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这次先放过你,下次等你再休沐的时候,你必须陪我上山打猎,我爹送了我一把新的猎弓,到时候我猎只大熊给你看!”风铃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楠,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好好,下次休沐我陪你去猎熊。”顾楠揉了揉风铃儿的头,心下无奈,这位大小姐的性子一上来,可没人能拦得住。
“别摸我的头。”风铃儿打掉了顾楠的手,一脸嫌弃的样子,接着又说:“那我们可说定了,你要是敢爽约,我让我爹打你板子。”说着,还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顾楠看着刚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心下讪讪,心说这不是顺手嘛。
“知道了知道了。”顾楠随口敷衍着,却闻到了一股子香味从灶膛下面传来,却是地瓜好了。随口问着“地瓜烤好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当然要!”风铃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过地瓜,和他并排蹲在灶膛前面。
久久无言,只剩下柴火燃烧爆裂的噼啪声和两个人因地瓜烫嘴发出的嘶嘶哈哈的声音。
“喂,你真的不想做我的陪读?”风铃儿闷闷的问了句。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顾楠无奈,一脸认真的看着风铃儿,“我现在这样也挺好,倘若你真的需要一个陪读,那么就没有报酬我也会去,但是你这样只是为了接济我而让我陪读,恕我不能从命。我老爹说过,男人要有自己的尊严,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施舍,会让我在你和你爹面前抬不起头。”
风铃儿看着面前一脸认真地大男孩,闷闷不乐,想要再劝,却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已再无劝的余地。
“小姐~,小姐~,”这时从墙头那边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呼喊声,“邢先生跟老爷回来了,老爷让你去客堂见他。”
“呀,糟了,老头子回来了。”风铃儿听到之后一阵手忙脚乱。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越墙而上,跨坐在墙头上还不忘冲顾楠扬扬拳头“可不许忘了!”接着伴随着小丫鬟的惊呼,一跃而下。
听着墙对面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顾楠不由得笑了笑,接着读起了书来。
城守府大堂。
“铃儿见过父亲,满仓先生。”风铃儿匆匆赶回,对着大堂上坐着的二人行礼。
“你又去那小子家了?”风季看着风铃儿嘴角的残渣,皱了皱眉。
“好了,你就别说铃儿了。乖铃儿,快过来看看先生从京城给你带什么回来了。”邢先生听到风铃儿的称呼,倒也不恼,反而为风铃儿解围。
“先生最好了,不像臭爹爹,就知道凶我,略~”说着,风铃儿还像风季做了个鬼脸。
“你这丫头·······”风季被噎了一句,顿时气恼。
“好了,铃儿别气你父亲了,你先带着东西去玩吧,我还要跟你父亲说点事请。”邢先生倒也乐得看风季吃瘪。但看到这老友真的要生气,还是出口解围。
“你就知道护着她,她一身的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风季忍不住向邢先生抱怨。
“得,您老人家也别怨我,大哥也说不了二哥,到底是谁惯的,心里都明白,嘿嘿。”邢先生美滋滋的吸溜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你还别说,这楚国的茶叶还真是好东西,要不是钱老幺,咱们还真尝不到这等好东西。”
“钱胖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些年国库紧张,陛下全靠钱胖子撑着。要不是他不愿做官,户部那帮龟孙都得回家奶娃娃去。”虽然风季是一脸嫌弃,但是邢先生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笑意。
“这样也不错,谁能想到享誉天下的乾泰商行是咱们陛下的钱袋子呢,真不知道等诸国知道他们的钱都通过乾泰商行流到大夏之后是个什么表情,哈哈。”仿佛已经看到诸国国君吃瘪的表情,邢先生也绷不住脸上的笑意。
“咳咳。”风季坐在主位上,刚抿了一口茶水,闻言呛到了喉咙,一边咳嗽一边开口道:“满仓啊,这次回京,丞相和陛下可曾向你交代了什么?”
邢先生看着一脸狭促的老友,满是无奈,合着你说不过你的宝贝闺女,就来打趣我是吧:“你瞧你这德行,要是被你手下人看到了,眼珠子都要碎一地。”
“哈哈哈,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整日云淡风轻的邢先生也有这般不斯文的时候,那才是一片奇景。”
“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邢先生无奈,这老友这么多年了,每次见面都要打趣他一番,明明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还是那么正经一人。唉,总不能跟陛下申请换个人搭档吧,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了。
闻言,风季收起那副令邢先生无奈的戏弄嘴脸,一脸惊讶,“还真有?”
“嗯,四方阁的人报近期宋梁陈三国可能会有动静,若三国来犯,我们境安城是首冲之地,陛下让我们早做防备。”
“呵,看来这十年的隐忍,让世人都忘了我大夏的威名了么,三犬而已,来多少我杀多少。”说罢,风季身上流露出了浓浓的煞气。
“行了行了,收一收,摆给谁看呢。”邢先生看着自己的这位老伙计,心知这位当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风将军,早就手痒难耐,要不是身上责任重大,他早就杀出去为妻报仇了。
“当然不止这三国,根据情报显示,这次很有可能是齐国在背后插手了。”
“齐国?也是,若是没有主子发话,料这三犬也不敢捋我大夏的虎须。是林羽出手了?”
“那倒不是,近闻齐皇病卧床榻,估计林羽得在临淄主持大局,轻易不得出动。所以这次很大可能是出动了武卫。”
“齐武卫?乖乖,下血本了啊。”
“我大夏十年未出,那些人寝食难安,估计这次行动也有齐皇的意思在里面,多是想探探我军虚实,也未必没有若我军势危,便一举吞并的打算。坊间传闻齐皇时日无多,估摸着他是想在驾崩前安排好后事吧。”
“有我在这陛下尽可放心,只是这世间又要少一雄主了。”风季叹道。
“怎的,你不恨他了?”邢先生嘬了一口茶水,打量着自己的老伙计。
“怎能不恨?想当初要不是他,我大夏怎会百里净缟素,千里尽哀哭,举国同殇!”风季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起身拍了拍邢先生的肩,接着说道:“当初那一役,铃儿他娘战死的时候,我的心早就一同死去了,这些年要不是守着铃儿,我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下去。现在我就盼望守着铃儿长大,看着她嫁人,待到再随陛下出征之时,战死沙场,也算是对得起陛下的知遇之恩了。”
“罢了,不说了,那些老兄弟都怎么样了?”风季隐去了眼角的泪花,向着邢先生问道。