用嘴将帕特拖到瀑布外。“你疯了?”诗安变回人形,却发现这个不知趣的家伙仍打算进去,而他的身子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这是为了阿国!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做,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你要是再踏进那地方,他们会将你撕成碎片。”诗安完全没有开玩笑,刚才要不是首领有心救他。这呆子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对了,阿国是谁?”诗安饶有兴致地问。帕特不发一言。
“哼,不说就算了!”
“她,她是我的......妻子,不,未婚妻。”帕特的话说得犹犹豫豫,最后却很坚决。
“难怪你这么奋不顾身,还是个有心的人呢!”诗安这时说话温存,似乎很羡慕帕特或是阿国。
“真不能阻止他们了吗?”
诗安摇摇头,接口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在狩猎的时候杀掉杀掉姐姐的家伙。”
“多些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